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花卿顏說是知府家的公子找他的時候,靳南書就派人打聽過此人。
路知府的兒子陸鳴堯在遙縣可是名聲赫赫的名人,只是這名聲只能用狼藉來形容而已。雖然陸鳴堯不做欺男霸女的事情,但也騙了不少的姑娘。對于他看上的姑娘必定會不折手段的弄到手。他這霸道的行徑弄的人怨聲載道,也拆散了不少的家。
靳南書第一時間便覺得這陸鳴堯是看上了花卿顏,誰叫花卿顏那張臉實在是能用傾國傾城來形容呢。
不過一想到遠在雍京的那個人,靳南書便想為這陸鳴堯哀悼幾秒。敢跟睿王搶媳婦,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啊!若此事云書墨不知曉,怕是不會發生什么。一旦被云書墨知曉,靳南書相信,整個遙縣都會成為修羅場,隨叫這是睿王此生第一次動心呢。
靳南書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出好戲了。
花卿顏不知道靳南書心里的想法,她對靳南書今日來幫自己撐場子非常的感謝,還暗暗打算著回去多想寫特色的菜肴來回報他。
陸知請他們入座之后,又找來的侍女端來了一些零食點心,還有茶水,可謂是將兩人伺候得非常周到。不過 他越是看兩人聊得歡快,心里越是焦急。都已經半個時辰了,那陸鳴堯還沒回來,這時間越久這心里越是不安生。
他在偏廳里來回踱步,眼睛緊緊的盯著廳外,可謂是望眼欲穿。
“陸知府。”靳南書抿了抿茶,抬起眼皮看了陸知。
靳南書的聲音很輕,但陸知還是被嚇了一跳,“小侯爺有何吩咐?”
靳南書微微一笑:“你兒子,這派頭還挺大呀。除了雍京城里的那幾位,本少爺還是第一次等人。”
靳南書的話音一落,陸知額角的冷汗瞬間如同瓢潑大雨般的落了下來。他戰戰兢兢的垂著頭,不敢抬頭,就怕對上那雙滿是寒霜的眼。陸知哆嗦著說:“小、小侯爺,這……那個逆子,下官一定定會好好管教……還、還請小侯爺多多。多多海涵。”
“海涵?”靳南書輕笑一聲,“你家公子還想讓我怎么海涵。”他站起身,瞥了眼陸知,又說,“今日本少爺可不是來閑坐的。陸知,將你上任以來所有案件的卷宗都搬出來,本少爺要查閱!”
靳南書身為小侯爺,自幼在雍京城里的長大,面對的都是雍京城里的牛鬼蛇神,久而久之身上自然帶著一股官家的氣勢。平日里靳南書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在外行商也是一副商人嘴臉,那貴胄的氣勢自然被他收斂了。
不過現在,靳南書沒有任何收斂,那天生的氣勢暴露出來,一時間壓得陸知踹不過氣來。
陸知心里一咯噔,暗道一聲完了!靳南書要看案件卷宗!可那些卷宗,陸知是真的拿不出手。陸知心里清楚,他上任十年來雖辦過不少大案,但那些案子的真相如何,他最清楚!
陸知一哆嗦著心里怕的厲害。一下子跪在地上,整個人差點趴在地上。頭頂上靳南書的目光就像是一把把的尖刀生生的割破了那些假象,陸知的腦子轉個不停,飛快的想著解決眼前困境的辦法,但這一時間平日里還算聰慧的腦子卻像是鍍了一層銅銹般,運轉不起來了。
就在陸知嚇出一身冷汗的時候,先前被派出去尋陸鳴堯的家丁跑了進來,“老爺,少爺回來了!”
那家丁話剛說完,身后就出現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隨著那人的靠近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讓靳南書和花卿顏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
“爹啊,什么事啊,一大早就把我叫回來。”
進來的人赫然就是陸知的兒子陸鳴堯。
陸鳴堯哈欠連連,睡眼惺忪一副沒睡醒的模樣。陸鳴堯倒是長得白凈,臉型秀氣不說,那五官也是沒有繼承陸知的任何的缺點,也能算得上是風流公子。不過,他的臉色暗黃,腳步虛浮,顯然在床事上消磨了太多的時間和精力。
剛剛從溫柔鄉被挖出來的陸鳴堯滿臉的不悅,因為宿醉的緣故,腦子并不算清醒。他一點都沒瞧見陸知現在的處境,反而是不斷抱怨著。他搖搖晃晃的走進偏廳,瞇著眼就近找了個位置坐下,顯然是想繼續睡會兒。
睡到一半,陸鳴堯似乎覺得口渴,又睜開眼望了望。不過,下一秒他的眼睛便是瞪得像銅鈴一般大,直勾勾的看著花卿顏。
因為陸鳴堯的視線,花卿顏的眉頭蹙得更緊了。她有些不自在的站起身,想要走到靳南書的身后,用靳南書擋住陸鳴堯的目光。
但很快她就發現,這根本就是徒然。陸鳴堯的眼睛就像是能穿透靳南書看到自己般的如影隨形。
從小到大因為容貌昳麗的緣故,花卿顏沒少受到關注,這樣直白的目光并不少見。那那些都只是驚艷和欣賞,不像這陸鳴堯。雖然同樣有驚艷的存在,但更多是**裸的情欲。花卿顏覺得,陸鳴堯此時就像是一頭餓狼,隨時都會撲上來狠狠的咬住她,將她生吞活剮。當然,那之前會將自己的衣服給扒光。
花卿顏惡心不已!
