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發(fā)生了太多事,她都把約冥天言賞桃花的事給忘了。
拓跋紫把小肉團(tuán)子塞還給冥北涼,轉(zhuǎn)身就往府里面急走。
“你邀我那三皇兄賞桃花?”冥北涼腳步悠閑,卻跟在她身邊不落下半步,語氣有些泛冷。
“對呀,我就是邀淳王殿下賞桃花了。”拓跋紫故意說道。
比起他當(dāng)街贈腰帶,她邀個男人賞桃花,已經(jīng)算客氣了。
“紫兒,你剛剛吃醋了,現(xiàn)在是在故意氣我?”冥北涼問。
“御王殿下可別自作多情,我就是突然覺得淳王殿下也不錯,便想與他處著,到時看你們兩位誰更適合當(dāng)我的夫君,我便選擇誰。”
“我家紫兒不是這般水性楊花之人。”冥北涼肯定說道。
“御王殿下你錯了,我便是這般水性楊花之人!”拓跋紫用力回道。
“你非要故意氣我?”冥北涼無奈。
“不想被我氣,別跟著我便是,稀罕御王殿下的人大把!”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聽得后面亦步亦趨跟著的下人,始終不敢上前。
最后不得不站得遠(yuǎn)些,斗膽說道:“大小姐,楚大少爺剛剛也來了,正跟淳王殿下在前廳里候著呢。”
“知道了。”拓跋紫加快了腳步。
冥北涼臉色冷了冷,這丫頭,異性緣還真不錯。
走進(jìn)前廳,果然看到冥天言和楚玄燁都坐在里面,拓跋傲在一旁作陪。
“紫紫,你終于回來了!”一看到拓跋紫,楚玄燁熱情洋溢地站了起來。
拓跋紫四下望了望,沒看到拓跋瑤,忍不住唇角一勾。
冥天言來拓跋府,拓跋瑤每次都會巴巴地出現(xiàn),并貼上去。
如今不見人,看來是正在忙其他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冥天言微微抬頭,一看到冥北涼,心頭微動,但臉色沒有任何變化。
拓跋傲趕緊站起來行禮,“臣見過御王殿下。”
“拓跋家主不必多禮。”冥北涼淡聲道。
小肉團(tuán)子扭著身子,冥北涼將他放到地上。
他立即跑到冥天言面前,仰著腦袋兒望著他,“叔叔,你還沒死啊?”
這孩子,怎么每次都覺得他會死?
冥天言無奈道:“你應(yīng)該叫我一聲三伯。”
“三伯是什么?能吃嗎?”小肉團(tuán)子眨了眨眼睛,天真問。
“……”冥天言不知怎么回答了。
冥北涼給面子地行了個禮,“麒兒年幼不懂事,言語欠妥,三皇兄不要見怪。”
冥天言輕笑,“雖然年幼,不過這伶俐的模樣倒是挺像大小姐。”
說完,有意無意的瞄了一眼拓跋紫。
“……”拓跋紫無語,這關(guān)她什么事?
“紫紫,聽說你邀淳王殿下賞桃花是嗎?”楚玄燁一臉八卦地湊上前,“現(xiàn)在可不是春天,居然還有桃花可賞,在哪?本大少爺也要去賞桃花!”
拓跋傲看了一眼楚玄燁,除了有些頭疼之外,心里還隱隱覺得有什么大事會發(fā)生。
可到底會發(fā)生什么,他又想不到。
“好啊,淳王殿下愿意讓你跟著,那你就跟著。”拓跋紫說道。
“你們是去賞花,又不是去房內(nèi)密談,有什么不好讓我跟著的。”楚玄燁轉(zhuǎn)頭邀請冥天言,“淳王殿下,我跟紫紫要去賞桃花了,你要不要一起去?”
“……”怎么變成是他邀請冥天言了?真會自來熟!
