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開店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么?況且我明年可能就不在國內了,你還是別算上我了。”安泠然有些沮喪地說道,原本展露的笑顏也一下子耷拉下來了。
“不在國內?你說的是什么意思?”季小芙一下子無法消化她說的話。這件事安泠然似乎從來沒有跟她提起過。
“明年我可能要出國了,不,準確地來說應該是已經確定了吧。”安泠然不情愿地說道。如果不是安御風的態度那么堅決,她或許也下不了這個決心。只是這件事恐怕已經沒有商量的余地了。
“出國?你之前不是已經推掉學校的留學生名額了么?怎么你改主意了?這件事你怎么從來沒跟我說過啊?安泠然有你這么做朋友的嗎?什么事我都不知道!”季小芙抱怨地說道,用哀怨地眼神看著她。如果安泠然出國了,那她一個留在國內不是很沒意思么!
“不是,是御風想讓我出國深造,其實去哪個國家,選擇哪所大學,讀什么我還沒想好呢!等這次圣誕晚會之后再說吧。”安泠然現在越來越討厭去思考這些問題了。
“那你決定了一定要第一個告訴我哦。”季小芙伸出食指指著她認真地說道。
“你想干嘛?”安泠然覺得她的反應有點大。
“要是我在國內呆的無聊了可以去看你啊。說不定我也去留學,我一直想學一點有意思的東西,比如設計,比如插花什么的。”季小芙異想天開地說道。
安泠然白了她一眼,她知道季小芙是信口胡謅的。她總是想法太多而做的又太少了。
“泠然,這件禮服覺得怎么樣?淡紫色配上一點淡淡的灰,有一種夢幻的感覺,而且不是太暴露,我覺得很適合你。要不然你拿著等會兒試試。”紀悅把那件禮服拉了出來。
安泠然和季小芙一下子就看呆了,“這件禮服好美!紀悅姐你的眼光真好。我怎么就沒發現這一件呢!剛才我還摸了摸它的質感呢。”季小芙一臉崇拜地對著紀悅說道。她那夸張的樣子讓紀悅幾乎都不好意思了。
安泠然接受了紀悅的提議,她也十分喜歡那件禮服。
最后她們都滿載而歸,尤其是季小芙,每次她一買東西就完全停不下來,充分展現她土豪的作風。
安泠然和紀悅各自選了兩件禮服還有搭配的鞋子。買單的時候安泠然替紀悅的錢一起都付了,這讓紀悅有些過意不去,“我自己來就行了。”這些禮服的錢可不是什么小數目。
“沒關系,這點錢而已。反正也不是我買單。你就當我做個順水人情好了。”安泠然在花錢這件事上沒有太深的概念。其實平日里都用不到她花錢,而且安御風那么有錢,買兩套禮服對于他來說,綽綽有余。
“那你也替我把錢付了吧。”季小芙趕忙回過頭來,趁機敲詐道。
“你啊,想都別想,死了這條心吧。”安泠然一句話打消了她的念頭。
“小氣鬼!”季小芙不甘愿地掏出了自己的信用卡。今天一下子花了這么多錢,恐怕今晚上回去又要遭到她老爹的一番喋喋不休了。每次她老爹要罵她,就從他的祖輩的心酸史開始說起,說以前的生活多么容易,他小時候還要去地里干活什么的,現在雖然條件不錯了,但是這每一分錢,都來之不易類似這樣的話,讓季小芙早就聽得耳朵里繭子都出來了。每次不外乎都是這幾句話,讓季小芙保受折磨。
所以她感覺每次問她老爹拿錢都不容易,要錢就跟要他的命似得。
安泠然卻并不在乎季小芙說她,她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忙,安御風讓她做的絕對是個苦差事。
不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成果的,一切的準備工作都在23號全部完成,只等著24號晚上的來臨。她相信所有被邀請前來參加晚宴的貴賓都會深刻地記得今天這個與眾不同的晚宴。
且不說別的,紀銘洲就是這場晚會的一大亮點了。恐怕會讓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的。
最早到的除了安泠然就是季小芙了。她這個遲到大王今天來這么早著實讓安泠然覺得不可思議,但是仔細地想一想,她便推敲出了季小芙的目的,果真她是為紀銘洲來的。
“就算你不想錯過紀銘洲的入場,你也不用提早那么多吧。你不知道參加晚宴提早太多也是不禮貌的么。”安泠然雖然這么說,但還是十分客氣地把她請進了宴會廳。
“管不了那么多了。這種地方是怎么被你找到的啊,實在太棒了,聽說還有泡溫泉,晚上結束之后我們一起去吧。”季小芙表現出一種迫不及待的情緒。
安泠然直接遞給她一個鄙視的眼神,“你啊趕緊哪涼快哪歇著去吧。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你自己隨便看看玩玩吧。”安泠然隨隨便便地就把她給打發了。季小芙的提早到來,也給安泠然添加了一份緊張。還有不到兩個小時,安御風和易芷涵就要來了。這些天,安泠然每天也是忙得昏天黑地,跟安御風幾乎沒有多少交集。有時候安御風回來她已經睡著了,有時候她回來的時候,安御風早已經歇著了。
這讓她感覺兩個人的關系正在慢慢疏遠,她忽然有些害怕,她怕有一天,安御風站在她面前的時候,會讓她有種無法親近的陌生感。她跟安御風會有那么一天么——形同陌路,想到這四個字,安泠然有種從心底里蔓延出來的寒涼。
安御風會對她準備的這一切滿意么!
