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劇到最后,是以警察到來的方式收場的。
安母被警察制住,要以故意傷人的名義將她送到警局,墨子痕出面,代她去了警局,臨走之前,安排著讓人將安純送到他的公寓。
安純如同一塊木頭,呆滯而僵硬地看著發生的這一切。
到公寓后。助理有些難堪的解釋,“林小姐,您不要跟安家那位一般見識,她就一個女兒,當年又以那種方式去世了……所以難免有些偏激,墨總今天不是不想幫您,而是如果不讓安夫人出這口氣,以后會更麻煩。”
安純別開眼,沒有接話。
她能原諒安母。
那是生她養她的母親,如今做這一切,更是為了已經去“死”的她。
她不能原諒的,是自己。
是墨子痕。
助理要給安純上藥,安純拒絕,“不用了,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助理還要再勸,安純已經披著衣服去了陽臺。
陽光刺眼的很。
跟她入葬的那天截然不同。但心情,一模一樣。
安純拿出手機,將電話打給了一個銘記于心的號碼。
“阿城?”
安純聲音輕的如同羽毛。
顧城聲音焦急而擔憂,“小純!你終于給我打電話了!這些天你都去哪兒了,我怎么都聯系不上你……”
安純微笑。
顧城,是她生命中的最后一點光了吧。
這樣的男人,如果時間重來,她一定選他,不會選墨子痕。
可惜,人生不能重來。
“幫我個忙!卑布兦妇蔚卣f:“每次找你,都是麻煩你……”
“我寧愿你天天麻煩我!鳖櫝且蛔忠痪洹
安純失笑,低下頭,看著自己蒼白的手指,“我的位置在靜園小區,你幫我打點好最近的醫院,過會兒我可能要去一趟……”
她要用盡手段。
讓那個男人痛,讓他悔!
這樣……她心頭的痛意……才會散去那么一絲絲……
……
半個小時后,墨子痕回來了。
安純躺在沙發上似乎睡著了,小臉慘白而削瘦。
他呼吸一頓,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剛走到沙發旁邊,發現潔白的沙發罩上……
全是血色。
渾身一驚。
墨子痕以為安純手臂上的傷口裂開了,急忙將她扶起來檢查她的左臂,卻沒有發現異常。
那些血……
墨子痕的眼神落在安純的下半身。
泛白的牛仔褲染滿了烏黑的血漬,而源頭,是兩腿中間——
“林安安!你怎么了!”
墨子痕的聲音帶著難掩的慌亂,他立刻給附近的醫院打了電話,不過五分鐘,醫院的救護車已經到了樓下。
安純似乎還沒睡醒。
她對墨子痕揚起迷糊的笑,“怎么了,你臉色這么難看……這些血……哦,可能是我來月經了……兩個月了都還沒來,我還以為身體怎么了……”
“別說了!”
墨子痕心頭的不安愈發膨脹,他橫抱起安純,沖進救護車。
十五分鐘后。
醫院急診室。
醫生打開房門,擰眉,不悅地斥責墨子痕,“你們到底怎么回事!孕婦已經懷孕兩個月了都不知道嗎?這明顯是外力撞擊造成的流產!還有身上的那些傷口……你們還是人嗎?懷孕了還家暴?!”
預感變成了現實,墨子痕只覺得荒唐……可笑。
“懷孕了?”
他啞著嗓子,似在質問醫生,又似乎在質問自己。
“你說……她懷孕了?又……流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