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一聲驚雷,把所有人全都給炸懵了。
別說張大娘他們了,就是王興業都沒回過神來,呆呆的盯著陸潔秀發傻。
他腦子里一直嗡嗡的響著,剛才他聽到了什么?
這肥皂香皂……竟然是老嫂子家的?
想想絡子作坊,王興業覺得似乎這消息挺正常的。
但是,再正常……這消息也太驚人了,他該懵還是懵的。
“肥皂、香皂真的這么不好買?”王興業看向了張大娘,問道。
張大娘腦子都是木的,聽到這話之后,下意識的點頭:“嗯,就是……”
隨后,她突然的反應過來,她這么說的話,不是長了陸家人的威風了嗎?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京城人。”張大娘說著,捏了捏自己挎著的籃子,把露在外面的肥皂用布給遮了起來,“家里還那么多活
兒呢,我得趕緊回去。”
說完,她就跟身后有狗攆她似的,跑得那叫一個快。
二妞娘看著張大娘的丑態,噗的笑了出來:“該!”
“村正,趕快、趕快發呀。”
“就是,我們也想看看這肥皂香皂。”
“我還沒有用過呢!”
“說的好像誰用過似的,沒聽張大娘說,都是京城大戶人家才用得到的嘛。”
“誒,咱們也用這么稀罕的東西,那不是跟京城的大老爺一樣嗎?”
“可不!”
“村正,趕快著啊,我們都等著呢。”
村里人的催促惹得王興業是哭笑不得:“你們啊……都別吵吵了,趕快。我叫到名字的過來領,別忘了按手印!”
村里人這邊是熱熱鬧鬧的領著肥皂香皂,張大娘回到家里可是氣得發瘋,看誰都不順眼,鬧得雞飛狗跳的,大人孩子全都不痛
快。
……
“溪溪,你在干什么呢?”袁玉山奇怪的看著陸云溪在那邊板著手指,“在算什么呢?”
“哦,我算我小姑他們有沒有到家。”陸云溪抬頭說道。
袁玉山笑了:“溪溪,你不用擔心他們。跟著村里運肥皂香皂的隊伍一起走的,沒有人敢劫他們。”
現在只要是朝中當官的,別管是在京城還是在州府縣城,沒有一個不知道那肥皂的買賣動不得。
當然了,偏僻地方的可能不太知道肥皂香皂的買賣是陛下的,京城里,估計也不見得全都知道,但是,他們應該都被打過招呼
了,不想找倒霉,就給運送肥皂香皂的隊伍行方便。
有了沿途這些官府的舉動,那些想要劫道的,也得掂量掂量,不會貿然的去做什么糊涂事。
“小姑他們肯定不會有事,我就是在想,有沒有打到我姥姥的臉。”陸云溪的一句話,讓袁玉山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溪溪,你剛
才說什么?”
“打我姥姥的臉啊。”陸云溪再次重復了一遍,這回袁玉山是聽清楚了,但是,他徹底的糊涂了,“什么打你姥姥的臉?”
“你前一陣不是才跟你娘鬧過嗎?”袁玉山可是知道這件事情的。
溪溪讓陸潔秀給以前村里人都帶了肥皂跟香皂,就是不給溪溪的姥姥帶,陸張氏還是很不高興的。
氣得陸云溪直接的摔門就往外走,表示她要離家出走,再也不回來了。
當時陸王氏可是直接暴怒,把陸張氏給狠狠的罵了一頓。
結果不用說了,肯定是陸張氏妥協了。
“你姥姥不是一點兒好處都沒占到嗎?你還要打她的臉?隔著這么遠怎么打?”袁玉山現在特別喜歡刨根問底。
尤其是喜歡問天佑跟溪溪,反正這兩個小家伙做事情,總是給他驚喜,他也想學著點兒。
“袁叔,我是那樣的人嗎?還一點兒好處都不給我姥姥占。我可是個孝順的孩子。”陸云溪不高興的皺了皺小眉頭說道,“不管怎
么說,她都是我娘的娘,作為一個好孩子,我當然會孝順她的呀。”
“那你還跟你娘鬧?”袁玉山糊涂了。
“那是因為她欺負我娘,我要讓我娘有這個意識,知道一個度的問題。不要一味的傻傻付出,對壞人仁慈,就是對好人殘忍,那
就是在做壞事。我不能看著我娘走入歧途!”
陸云溪斬釘截鐵的話,讓袁玉山茫然的瞪了瞪眼睛,然后,轉頭,看向了齊博康:“齊叔,您聽懂了嗎?”
“有所為而有所不為。”齊博康撫須道。
袁玉山眼前開始冒金星:“齊叔,您能說的直白點兒,說點兒讓正常人可以聽懂的嗎?”
“笨死你得了。”別說,齊博康的這句話,袁玉山倒是真聽懂了。
問題是,他想聽懂的不是這些啊。
“溪溪的母親太過善良,亂發善心,就如同投喂受傷的猛獸,等到猛獸傷好了,便會攻擊無辜之人。”齊博康解釋道。
“有道理。”袁玉山聽完,連連點頭,突然,他一拍額頭問道,“那為什么溪溪的娘不懂這個道理,反倒是溪溪懂?”
這順序是不是弄錯了?
“因為我聰明呀。”陸云溪得瑟的說道。
“溪溪,你真是……”袁玉山聲音一頓,隨后又快速的接上,“說的太對了。”
李天佑聽完,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頭,繼續看著手里的資料。
袁玉山心里在瘋狂的咆哮,他堂堂魔將軍,竟然別一個小孩子的眼神給嚇住了……丟人!
丟死個人啊!
好在沒有其他人知道,他決定假裝什么都沒有發生。
真是夠詭異的,天佑小小年紀,怎么眼神就這么可怕?
難道這就是皇室血脈的作用?
“那你給你姥姥什么好處了?那肥皂香皂都給你們以前村里的人了,可是一塊兒都沒有給你姥姥他們。”袁玉山飛快的繞過剛才
的話題跟心中的疑惑,問著最開始,他好奇的事情。
“可是,我給我舅舅找了其他的活兒啊。我讓他跑了一趟遠途,直接跑去京城,然后這一趟活兒賺的錢,可是比他平常賺得多多
了。”陸云溪小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大大的圓,表示很多很多。
“這比直接給他們東西強,讓他們少惦著我娘,別總想著從我娘身上榨好處。”
“這倒是個辦法。”袁玉山點了點頭,隨后又笑了,“不過,如此一來,他們就不知道是你做的,他們也不會念著你的好處了。”
“知道了,他們也不會覺得我好呢。”陸云溪倒是不在乎張家人的感激,那家是個什么人,她最了解了。
“那你怎么打你姥姥的臉?”袁玉山最好奇的還是這點,兩邊可是隔著這么遠了,溪溪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