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你再吵,就別在手術室里。”
蘇夢潔心里陡然生出了些許害怕,她伸出手,直接朝她最熟悉的聲音抓去。
墨輕寒穿著淡藍色的大褂,本來站在蘇夢潔和墨圣朝的中間,萬一墨圣朝這小子再不配合,他再賞他幾拳也是行的。
手術室里終于安靜下來,墨清凡熟練地開刀,做手術,再把女人身上的傷口,一一縫合,等這臺手術做完,已經是兩個小時后。
蘇夢潔被推進了VIP的病房,當然和她同時推入病房的,是墨圣朝。
墨清凡是不喜歡墨圣朝,可是他現在畢竟是墨家的少爺,父親的兒子,墨清凡還是讓人醫治了他。
墨家豪宅……
天已經慢慢的黑下來,可是整個大別墅里面,還是響著稀里嘩啦的麻將聲。
“三萬……墨太太,這回你還吃嗎?”
“怎么不吃?我的胃口好著呢!”說著,一個聲線妖媚的女人推到了一萬和二萬,再扔出一個二筒,把桌上的三萬撿到自己身邊。
對面的女人不樂意了:“我說墨太太,你邀我們姐幾個,到你家里來玩兒,你得讓我們留點路費回家呀,你總是胡牌,你好意思嗎?”
“就是!墨太太。現在你的兒子可是馬上就要繼承整個墨家了,到時候你用不完的錢,還用的著在我們的嘴邊搶食物嗎?”
張凌故意看著手指上無比大的鉆戒,笑得那是一臉的得意。
她嫁到墨家已經十八年,好不容易熬出了頭。
當然這拍馬屁的人也是一波接著一波,她已經習慣了:“你們都說什么呢?我們家圣朝只是公司的經理,想要繼承整個墨家,我看還輪不到他頭上。他的頭上還有兩個哥哥呢,”
“哥哥又怎么樣?有你這個媽給他在后面打理,他的兩個哥哥就是廢物。”
張凌聽了這話,整個身心都通體地舒服,隨手扔出一張九萬后,她傲嬌地說:
“那是當然!我家兒子什么都好,就是一點,太孝順了,每次他在公司掙的錢呀,都交給我這個媽,你們想想,要是他以后找了一個媳婦兒,那還不怨我呀!”
其他的幾個太太嘴上都說是,心里卻很是鄙夷。
他的這個兒子呀,大家都知道,花心那是花出了名的,不管是誰家的女兒、媳婦兒,甚至,四五十歲的大媽,只要是他看上的,葷素不忌,通通都拐上床。
聽說墨圣朝年紀輕輕身子就不行了,所以,誰要是嫁給他兒子啊,那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就在這時,管家把座機拿過來:“太太,少爺來電話了。”
在這個家里有三個少爺。
不過大少爺和二少爺經常都不回來。
所以這里面的傭人,也在太太的淫威之下,把小少爺直接改口叫少爺,好像墨家的那兩個兒子,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張凌接過電話,顯擺地開口:“你們大家繼續玩兒呀,我兒子來電話了,真是沒辦法,我和他說說就來。”
話是這么說,可是他,就在牌桌上當著大家的面就接起來。
“兒子啊,媽在家挺好,你的幾個阿姨都來家里陪我,你不用掛念我啦。”
平時墨圣朝聽張凌說這話,肯定得幫張凌圓足了面子,說些很孝道的話,所以每次張凌也故意開著免提,好讓在富太太之間顯擺顯擺。
電話里靜里一下,接著就是一陣哭鬼狼嚎:“哎呦喂,我的親媽,你兒子讓人打了,現在在醫院呢。”
張凌的笑容僵在臉上,她反應了三秒后,才尖叫著站起來:“你說什么!誰敢打你?”
“媽啊,你可得給我做主啊,把爸和爺爺叫來,叫他們看看,墨輕寒把我打成什么樣了?”
“墨輕寒!”張凌差點把電話捏碎了,脫口:“怎么可能?墨輕寒怎么可能,那么大的膽子?難道他瘋了嗎?”
“媽,你相信誰啊?我可是你親兒子,不僅僅是墨輕寒,墨清凡還抽了我的血,故意在我的傷口上做了手腳,哎喲,我要痛死了!”
張凌聽著墨圣朝的慘呼聲,立馬連麻將也不打了,吩咐管家備車,急慌慌地區了醫院。
身后的那些富太太,一個一個地心里都了開了花。
“哎呀,打麻將真累,這家務事更累。”
“就是,誰讓她那么顯擺,現在有好戲看嘍。”
……
蘇夢潔醒來的時候,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她想揉眼睛,卻發現手被打了石膏,完全動彈不了。
大腿上壓著什么東西,她不舒服地皺了皺眉,吃力地抬起頭,就見一個男人,正趴在窗邊,睡著了。
墻上的壁燈,燈光朦朧,照在他英挺的臉部線條上,越發地顯得矜貴安詳,淡化了他平時冷傲疏離的感覺。
腦子轉了轉,蘇夢潔依稀記得,她滾下了山坡。
然后就是手術室的燈光,照得她很刺眼,可是她想要說話,卻完全說不來。
嘴巴蠕動了下,喉嚨里嘶啞出一個字:“水……”
男人英挺的眉皺了皺,睫毛抖了兩下,睜開了眼睛:“你醒了。”
沙啞的語氣中透著關心。
蘇夢潔:“……”這不是明擺著廢話,她要是不醒還能說話。
“我去叫醫生。”墨輕寒說著,站起來就要朝門外走。
蘇夢潔翻了翻白眼:“我要喝水。”叫什么醫生啊?
她的喉嚨都快冒煙了,先解決燃眉之急。
墨輕寒停下,轉身瞅著她,這才轉身去倒水。
端著紙杯,走到窗邊,把蘇夢潔的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再把紙杯湊到她唇邊。
蘇夢潔實在太渴了,猛然喝一口,接著她的整個表情都凝固了三秒,噗嗤一聲,水全部噴灑在男人的身上。
“哇,你要燙死我呀!”蘇夢潔伸著舌頭,抱怨地瞪著男人。“要謀殺我就直說,別用這么下三濫的手段。”
墨輕寒看著被水侵濕的衣服,深吸一口氣,臉一下就沉了下來:
“你這個死女人,渴死鬼投胎的?不知道吹一下再喝?”
蘇夢潔一聽這話炸毛了,這男人,到底講不講道理啦?
她的手受傷了,根本就沒有摸杯子,她怎么知道這個水到底燙不燙?
而且照顧病人,不都是把水涼到適宜的溫度,再給病人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