冥天言輕笑,道了一聲好,轉(zhuǎn)頭邀請冥北涼,“七弟,大小姐昨日邀請本王到府上賞桃花,想必也有邀請你吧?如此我們便一同前去。”
這話,聽著沒什么毛病。
細(xì)想,便是在挑事了。
然而拓跋紫并不在意,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冥北涼帶著兒子,向易推著輪椅上的冥天言,還有拓跋傲,都跟了出去。
而楚玄燁自然是第一個跟出去的,“紫紫,桃花在哪兒?”
“四姨娘的院子里。”拓跋紫邊走邊說道。
拓跋傲微蹙眉頭,猜測拓跋紫到底想要干什么,不可能無端邀冥天言來賞桃花。
“現(xiàn)在怎么會有桃花?”不得不說,楚大少爺話真多。
拓跋紫難得有耐心解釋:“是四季桃,這種桃樹只會開花,不會結(jié)果。”
楚玄燁好奇地豎起了耳朵。
拓跋紫又道:“開了謝,謝了開,周而復(fù)始,每個季節(jié)都會開,花色特別絢麗。是我爹年輕時,為了討我娘歡心,從妖界折回來栽種的。”
“既然是你爹折回來討你娘歡心的,那應(yīng)該在你們的院子才對,怎么是在四姨娘的院子?”楚玄燁奇怪了。
“我們現(xiàn)在的院子是后來才搬去的。”拓跋紫解釋道。。
“那也應(yīng)該是拓跋家主的院子才對,你爹以前是家主,應(yīng)該是住拓跋家主現(xiàn)在的院子!”楚玄燁說道。
“看來楚大少爺孤陋寡聞了。”開口的是冥北涼。
冥天言也說道:“拓跋家主的院子栽種的桃花,四季皆開,在別處見不到桃花的時節(jié),拓跋府卻依然桃花飄香,可是早在京城聞名的了。”
楚玄燁一拍腦門,驟然記起,又說道:“那我們應(yīng)該去拓跋家主的院子賞桃花才對,去四姨娘的院子做什么。”
“二叔的院子怎么能隨便進(jìn)去。”拓跋紫為難道。
拓跋傲終于猜到拓跋紫今日的目的了,看來是想替她爹拿回屬于家主的院子。
呵,以為叫來兩位皇子,說說桃花的事,就能拿回這座屬于家主的院子?
真是可笑!
拓跋傲并不把拓跋紫此舉放在眼里,但還是恭敬說道:“阿紫此言欠妥,兩位皇子大駕光臨,是臣的榮幸!”
他以為拓跋紫肯定會順著他的話,說去他的院子賞花。
然后再說些她爹她娘的過往,好讓別人知道她爹才是原來的家主,家主的院子原本是屬于她爹的。
可是拓跋紫沒有,而是說道:“我小時貪玩,總是偷偷折桃枝跑到四姨娘的院子胡亂栽插,那時四姨娘的院子還無人居住,沒想到無心插柳卻柳成蔭,如今那兒的桃花一點(diǎn)也不遜色于二叔的院子,我們還是去那兒賞吧。”
拓跋傲意外,又開始猜不透拓跋紫此舉的目的了。
“那就去四姨娘的院子,拓跋家主的院子機(jī)密太多,讓本大少爺去,本大少爺還真不太想去,免得什么機(jī)密泄露了,本大少爺成了頭號嫌疑人。”楚玄燁大聲說道。
這話,聽得拓跋傲一陣尷尬,分明是在嘲諷他多疑和小肚雞腸。
“父王,機(jī)密是什么?”小肉團(tuán)子走在眾大人中間,突然仰起腦袋兒問。
“小孩子不要懂太多,自己一邊玩去。”冥北涼摸摸兒子的頭。
小肉團(tuán)子邁著小短腿就往前跑去了。
四姨娘的院子已經(jīng)荒廢許久,因死前下了詛咒,這些年都沒人敢來。
這個院子也一直沒再分配出去,估計(jì)分配給誰,誰都不敢住。
門上落滿了厚厚的灰塵,院子外面雜草叢生。
“娘親,這里面是不是有寶藏?”小肉團(tuán)子突發(fā)奇想問。
拓跋紫被逗笑,“是有寶藏,等一下進(jìn)去,你可得好好尋寶藏。”
“好咧,麒兒一定能找到寶藏!”小肉團(tuán)子興奮地爬上院前的石階,就要去推門。
冥北涼袖子一揮,門“嘎吱”一聲,便緩緩打開了。
明明是晌午,可拓跋傲卻感覺到這門一開,一股陰森的氣息撲面而來。
小肉團(tuán)子興奮地叫:“哇,好大的院子,好漂亮的花!”
