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怔怔的看著那個對自己和睦微笑的中年男人,腳底像是生了跟一樣,腦海里閃現的是自己的那個母親對這個男人關切的神色,想到顧易寒接近自己的目的她突然間就明白了。
心里涌上來的苦痛,跟屈辱,讓她幾乎暈厥,身體晃動了一下,想要張開口說什么,喉嚨里像是被灌進了水泥一樣堵住了發不出來一點聲音。
顧易寒幾步邁上樓梯,將她緊緊的摟在懷里"不是你想的那樣,別激動。"顧易寒將她緊緊地摟在懷里,她的心跳的很快,都像是要跳出來了一樣。
幕君不知道兩個人的心里是怎樣的緊張跟不安,還以為是初夏不舒服了。關切的問道"姑娘,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聽著那溫和關切的語氣,初夏的雙眼淚如雨下,為什么會這樣的情況,這個男人就是自己媽媽朝思暮想掛念的男人嘛?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抱著自己的男人是誰?她不敢去想,可是那個答案已經明明白白的放在了那里,她不知道自己此時該是什么樣的反應,木木的站在那里,任顧易寒緊緊的抱著她。
淚水汗水浸濕了她身上的睡袍,她被自己所猜測的那個事實,震驚的幾乎忘記了該怎么呼吸,心口的位置,跳得厲害。顧易寒緊張難安抱著她兩步進去臥室里,把門緊緊地鎖上,放她在床上,她的身體像是觸了電一樣的顫抖著。
眼眶里的淚水不斷的淌下來,牙齒都在打顫的咯咯直響。
顧易寒捧著她的小臉微微用力"別哭,這不是你想的那樣,等我一會兒,我跟你解釋。"顧易寒現在必須得把幕君勸走,這件事除了自己誰也不知道是最好。
顧易寒出了門口,幕君正要上來"怎么樣?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就是情緒還不穩定,您先回去,等她好些了,我就帶她回去。"他又拉又拽的將幕君拉到門口,喊了送幕君過來的司機,將他推上了車"爸,她我是認真地,這件事我會處理好,您跟外公先不要介入不要嚇到她。"
"哼,嚇到,我看到是你把人嚇的夠嗆,我先回去,你別再犯渾了,這個女孩子嬌嬌弱弱的,又沒有家人。別再欺負人家了。"
"好,我知道了。"
看著幕君的車子離去,他呼了一口氣,看看樓上的房間,他又抿起了薄唇,臥室門口,他聽到她憋悶的抽泣聲,心里難受極了,今天的情況是他曾經設想好的,想要看著他們這群人一起難受,可是到底還是不忍心,這個女人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割舍的下了,當初極想讓幾個當時人知道的事情,現在一點也不能讓她們知道,尤其是這個女人。
推門進去,初夏還維持這剛才的姿勢僵硬的坐在那里,他心里已經想好了怎么跟她說,走過去抓起她的手,初夏僵硬的手上傳來溫暖的觸感,她抬起眼眸看到顧易寒的臉,猛地把手從他的手里抽出來"啪"的一聲。
她瞪著紅透的雙眼恨恨的看著他"顧易寒,這才是,這才是你的目的對不對?呵呵"她苦笑兩聲,自己坐在這里的這幾分鐘,將點點滴滴聯系在了一起,終于明白了自己一個這樣平凡的女人,怎么會入得了他易少的眼,原來還是這樣。
顧易寒咬咬唇,這個女人真的是該死的膽兒肥了,動不動就甩他巴掌,偏偏現在他真的不敢再對她怎么樣了,一個是因為她的情緒,一個是因為根本舍不得。
"那個男人,你爸爸,就是我媽媽她一直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吧?那么我呢?我是誰?"初夏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她的心里真的比吃了黃連還苦,苦的她覺得去死都是一種奢望。"那我們呢?我們是什么關系?"她笑著問他那淚水卻像是一汪深泉一樣不斷的淌出那透明的液體。
"不是的,夏夏,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你覺得我想的是哪樣?難道不是嗎?我的媽媽介入了你父母的生活,所以你要報復,而我極有可能就是跟你有血緣關系的人,顧易寒,如果不是這樣的原因,我不覺得你有什么理由還要將我糟蹋到這種地步。我想不到別的原因。"她擦擦流到唇邊的眼淚冷冷的看著他"如果不是你確定了我的身份,你才不會將我帶入你的報復游戲中,顧易寒,我是傻,可是我不蠢,你的目的,原來是這樣,而我的媽媽,我那個媽媽呵呵哈哈她怎么能?"她使勁的捶自己的心臟的位置,那里疼的要命,真想找來一把鏟子,把那里挖出來。
"怪不得,你會說那個孩子不該有,原來如此"她疼的窒息,他的心里也是異常難受,如果知道自己今天會這樣心疼她,說什么也不會將她拉進來,可是事情已經這樣了,在后悔還有什么用,看她空洞無望的眼神里透著絕望跟悲涼,他心一緊將她緊緊的抱在懷里"夏夏,對不起,以前是我混蛋,我不該把你拉進來,可是我們倆真的沒有關系,你相信我,我的爸爸只是我爸爸跟你沒有關系。"
她使勁推他,可是怎么也推不動,他烙鐵一樣的胸膛,在他懷里悶聲反駁"不是嗎?怎么可能?你說不是就不是嗎?讓我怎么相信?"
