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佑不緊不慢的說完,劉福在一旁聽著,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到底還是王爺狠啊,輕飄飄的幾句話,大溍這就要因為戶部侍郎亡國了。
許大人成了亡國的罪人。
劉福小心翼翼的吞了吞口水,暗中提醒自己,以后辦事一定要小心,絕對不能得罪王爺。
哦,不對,是絕對不能得罪陸姑娘。
看看,得罪陸姑娘的下場,那就是引起王爺暴怒,外加瘋狂報復。
許大人驚得整個人都呆住了,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反應了。
他不過就是做了這么一點點的事情,而且還沒有對陸云溪他們造成任何損失,最后……他反倒成了李天佑嘴里那個讓大溍亡國的罪人?
這是什么跟什么?
“天佑,你這么說,有些嚴重了。不過,許大人,你做事確實是太欠考慮了。”溍帝的一句話,嚇得許大人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陛下,臣只是好心。”
“沒人說你不是好心,但是,你能力配不上你的好心。大溍的興亡,不是一個只靠好心就行的。”李天佑在一旁慢悠悠的落井下石。
許大人那冷汗刷的一下就冒了出來。
“許大人,以后做事,還是要三思而后行。”溍帝說道。
對于這個戶部侍郎,溍帝沒有必要為了這么點兒小事就罷他的官,但是,一番敲打還是必要的。
“是。”許大人連連叩首。
“退下吧。”溍帝擺擺手。
許大人趕忙的行禮謝恩,惶恐的退了出去。
等到許大人離開之后,陸云溪這才輕嘆一聲,無奈的說道:“就這點兒本事還跑到我那邊去鬧事?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這么想不開的趕著去送死。”
“你呀。”溍帝好笑的一指陸云溪,“你這小丫頭可是太囂張了。”
“陛下,我囂張什么呀?我這好好的在鋪子里做買賣都有人欺負到我的頭上,我這還叫囂張?”陸云溪委屈的抱怨起來。
李天佑在一旁贊同的點頭。
溍帝一噎,天佑點頭點的倒是利索啊。
“人與人之間,就是這么多的事情,勾心斗角的。”溍帝輕嘆一聲說道,“你們還小,見到的東西還是太少了。”
“所以說,陛下是很厲害的。”陸云溪笑呵呵的說道,“陛下讓大溍一直沒有內亂,各處的百姓也算是安居樂業。陛下好厲害的。”
溍帝突然的被陸云溪表揚,可是相當的意外:“怎么?你今天竟然表揚起朕來了?”
“因為陛下確實厲害嘛。”陸云溪真誠的說道。
“稀奇了,這會兒不是那陣說朕窮的時候了?”溍帝好笑的問道。
陸云溪捂嘴笑了笑說道:“陛下確實是窮嘛,我又沒有說錯。”
劉福在一旁深深的垂下了頭,假裝自己不存在。
他什么都沒有聽到。
“朕都這么窮了,還有什么好厲害的?”溍帝好笑的問道。
“正是因為陛下窮,所以陛下才厲害的。”陸云溪感慨著。
溍帝不解的看著她:“還有這么個說法?越窮越厲害?”
“不是。”陸云溪搖頭,一本正經的說道,“陛下這么窮了,竟然還可以將大溍治理的這么好,讓大溍沒有發生什么內部的戰亂,可見,陛下平日里有多費心。”
溍帝聽完陸云溪的話,一時之間愣是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他只是愣怔著,心中感慨萬千。
他身為皇上,人人都覺得,他將大溍治理的好,是他的本分。
治理的不好,就是他的罪過。
可是,他也是人,人的精力終究有限。
他平衡大溍的各方關系,處理各種事情,每天都是殫精竭力。
他心里的苦,找誰去說?
不管怎么說,今天從陸云溪的嘴里聽到了這些,溍帝真的是很感動。
好像自己的苦終于有人能體會到了。
“這都是朕身為一國之君該做的。”溍帝含笑說道。
不管怎樣,有人認可,溍帝就覺得心里舒服多了。
陸云溪搖了搖頭說道:“這沒什么該做不該做的。”
“當了皇上,成為昏君的大有人在。陛下明明這么窮,還能做得這么好,很厲害,很棒了。”陸云溪毫不吝嗇的稱贊道。
溍帝:“……”
為什么這個稱贊聽起來怪怪的?
還有,不用總把他窮掛在嘴邊。
“陛下,咱們努力的賺錢,等以后,你有錢了,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不用去平衡什么了。到時候,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溍帝忍不住笑了起來,問道:“溪溪,你是想讓朕往昏君上發展嗎?”
“禍國殃民,坑害百姓滿足自己私欲的才是昏君。但是,陛下可以讓百姓生活安樂,大溍富強,然后在這基礎上,陛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能是真性情。”陸云溪糾正著溍帝的說法。
溍帝可是被陸云溪給逗笑了:“好了,不用在這里吹捧朕了。”
“你們的酒精開始賣給百姓了?”溍帝問道,“那琉璃瓶真的第一次都不要錢?你們會不會虧本?”
“前期會損失一些,但是以后慢慢的再賺回來嘛。做買賣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要長遠的看。”陸云溪一擺手大方的說道,“反正這點兒銀子,我還不在乎,損失得起。”
溍帝:“……”
突然很羨慕是怎么回事?
“其實,陛下,你真的不用擔心我。那個琉璃瓶子是可以重復利用的,不損失什么的。”陸云溪笑瞇瞇的安慰著溍帝。
溍帝表示,溪溪真的是誤會了,他一點兒都不擔心她。
相反,他比較擔心自己。
這么大的年紀了,賺錢的本事還不如個小丫頭。
他、真是慚愧啊。
“你這樣弄,倒是比較費事了。”溍帝到底是皇上,快速的平復了自己嫉妒又羨慕的心情,心平氣和的說道,“每個來買酒精的人都登記,這對于你們鋪子來說是個不小的活兒。”
“沒事啊。”陸云溪笑呵呵地說道,“我們旺安商行遍布大溍,再說了,酒精這種東西,也不是隨時要用的。”
“大部分人都是買了回家預備著,還有其他的醫館以后要是想用的話,也是可以隨時來買的。”
“登記是必須要登記的,這種危險的東西,怎么能不好好的管控呢?”
溍帝微微一愣,不解的看著陸云溪,問道:“危險?”
“陛下,你不覺得酒精是個很危險的東西嗎?”陸云溪挑眉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