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人家,只有他們娘親忙里偷閑的時候教一教他們。”
“認(rèn)字,讀書可以讓人明事理。娘親從小教導(dǎo)自己的孩子,孩子們長大了,大部分哪怕不成為大溍的棟梁之才,也不至于成為禍害大溍的混混無賴。”
“這是長遠(yuǎn)的計劃,為了大溍一代一代的改善。”
“定國公,你就要因為你所謂的男女授受不親,斷了女子去學(xué)堂學(xué)認(rèn)字讀書的路子?”
陸云溪冷冰冰的凝視著定國公:“你到底是為了大溍好,還是想害死大溍?”
陸云溪的問話,讓定國公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了。
他等了好幾個月,就是想讓世人好好的指責(zé)一下陸云溪跟李天佑,說一說他們的學(xué)堂在胡鬧,在不顧規(guī)矩,不懂禮義廉恥。
但是,把事情攤開了說之后,反倒成了他不占理了。
怎么會這樣?
“就為了這么點兒事情,把我叫進宮里來?定國公,你自己時間富余,整天閑得沒事干,我可不像你,這么無所事事,我忙著呢。”
“陛下,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旺安商行還這么多的事情,我可沒閑工夫陪著定國公在這里閑扯。”
溍帝全靠自己多年的定力,才繃住了,沒有笑出來。
他點頭,說道:“去吧。”
“謝陛下。”陸云溪行了一個禮之后,轉(zhuǎn)身就走。
連多余的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定國公。
仿佛是多看定國公一眼,都是在浪費她的時間。
陸云溪不僅是在語言上鄙視定國公,就連動作姿態(tài),所有能表達(dá)的地方,全都清晰的傳遞出來一個消息——她就是看不上定國公。
出了大殿,陸云溪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殿外面的李天佑,驚喜的叫了起來:“天佑哥哥,你來了。”
“嗯。”李天佑含笑點頭,“父皇突然宣我入宮,不過……好像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
“本來就沒事。”陸云溪隨意的擺擺手,“就是有人腦子不清楚。不想讓大溍好,不想讓百姓好過,沒事找事呢。”
“嗯。”李天佑認(rèn)真的應(yīng)了下來。
他們兩個人在大殿門口說的,聲音根本就沒有壓低。
再加上殿內(nèi)沒有人說話,安安靜靜的,可是將他們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的。
本來就安靜的大殿,此時那定國公的臉,黑得比那鍋底還要命,弄得大家伙是就連呼吸都放到最輕的程度。
他們可是生怕動靜大了一點兒,刺激到了定國公。
到時候,誰知道定國公會不會發(fā)瘋?
反正,陸云溪跟李天佑說話之后,大殿之內(nèi)就愈發(fā)的安靜了。
明明站了這么多的人,愣是就跟座空屋子似的。
“溪溪不氣。”李天佑耐心的勸著,“跟那樣的人生氣,不值得。氣壞了身子可怎么辦?”
“咱們不要跟傻子置氣。那樣的惡人,早晚會遭報應(yīng)的。”
李天佑的話才說完,殿內(nèi)眾人自然是不敢直接的去看,但是,大部分人都偷偷的瞟了一眼定國公。
一看之下,大家伙飛快的收回了目光。
定國公的那張臉真的是太難看了。
已經(jīng)不僅僅是發(fā)黑了,完全就是黑里透著青。
面目猙獰的就跟從地府里面逃出來的惡鬼似的,分外的嚇人。
“沒錯。那樣的人,下雨天要小心點兒,小心被雷劈!”陸云溪惡狠狠罵完了,長出了一口氣,“算了算了,不跟那種從頭壞到腳,壞得冒膿水的家伙計較。”
“天佑哥哥,咱們回去吧。”
“好。”李天佑痛快的答應(yīng)了下來,又頗為遺憾的說道,“我還是來晚了一步,讓溪溪自己面對。”
“這要是被壞人給欺負(fù)了怎么辦?”
殿內(nèi)眾人一陣的無語,神色變了幾變,在心里無聲的吶喊。
齊王殿下這偏心,他們也就認(rèn)了。
但是,睜眼說瞎話,也不能這么瞎吧?
陸云溪會被人給欺負(fù)了?
剛才在殿上把定國公罵得狗血淋頭的人是誰?
啊?
是誰?
當(dāng)他們都是瞎子,沒看到嗎?
“沒事的。”陸云溪笑嘻嘻的說道,“我是正義的一方,有的人是非不分,總不至于所有大臣都是非不分的站在無賴那頭。”
“再說了,陛下還是很圣明的,絕對不會被小人蒙蔽。”
“嗯,父皇圣明。”李天佑放心的感慨著,“溪溪,這天氣這么熱你就出來了,辛苦了,回去之后,我給你熬點兒消暑的湯喝。”
“好呀好呀……”陸云溪開開心心的聲音中,還有她興奮的拍手聲。
兩個人慢慢走遠(yuǎn),聲音也就漸漸消失了。
至于大殿內(nèi)的眾人,還是久久的無法回過神來。
畢竟,他們一時之間實在沒法理解李天佑的說法。
就是,天氣這么熱……
現(xiàn)在天氣還熱嗎?
還有……
陸云溪是從齊王府坐車過來,到了宮中之后,有軟轎給抬到了大殿門口,在門口下轎。
這一路,陸云溪走了幾步?
辛苦?
他們真的是從哪里看都看不出來這辛苦二字代表的意義。
也許,是他們才疏學(xué)淺,不太能理解齊王殿下話中的深意。
溍帝坐在上面,自然是將眾人那陰晴不定的臉色看了個清清楚楚的。
他心里暗自好笑,但是,臉上一點兒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
“定國公,剛才溪溪的解釋,你可還滿意?”溍帝問道。
定國公回神,神色復(fù)雜的看了溍帝一眼。
剛才陸云溪的那種叫解釋?
他怎么覺得那個應(yīng)該叫做謾罵才是。
“滿意。”定國公壓下心里的不快,面無表情的說道,“沒想到陸云溪小小年紀(jì),竟然想得如此周到。”
“真是不一般。”
定國公的意思溍帝自然是聽懂了。
定國公是以為那是他授意的,不是陸云溪自己的主意。
溍帝微微一笑說道:“只能說,溪溪從小就感觸很深吧。”
“溪溪的祖母,就是一個很睿智的人。將溪溪教的很好。”溍帝輕嘆一聲,頗為遺憾的說道,“若是溪溪的祖母以前有機會讀書認(rèn)字的話,恐怕,溪溪現(xiàn)在還有更有本事。”
“所以說,溪溪的做法一點錯都沒有。越是普通百姓,也是都要進學(xué)堂學(xué)東西。他們以后養(yǎng)育出來的孩子,都是大溍的希望。”
“畢竟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跟溪溪一樣的孩子。若是被教育出來,那就是造福大溍的好事。”
“若是因為孩子的娘親不會教育孩子,給耽誤的話……那可是扼殺了大溍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