"我們去醫院做鑒定,初夏你相信我,我們真的沒有關系,以后我們好好地在一起,讓我補償那些對你的傷害好嗎?"
她在他懷里哭了笑,笑了哭跟個瘋子一樣"我不相信,我就是不相信"
顧易寒覺得她已經陷在自己的思緒里出不來,他也知道,只是嘴上說她不會輕易相信,如果換成自己,就是拿來證據,他都不會相信。
只是這個時候他說的再多也沒有用了。抱著她一手拿出口袋里的手機給一家醫院打了個電話,讓他準備檢驗室給他們倆驗血。掛了電話,顧易寒對初夏說"我不會作假,你全程監視,監視著醫生做的血液檢驗,到時你看到化驗結果就知道我說的不是假的了。"
初夏跟顧易寒來的并不是榮景坤的醫院,而是一家私立的小醫院,雖然規模不大但是環境還是很不錯的。初夏有些疑惑的看他一眼他每次有事不都是要去榮景坤那里嗎?怎么會帶她來這樣的醫院?
似乎是知道她心中的疑問,他揉揉她的發頂說"這家醫院是我們家以前的一個管家周伯的兒子開的他的為人很嚴謹,不會亂說,而且他也是這方面的專家,榮景坤那個人太八婆了,這件事我不想別人知道,外公的身體不好,我爸爸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所以"
"哼。"初夏冷笑一聲"你還真的是很會為家人著想啊。"
顧易寒扯扯唇,拉著她上了樓,在這里,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周伯伯,他拉著初夏上前打了招呼,初夏根本沒有心情理會任何人,只是淺淺的笑了算是打了招呼。
老人也不介意呵呵的笑著,將他們請進了準備好的檢驗室,周伯的兒子大概跟幕君的歲數不相上下,但是長相就跟幕君相差了一大截,中等身材,微微有些發福,一張普通的大眾臉。不過面色到是和善。
將他們倆安排在了椅子上坐好,本來都已經知道了是要做什么,也沒有過多的言語,手上熟練的操作著。
初夏皺則眉頭,看著自己學血管的血被醫生抽出來,放在一個容器里,接下來是顧易寒的。抽完了血,初夏看著那個周醫生在那里熟練地操作著,整個過程,她看的清清楚楚,確實沒有作假的機會。看一眼顧易寒那氣定神若,一臉什么也不怕的神情,真覺得自己是不是猜測錯了?
看著那個周醫生技術嫻熟的操作著,將一個樣本似的東西上面滴上試管里的血液,放入一個叫不上名的東西里面,靜靜的等候著。
顧易寒抓著她的手,初夏防備的抽出,顧易寒再抓住,將她的小手握得緊緊的"一會兒就讓你看到真相,別緊張。"她白他一眼,轉過臉,那一瞬間沒有看到顧易寒臉上的不安。
不一會兒的功夫,周醫生拿著化驗結果過來了,遞給他們"你們自己看結果吧,要是還做別的鑒定是要等上幾天的。"初夏知道他說的鑒定是dna鑒定,不過既然要是血型不同的話那些鑒定做與不做也沒有什么差別了吧?
她幾乎是屏住呼吸的看向那張化驗單。
顧易寒呵呵的笑出聲"傻瓜,你睜大眼睛看看,我們有個毛的關系啊。"
當初夏看到那完全不相同的血型時,瞪大了眼睛,心里突然放松了下來,他們之間真的沒有關系,可是,腦子里還有更多的疑問,沒有弄明白。
顧易寒拍拍她的肩膀"這可是你自己親自監視著看到的結果,所以不要亂想了,你的那些疑問,等我們回去,我都告訴你,我先跟周伯伯講幾句話。"
初夏像是傻了一樣的點點頭,眼睛又盯上了那張化驗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