至少在她看來,晚宴的必備元素一個都沒少,香檳、紅酒,西點……
整個宴會廳都被布置地充滿了圣誕節的歡樂氣氛。在大廳中央的舞臺上,擺放了一顆超級大的圣誕樹,上面掛滿了禮物,據說被邀請的每個人都會得到一個號碼,而每一個號碼都對應了上面的一個禮物。到時候大家可以把自己寫的祝福塞在一個小玻璃瓶中掛在圣誕樹上,然后摘下自己的禮物。
安泠然一開始想的面具舞會被她自己后來否決了。因為他看到安御風的邀請名單上有許多上了年紀的老總,如果是假面舞會的形式,恐怕不太適合他們。
這樣刺激帶著冒險的活動節目更加適合年輕人。
安泠然沒想到第一個來的人是安行知。她并不記得邀請的名單上有他,他跟安御風冰釋前嫌了?還是易芷涵想要通過這次的機會來化解他跟安御風之間的關系?想起上一次安行知跟她的談話,讓安泠然不由自主地對他生出了幾分忌憚之意。
“安——叔叔,您來了?”安泠然生硬地開口道。
“是你?御風他們還沒來嗎?”安行知似乎有一霎那的錯愕,隨即才反應過來,嚴肅地問道。安泠然對安行知的了解不多,接觸也不多,但是每次面對安行知,安泠然都會莫名其妙地感到無比緊張。
她搖了搖頭,“沒呢。您先坐會兒吧。”安泠然努力地調整自己的情緒,好讓自己不顯得那么情緒化。
“丫頭,你好像很怕我。”安行知看安泠然這么對他戰戰兢兢地樣子,稍稍地放了些架子。他并不想看安泠然這個樣子,只是一切都是陰差陽錯。手心手背都是肉,讓他也很難做出一個正確的決斷。他不想安御風誤入歧途,也不想安泠然一直活在痛苦之中。所以他想跟安泠然談一談,如果能夠化解她心里的不滿和怨恨,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沒有,怎么會。”安泠然口是心非地說道。
“我知道上次跟你說話的語氣有點重,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沒有討厭你的意思,我只是對事,不對人。”安行知很誠懇地說道,讓安泠然幾乎恨不起他來。
“我知道的,安叔叔,你不用說了。”現在說什么也沒用了,說再多也沒用了。要怪就只怪她技不如人,怨天怨地怨人,只是逃避現實的懦夫行為。安泠然當然能體諒安行知的做法,他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好。就連外公也一直都是為安御風在搭橋鋪路,否則就憑安御風一己之力想要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取得如此的成就,恐怕也是很困難的。
“你是聰明的孩子,我想你能夠明白的。我也就不多說了。”安行知心里感覺很慚愧,沒想到他才剛知道自己有個女兒,自己卻成了破壞她幸福的儈子手。更讓他氣惱的是,他竟然對這件事情無能為力。說到底,這也是他一手造成的,是他欠下的情債,現在卻要兩個孩子來償還,這實在是一件做的不怎么高明的事情。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很失敗,可是現在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他也不可能讓時間退回到十幾年前,如果那個時候他懂地浪子回頭金不換的道理的話,就不會釀成現在的悲劇!
安泠然聽得云里霧里,安行知這是在耍她還是在考慮別的什么?她根本不明白他到底想要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