商悠揚此人,雍京城人曰,青年才俊,相貌堂堂是也。
不過這最后還要填上一句薄情寡義。
當初商家一介商人與大元帥家訂了娃娃親可是羨煞了不少人,瞧著一表人才的商悠揚和容貌昳麗的花卿顏,眾人也道一句好一對金童玉女。以至于商家退婚讓整個雍京都為之沸騰。
而商悠揚在花家出事之后,轉身就去追樂大人家的二千金,雍京城誰不知曉,樂家和花家是姻親,花卿顏的大嫂可就是樂家的大小姐,這二小姐與花卿顏也是好姐妹。
驚愕過后便是回過味兒來,商悠揚這舉動實在是太讓人覺得惡心了!以至于,雍京城上至有頭有臉的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對商家,商悠揚的感觀都不太好。
云書墨對商家并不熟悉,商家的瓊花釀于睿親王來說并不算是多珍貴的東西。云書墨好口腹之欲,常年吃的也各地搜羅的好東西,在饕餮云書墨的眼里,這瓊花釀并不算是最好的酒,無非就是多了些花香罷了。
云書墨對商家不屑,對商悠揚自是看不上的,以至于,商家做了這么多年的皇商,扎根雍京城這么多年,云書墨還是第一次正眼瞧他。
沒有他高,眼睛沒有他的大,眼型也沒他的好看。鼻子不夠挺,唇更是有些厚,氣質更是一塌糊涂,還未靠近都能聞到一股銅臭味兒,當然人渣味兒更濃一些。
睿親王把眼前這位前情敵在心底貶低得一文不值,更是用上了從花卿顏哪兒學來的詞匯。
他看了一眼之后便是失去了興趣收回目光。
商悠揚自然不知道自己被人從頭到尾批評了一遍,他詫異的看著眼前的花卿瑢,“你真的沒死?”
這話可真是讓人膈應,花卿瑢斜睨著他冷笑一聲:“呵。你死了我都不會死!
商悠揚此刻也明白自己言辭中的不妥,他勾唇訕訕一笑:“卿瑢大哥抱歉,我這嘴不會說話。”
“誰是你大哥?我花卿瑢就只有卿顏一個妹妹,一些亂七八糟的人就湊上來攀親戚!睂ι逃茡P,花卿瑢說話可一點都不客氣,怎么損怎么來,目的就是為了膈應商悠揚。瞧著商悠揚那略顯僵硬的臉色,花卿瑢覺得心里痛快了不少。
商悠揚此刻也確實不少受。不久之前才被花家的人駕著直接趕出了靠山村,不過即使是這樣商悠揚也沒有離開,在鎮上挑了個客棧住下來,然后每日都來花家點心鋪子坐一坐,就盼著能再見花卿顏一面?山袢找呀浳逄炝,花卿顏這個東家卻是從未踏進過鋪子。
商悠揚在花卿瑢和云書墨到鋪子門口的時候便注意到了兩人,不過因為距離的緣故并未看清兩人的面貌,只覺得花卿顏這生意做得果然大,瞧瞧這氣度定是官家的少爺,而且應該不是這種小地方來的。
待走近了一瞧,才赫然發現是花卿瑢。
商悠揚當然知曉花卿瑢為何不待見自己,只是沒想到這位將曾經的大舅哥變得如此的尖酸刻薄。
相比起花耀宗,商悠揚與花卿瑢是接觸得比較多的,畢竟年齡相仿,相處起來又容易;ㄇ洮岆m然年紀輕輕便做了將軍,但卻是平易近人是個愛說笑的,幾乎跟所有人都聊得來。
商悠揚完全沒想到花卿瑢會變成這樣,一字一句都無比的扎心。
商悠揚嘆了口氣道:“我以為我們還是朋友!
“朋友?”花卿瑢覺得這是近年來他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他面容不屑,“商悠揚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或許之前我們兩家的婚約還在時,我還能對你另眼相待,但現在,你們商家,你商悠揚對我妹妹做出那樣羞辱的事情,你覺得我還會容你?商悠揚你有多大臉?”
