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默想問他,但是又不想多事。
下午的時候比較忙,一直忙到晚上七點,正想關門回去,卻聞到一陣飯菜香。
陸銘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家煮了飯帶來。
也都是安以默喜歡吃的菜,其中有一道糖醋排骨,做的也是色香味俱全,嘻嘻吃的津津有味。
原來安以默不想吃,但是又實在是餓的要緊,所以也就“勉為其難”。
陸銘啟對她可是一臉期待,不斷的問她,“默默,味道可以嗎?是不是你喜歡的味道?”
安以默不答,想要喂飯給嘻嘻,但是陸銘啟卻搶了去,“你今天辛苦了,讓我來吧。”
嘻嘻現在跟陸銘啟很熟了,一直“爸爸,爸爸”的叫,每次叫,安以默都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但是看到嘻嘻這么開心,她的心像是也特別的開心,但是表面上她還是極力的壓著。
“九月,嘻嘻就要上幼兒園了嗎?”陸銘啟問。
“嗯。”
“還是打算在臺灣嗎?”
“不然呢?”
陸銘啟尷尬笑了笑,“也對,嘻嘻就是一直在臺灣長大,現在連說話都是臺灣的小奶音,肯定是在臺灣上學,啊哈哈哈……”
安以默見他故意逗她笑,她也不理,只顧吃飯。
吃完了后,她下意識地收拾碗筷,但是陸銘啟卻不讓她收拾,“別……你給我煮飯洗碗了五年,我也要償還你,堅持五年為你煮飯洗碗,甚至洗衣服都可以,家務也是我來。”
安以默聽得感慨萬千,但也沒有拒絕,他若是要洗,她不勉強。
回到家以后,他也開始像個保姆一樣收拾,給嘻嘻洗澡,幫她在浴缸里面放水,讓她洗澡。
安以默洗完頭發,他還幫她吹。
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給她帶了一個戴森吹風機,吹頭發確實是挺舒服的。
嘻嘻跟他玩了一天,累了,竟不用陪著,自己蹭蹭蹭的往床上跑去,自己睡著了。
忙了一天的陸銘啟,開了一瓶紅酒,給安以默也倒了一杯。
安以默拒絕,他放好,笑了,“放心吧,就算你喝醉了,我也不會對你做任何事情的。”
安以默卻不理會他的玩笑,問他:“陸銘啟,你到底什么時候回去?”
他聽后,愣了一下,隨后繼續嬉皮笑臉,“我說了,我不回去了,我要在這里陪嘻嘻讀書,給你做飯做家務五年,每一天都不能落下。”
“別貧了,陸銘啟,這不是你。”在安以默的印象中,工作才是他陸銘啟的生命,來了這些天,若是他公司出了什么事情,她可擔待不起。
“那什么樣的性格才是我呢?默默,你知道嗎?就在你走后的那一年,我才發現一個道理,人其實是可以改變的,是可以看開的,是可以自己調整自己的。”
他突然的嚴肅,讓她有些不自然。
“就好像,我現在已經不恨艾家的人了,但是我對我當時的行為也不后悔,只是,老天爺,應該會給我懲罰吧,但也無所謂了。不過,你應該還恨我吧?”
他試探性的問著,安以默卻陷入思考。
是的,得知他才是殺害艾可可兇手的幕后指使,她是很恨他,她甚至想過要過去報警,但是一想邱國邦已經死了,死無對證,他財大勢大,就算她去也無疑是以卵擊石,得不到一丁點的好處,還會被他盯上。
可是現在,特別是有了嘻嘻以后,她也慢慢看開了,她很多時候也幻想著,哪天嘻嘻見了他,會是什么樣的場景?
所以在她的下意識里,她還是愿意讓嘻嘻認他這個爸爸的,至于自己恨不恨他,那是另當別論。
“安以默,讓我認認真真的追你一次,好嗎?我會給你一個童話一樣的婚禮,如你所愿。”
他拉著她的手。
她掙扎著,冷聲道:“童話般的婚禮,那是曾經的小女孩的愿望,而我現如今已經是一個三歲多孩子的媽媽。陸銘啟,你永遠不知道我需要什么。”
隨后,她便去浴室,里面有他放好的水,她倒掉了。
而她也不知道,在客廳里坐著的陸銘啟已經開始感覺到一陣接著一陣的頭暈目眩,以及忽明忽暗的視野。
他的手機響了又響,他也掛了無數遍。
最后一遍,他接通了,冷聲對著那頭說:“景琰南,你若是再打過來,我就拉黑你!”
“可是,你真的需要做手術了,你再不手術,就真的晚了。”
“還有多少時間。”
“沒有時間,就現在最好!”他最好的朋友,內科博士景琰南給他下了最后通牒。
“我再想想吧。”
“不用想了,只有活著,才有陪伴自己愛人和孩子的資格,我相信你的默默,和你的嘻嘻,更多的是希望你活著,而不是死去。”
“好了,知道了。”
掛了電話,陸銘啟陷入了長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