偏廳里安靜得可怕,只能聽到陸知磕巴牙齒的聲音,和陸鳴堯的吞咽唾沫的聲音。
半晌之后,陸鳴堯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揚起一個自認為優雅和善的微笑道:“這位姑娘是……”
陸鳴堯從未見過這么漂亮的姑娘,只是一眼,他那因為醉酒而混沌的腦子霎時間就清醒了過來。見到這姑娘,他頓時覺得醉香樓那號稱傾國傾城的頭牌花魁都算不得什么,簡直要被這姑娘比到塵埃里去。
陸鳴堯此刻覺得什么沉魚落雁,什么閉月羞花,雖有美好的詞匯都無法形容眼前的這位姑娘,他甚至想不出一個詩來贊美。陸鳴堯暗暗有些沮喪,自己這會兒怎么就不能吟一句詩,在姑娘心里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呢!
陸鳴堯頭一次后悔自己念書時沒有用心!
花卿顏已經知曉這人就是那所謂的知府公子,也就是把自己叫來的人。但是花卿顏一點都不想搭理這人。
陸知抬著眸子拼命的朝陸鳴堯使眼色,但陸鳴堯根本就沒發現,依舊沉浸在花卿顏種的美色中,無法自拔。當然,他也完全忽視了靳南書的存在。陸知急得要命,但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靳南書將陸知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眸中寒光一閃而過,但面上卻依舊帶著絲絲笑意。花卿顏不打算回答陸鳴堯,他就替花卿顏回答道:“不是知府公子請姑娘來的么,怎么,原來公子并不認識她。”
陸鳴堯被說得一愣,隨即又瞪大了眼,驚訝道:“你是花卿顏!”
“正是。”靳南書點頭,“她就是花卿顏。”
陸鳴堯張著嘴將花卿顏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眼神發亮,仿佛是發現了一塊瑰寶美玉,恨不得在手里把玩一番。他嘖嘖道:“沒想到花卿顏長得如此美麗動人,我還當那花溪母子倆是騙我的呢。”
陸鳴堯的話讓花卿顏微微一愣,陸鳴堯居然是通過花溪母子倆知道自己的!這母子倆無緣無故把自己的事情告訴陸鳴堯做什么?這知府公子對她來說完全就是個陌生人,若是沒有她們多嘴自己這輩子都不會與這知府公子有交集。
花卿顏不由猜測,這對母女將自己的事情告訴陸鳴堯,究竟是所謂何事?
不過陸鳴堯是個沒腦子的,自己嘀嘀咕咕的就把事情說了出來。
“嘿嘿,沒想到這靠山村真有如此沒人,那花溪果然沒騙我。看在她說了實話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幫一幫她,免了她的牢獄之災。這花卿顏可是把夢瑩表妹都好看!”
花溪居然想要利用她讓自己免受牢獄之災!
花卿顏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怒意,她根本沒想到花溪母女竟是這樣的人,都被關進了大牢還如此的不安分,居然還想著利用她一把,還想著把 她推入火坑!
花卿顏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成拳頭,她無法想象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落在陸鳴堯手里后的下場,她無法想象今日若不是靳南書再次給她撐腰,她將要面臨怎樣的困境!
花卿顏的腦海里閃過一幕幕不堪的畫面,她的臉色漸漸蒼白,竟是害怕的瑟瑟發抖起來。
靳南書感覺到花卿顏的情緒,身子一錯站到花卿顏的身邊,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安撫的拍了拍。他心中此刻也不平靜,雖然這樣的事情靳南書見得多了,但真正發生在身邊的時候,他才感覺到惡心。更何況花卿顏的身份特殊,就算是沒有云書墨這層關系,花卿顏也是他的朋友。朋友受辱,他絕對不能坐視不管!
靳南書的臉色沉下來,原本沒有收回的氣勢更甚,就像是一頭猛獸張牙舞爪的朝著陸鳴堯撲過去。原本還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陸鳴堯呼吸瞬間一滯,就像是有一雙手突然扼住了他的喉嚨,讓他無法呼吸!
不光是氣勢上的鎮壓,靳南書甚至一腳踹在陸鳴堯的腿上。陸鳴堯膝蓋一軟,瞬間跪倒在地,疼得他大叫一聲,想爬起來卻像是膝蓋被敲碎般的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