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兒，你看到了嗎？戰擎死了，他去下面陪你了！盼兒，爸爸說過，爸爸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爸爸做到了！爸爸做到了！”

顧誠的確是一諾千金，戰擎跳下去后，他遵守約定放了寧煜。

寧煜撲到斷崖邊上，下面，是茫茫看不到底的深淵，戰擎受了那么重的傷，從這里墜落，只有死路一條！

“爸爸！爸爸……”

不知不覺，眼淚已經將寧煜的視線打濕，他想過，他會死，媽媽會死，卻從來不敢想，這個，看上去強大到無堅不摧的男人，也會死。

如果早知道他也會死，他一定會，早一點原諒他，多喊他幾聲爸爸。

他后悔了。

只是，歲月從無可回頭。

顧誠剛到山腳下，就被司燁帶來的人團團圍住，他和手下奮力反抗，還是被司燁給抓了起來。

寧歡歡是在斷崖邊上找到寧煜的，她過去的時候，寧煜依舊趴在斷崖邊上，如同石化一般。

“小煜！”

寧歡歡緊緊地寧煜擁進懷中，見寧煜身上并沒有什么明顯的傷口，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她環視四周，沒有看到戰擎的身影，想到顧誠在電話中說的話，寧歡歡的心，不由得一寸寸下沉。

“小煜，戰擎呢？”

寧歡歡的聲音之中，帶著明顯的顫抖，剛才，小煜為什么要趴在懸崖邊上？為什么小煜一直在流淚？難道，戰擎掉下了懸崖？！

“媽媽！”

寧煜哇地一聲大哭了出來，饒是他再少年老成，他也不過是一個五歲大的孩子，親生父親在他面前自殺式地跳崖，這樣的打擊，他心如刀絞。

“爸爸他，他死了！”

死了？！

寧歡歡腿一軟，直接倒在了地上。

眼淚，無聲無息從她的眼角滑落，她用力擦去眼角的淚水，她抓住寧煜的手，“小煜，你在開玩笑是不是？好好的他怎么會死呢？不！他不會死的！他不會死！一定是你在騙我！”

寧煜的眼淚流得更兇了一些，他也希望，是他在騙寧歡歡，可是，那不是欺騙，是事實。

“媽媽，爸爸死了！他把刀刺進了心臟，還從，還從這里跳了下去！”

寧煜低低地嗚咽，“媽媽，是我不好，是我連累了爸爸，要不是為了救我，爸爸也不會……”

泣不成聲。

寧歡歡僵硬地轉過臉，面前的斷崖，深不見底，他還受了那么重的傷，活不下去。

寧歡歡用力抬起臉，她不想讓眼淚落下來，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眸中的濕意。

怎么，就有那么多眼淚呢！跟流不完似的！

寧歡歡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許哭，不許哭，就算是戰擎死了，她也不要為他哭，他殺死了她的第二個孩子，他死了也是活該，可是，她的眼睛根本就不聽她的使喚，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啪嗒啪嗒的掉。

她總是，告訴自己，去恨他，去討厭他，其實，她的心底，是更愛他的啊！

寧歡歡用力捂住嘴，喉嚨中的哽咽，沙啞破碎。

“阿擎，你回來！你不是想要我原諒你，再給你一次機會么，只要你回來，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阿擎，你回來……”

回應寧歡歡的，只有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以及，寧煜低低的嗚咽聲。

戰擎，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