商悠揚臉色又青又白好一陣才恢復了原本的神色,不過卻也暗淡了許多。他下意識的想要為自己辯解,卻是發現這段時間他實在是解釋得太多了,但那又如何呢,根本就沒人聽他說什么。花家的人已經認定了自己的過錯,給他判了死刑。
商悠揚嘆了口氣,暗淡不語。
花卿瑢勾唇又諷刺一笑,也沒打算再跟這人廢話,直接略過商悠揚上樓。
商悠揚回頭望了眼花卿瑢的背影,無聲的嘆氣。他知道,如今花家雖已經不是統率三軍的那個花家,卻是更加的高不可攀了,無論是并肩王府還是太皇太后,都是身份尊貴之人。商家雖是皇商,但也只是名頭好聽而已。以前的花家不在乎什么名當戶對,可現在卻是不確定了。
商悠揚收回思緒,剛想下樓卻又是被人搶先了一步。
花家鋪子的樓梯其實不窄,完全能容納三個人同時上下樓。但有些人講究,非得等上樓下樓的人走完之后再走,商悠揚便是這樣的人。
商悠揚站著沒動,禮貌的朝著云書墨點點頭。云書墨與他擦肩而過,以至于商悠揚并沒有看到云書墨的正臉,不過僅僅是一個側臉就讓商悠揚驚艷不已。
商悠揚之前的注意力都在花卿瑢身上,但也沒有忽略他身邊的公子,但因為花卿瑢那刻薄的話語歇了想要探究的心思,這會兒見了云書墨的側臉,覺得驚為天人,但不知為何又有了一股強力額的危機感!
這人顯然是跟花卿瑢一起的,而且很熟,最起碼是知曉花家的事情,不然花卿瑢也不會當著這人的面說出會那些話來,那些有關于花卿顏的話來的!
商悠揚不由想,這人會不會也是沖著花卿顏來的?
這人的氣勢很強,此刻更是完全沒有收斂,商悠揚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凌厲,直沖著他而來。
那些凌厲的氣勢就像是突如其來的濃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纏繞在他的身上,綁住他的雙手,讓他根本就沒有反抗之力!商悠揚張大嘴,想要大喊兩句,卻是發現自己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云書墨停下了步子,在比商悠揚高二個臺階。云書墨偏頭用余光看著商悠揚,商悠揚能從他的眼神里看到輕蔑和不屑。
“你就是商悠揚?”
商悠揚聽到了一陣低沉的聲音,第一直覺便是沉迷,第二便是這聲音有些耳熟。但此刻他沒有精力去思考這人是誰,他全身都被這人的氣勢所禁錮著,讓他根本就喘不過氣來。
“聽說,以前有人稱你和花卿顏是一對金童玉女?”
商悠揚聽出了那人語氣中的輕諷,他剛想反駁就聽這人繼續道,“卿顏是玉女沒錯,可你卻不是金童,充其量不過就是金童身邊的狗罷了。”
商悠揚瞪大眼睛,這是他長這么大以來第一次受到這般的侮辱!這人居然說他是狗!居然說他是狗!
他堂堂商家的大少爺,所說沒有那些達官貴人的身份尊貴,但也凌駕于那些平民百姓之上!怎么可以說他是狗!那么低賤的狗怎么能與他相提并論!
商悠揚臉色鐵青,心中的憤怒也是升騰到了極點!商悠揚憋著一口氣剛想發泄出來,卻是發現壓制著他的那股氣勢卻是突然小三殆盡,商悠揚一愣,心中那口氣不上不下的堵得慌。
花卿瑢站在樓梯上看著他倆,瞧著被云書墨壓制得都說不出話來商悠揚不厚道的叫了:“云書墨,你這醋勁不小啊,瞧瞧人家臉色都青了!
云書墨抬頭瞥他一眼,冷哼一聲施施然的往上走。
云書墨!
商悠揚一驚望著云書墨的背影,這人竟是睿親王!
商悠揚震驚過后卻是有些慶幸,好在剛剛那口氣堵在了胸口,若是發泄出來還不知會有怎樣的后果!
同時商悠揚又聯想著云書墨和花卿瑢的話,心中更是駭然!
云書墨這是在給花卿顏出頭,因為他退婚的事情給花卿顏的名譽造成了嚴重的損害,云書墨這般做儼然就是在告訴他,是他只是條狗,根本就配不上身份高貴的花卿顏!
同時,商悠揚還猜到了云書墨的想法!
大麒的戰神,大麒的攝政王心悅花卿顏!
商悠揚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花家鋪子的,來時茫然,此刻更加茫然。站在街市上的商悠揚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液突适业年P系,雖然尷尬,但這份親情卻永遠是在的,太皇太后親近自己的親姐姐,對找回花耀宗這個侄子也是高興的,自然是好好的照顧著。花家通敵叛國案子也已經在徹查,有睿親王在,定是能翻案。到時候,花家可就不能同往日而語了。
而他們商家呢,雖然沒有做出其他的事情,但光是退婚這一點,花家就不會這么輕易的放過自己,畢竟他們商家退婚的行為著實是不太……好。
商悠揚無法去判定自家父親的行為,但卻又不得不承認,他們對花卿顏的傷害。
商悠揚回頭忘了眼花家鋪子光禿禿的牌匾,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是時候回去了;乙坏┑脛,定是會對商家動手,無論他對花卿顏又多少感情,但經過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也清楚的明白了,花卿顏與自己再無可能。他需要回去好好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