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燁頓了頓，接著說道，“后來，太太得了……得了很嚴重的抑郁癥，她發病的時候，根本就控制不住她自己，她自殺過很多次。”

“查！究竟誰在監獄中對她動過手！”戰擎的聲音，冷得滴水成冰，那些傷害她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戰擎以為，得到他的吩咐，司燁會像往常一般，二話不說照辦，出乎意料的是，他這個對他唯命是從的特助，這一次，竟然忽地抬起了臉，眸中帶著明顯的質疑與不滿。

“老大，我現在難道不是應該，去查出指使他們對太太下手的幕后黑手？”

見戰擎不說話，司燁接著說道，“老大，指使他們對太太下手的幕后黑手，是顧小姐。”

“老大，你為了顧小姐，做了那么多傷害太太的事，難道，不該為太太討回一個公道？！”

戰擎怎么都沒有想到，在他面前向來低眉順眼的司燁，竟然也會對他表達不滿，不由得愣了愣。

原來，他對她那么壞，壞到連他身邊最信賴的人，都已經看不下去。

司燁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態度太放肆了，連忙低下頭，“老大，抱歉，我剛剛……我剛剛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我只是覺得太太太委屈了。”

是啊，她太委屈了。

可又豈止是委屈，明明，受苦最多的人是她，被他恨得最重的人，竟然也是她！

如果，他早些去找她，他就會發現，她進了監獄，她也不至于，被人那般折磨了五年。

只是，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什么如果，做錯的事情，再也無法挽回，就好像，死去的人，再也回不來。

“司燁，我好像錯了……”

戰擎低低地呢喃，“我犯了很嚴重的錯，不可饒恕。”

司燁雖然有些氣戰擎被顧盼兒蒙蔽了眼，但看到他最崇拜的偶像這么難受，他也心有不忍。

他重重嘆息，“老大，有些錯，可能，一輩子都沒法彌補了。”

司燁離開后，戰擎腦海中反反復復的都是他說的那句話，有些錯，可能，一輩子都沒法彌補了。

是啊，不管他想怎么補償她，她斷掉的小拇指，再也無法恢復原樣，她手腕上的傷，就算是做祛疤手術，也依舊能夠看出痕跡。

更重要的是，她的心千瘡百孔，再也無法恢復鮮活跳動的模樣，他們的兒子，葬身茫茫深海，再也無法喊他們一聲爸爸媽媽。

“歡歡，我后悔了，悔不當初，歡歡，我們的愛情，怎么才能繼續？”

戰擎的大手，與寧歡歡的右手交扣在一起，他們上高中的時候，特別流行一句話，十指交扣，相扶到老。

那時候，寧歡歡還有著這天底下最生動燦爛的眉眼，她笑得雙眸成了兩個小月牙兒，她用力與他的手交扣在一起。

阿擎，我想和你十指交扣，相扶到老。

十指交扣啊……

他們的手是緊緊地交扣在了一起，可她卻已經少了一指。

戰擎輕輕地摩挲著寧歡歡斷掉的小指，眼神寵溺得過分，“歡歡，就算是我們的愛殘缺了，千瘡百孔了，我也不會放開你的手，抵死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