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jiān)控定格在一個男人臉上。
俊雅的五官,溫和的氣質(zhì),陌生的面孔。
墨子痕從未見過這個男人。
他將截圖發(fā)給助理后,開車離開了墓園。
等到家之后,助理已經(jīng)將信息發(fā)過來。
顧城。28歲。顧氏集團的少東家,跟安家安純青梅竹馬……后來,安純結(jié)婚,他到英國留學,一去三年,不曾出現(xiàn)在海市,現(xiàn)在……他回國了。
看見青梅竹馬這幾個字,墨子痕有一絲不適。
你青梅竹馬又怎么樣?最后安純不還是嫁給了我?
不……
墨子痕悲哀地將文件合上,靠著椅背,閉上眼。
假如當初安純嫁的不是他而是顧城……
她擁有的一生,才是完整而幸福的吧?
一夜無眠。
次日清晨。
墨子痕來到安純的病房,手上捧著新鮮的百合花。
將花插進花瓶后,安純的手機響了。
彼時。
安純正在小口喝粥。
“幫我拿下手機吧?”安純小聲請求。
墨子痕伸手撈過,眼神撇了一眼,忽然定格。
顧城。
這兩個字他絕對沒有看錯。
林安安認識顧城?
還是只是巧合?
他將手機遞給安純,不著痕跡地捕捉她面部的微妙情緒。
安純臉色微變。
她下意識地將電話掛斷,將手機設置成飛行模式,就當作什么也沒發(fā)生一樣。
墨子痕眼眸幽深,“怎么不接?”
安純訕笑,“一個騷擾電話。”
她在說謊。
墨子痕瞇起雙眼,眼底溢出寒光,下一瞬,寒光淡去,狀似不經(jīng)意的提起,“這么久了,我還沒聽你說過你過去的事……你有兄弟姐妹嗎?以前在哪里工作?”
安純僵硬地解釋,“黃助理那邊不是有我的全部資料?你可以問他……”
墨子痕步步逼近,“我想聽你說。”
安純又不傻,察覺到墨子痕的攻擊性后,下意識地蜷縮住手指。
她虛弱一笑,“我有點累,等回頭身體舒服了,再跟你講……可以嗎?”
墨子痕眼神一顫。
他驟然起身,掠過這個話題。
“你好好休息,我下午再來看你。”
還有什么可追問的?
無論她以前經(jīng)歷過什么,無論她跟顧城是什么關系……她為他擋了一顆子彈,她懷了他的孩子又流掉……
這是無可更改的事實。
他,欠她的。
如同欠那個去世的女人一樣。
*****
一個月后,安純出院,住進了墨家。
墨子痕讓她下個月再開始上班工作,安純也沒有上趕著跟過去,而是收拾好自己,出門赴約。
今天,她約了顧城見面。
盛世年華包間。
安純推門進去,低醇的男中音躍入耳際。
顧城的歌聲如同他這個人一樣溫柔。
安純揚起老友般的笑容。
“好久不見,阿城。”
“小純!”
顧城擱下話筒,給安純一個擁抱。
眼眶漸漸紅了。
“瘦了。”他低聲說:“為什么非要跟自己過不去?沒了墨子痕,你還是曾經(jīng)那個安純啊。”
他的眼神太過炙熱,安純不敢看他,緩緩松開他的擁抱,一字一句,“阿城,你知道,我不甘心。”
“他把我的一顆心糟蹋了,想讓我這么放過他?做夢!”
顧城盯著安純,“你還是放不下對嗎?沒有愛哪有恨……你說實話,你被那個男人害成那樣……你終究還是放不下他!安純!你還愛他!”
“不。”
似乎自己心臟最深處的秘密,被人猛地扯開,暴露在陽光之下,安純慌亂的搖頭,像是在否認顧城,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我怎么可能還放不下?我又不是天生犯賤!”
“阿城,回頭我再找你,我先走了。”
慌不擇路。
“小純!”
顧城跟著沖出去,卻正好撞上幾個穿著精致的貴婦人從旁邊的包間走出來。
站在中間的,是安母。
安母看見顧城后,先是露出笑意,接著又紅了眼眶,“是顧家的顧城啊,你回國了?以前你跟純純玩的最好,現(xiàn)在……”
安母正要擦淚,突然瞥見顧城緊拽著的女人五官頗為熟悉。
她臉色驟然鐵青。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