他還沒見過桃花,咋一看到墻邊幾株開得旺盛的桃花,覺得很歡喜。
“麒兒小心,別摔了。”院子里雜草叢生,拓跋紫怕小家伙被雜草絆倒。
“男孩子,無需多擔(dān)心。”冥北涼聲音淡淡的,握起她的手,就尾隨著小肉團(tuán)子進(jìn)了院子。
拓跋紫不想被他握著,扭著手掙扎,可是掙脫不開。
地上鋪著厚厚的落葉,花瓣懸在空中,緩緩旋轉(zhuǎn)飄落,景象很美。
院子中央有石桌和石凳,上面鋪滿了落葉和灰塵,還有桃花瓣。
拓跋紫用血脈之力探了一下墻外,發(fā)現(xiàn)拓跋瑤并沒有在墻外。
于是走到石凳邊想坐下,可一看到上面厚厚的灰塵,眉頭皺了下……
冥北涼袖子一揮,一股罡風(fēng)掃了過去,石凳便被掃干凈了。
可拓跋紫故意在另一張石凳坐下。
向易推著冥天言也來到石凳旁邊,看他們兩人如此,只覺得氣氛有些詭異。
“若是在此沏上一壺清茶,倒也不錯。”冥天言突然來了風(fēng)雅之情。
拓跋傲趕緊命人去上茶。
小肉團(tuán)子追著花瓣來到桃樹下,桃樹上筑著鳥巢,有鳥兒嘰嘰喳喳地叫著。
小肉團(tuán)子仰著腦袋兒看了樹上的鳥巢好一會,覺得好玩,拿出彈弓,捏了顆石子,就朝樹上的鳥巢打了上去。
啪地一聲,鳥兒被嚇得飛走。
緊接著,整個鳥巢掉了下來,有幾顆鳥蛋滾落在地上。
由于地上的落葉層很厚,鳥蛋落在地上沒有打破。
楚玄燁超級無聊,一走過去,就見小肉團(tuán)子撿著一顆鳥蛋舉高高問他,“這是什么?”
“鳥蛋。”楚玄燁道。
“鳥蛋是什么?能吃嗎?”小肉團(tuán)子問。
楚玄燁不喜歡吃蛋,叉著腰道:“能吃,不過等它孵出來變成大鳥,吃大鳥會更好!”
“那要怎樣才能變成大鳥?”小肉團(tuán)子繼續(xù)萌萌噠問。
“你老爹怎么什么都沒教你啊!”楚玄燁皺眉,心想也對,這么小的孩子,哪里會懂這些,于是說道,“把鳥巢放回樹上,鳥蛋就會變成大鳥。”
“好吧,那麒兒要把它放回去。”小肉團(tuán)子笨手笨腳地把地上的鳥蛋都撿回鳥巢里,跑到桃樹下面,抱著樹干,就開始往上爬。
楚玄燁看得眼睛都直了,這孩子這么小,還抱著一個鳥巢,怎么像只猴子一樣,爬樹那么厲害。
轉(zhuǎn)眼間小肉團(tuán)子已經(jīng)爬到了樹丫上,只是頭發(fā)被樹支一勾,束著發(fā)的小金冠掉到了地上。
小肉團(tuán)子那一頭長短不齊的烏發(fā)松散下來,披在了臉上。
他趴在樹丫上,拿著鳥巢正要放回原位,突然看到墻外兩位姐姐鬼鬼祟祟地走了過來。
兩人將一個盆子放在地上,然后拿出紙錢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