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可欣和韓亦沫將方雨珊扶起來時,她整個褲子早已經(jīng)是殷紅一片。人也已經(jīng)深度昏迷……韓亦沫看到她臉上密密的汗珠,立刻脫下自己的外套撲在一塊干凈的木頭上,然后幫著石可欣將方雨珊抬了過去。
“珊珊,你醒醒~~~”韓亦沫掉著眼淚,一邊用紙巾幫方雨珊擦嘴角的血。
“小沫,現(xiàn)在時間緊,話我只說一次……慕少一會就會到,要記得說我們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這樣子了……”石可欣一邊簡單的用塞住方雨珊口中的毛巾幫她擦著褲腿上的血,一邊著急的說道:“我不想……總之,慕少想要找……找他報仇的話,也得是讓珊珊和小宇傷好之后!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可欣……阿姨,我明白你說的意思。”韓亦沫才想要叫可心姐,但是想想不對……她是段宇陽的親媽,自己怎么可能一直叫她姐呢?
“傻瓜,就叫我可欣姐吧!你不覺得,那樣顯得我年輕嗎?”石可欣笑了笑,將自己的外套也脫了下來,然后蓋在方雨珊孱弱的身體上。
“那小宇……”韓亦沫扭頭看著躺在一邊的段宇陽,輕聲問道。
“暫時……我還不想讓她有什么負擔,先讓他在圈子里慢慢的發(fā)展吧!我只是想暗中幫幫他,就足以了!笔尚勒f到此,略有些傷感。
方雨珊的鼻息特別的弱,兩個人著急的轉著圈圈,隨后,石可欣拿起電話打算叫救護車來,卻聽到外面刺耳的剎車聲……
門被推開,慕斯里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大跨步走了進來。而方才的剎車聲,則是因為他開著公路賽的緣故。
“慕少……珊珊她……”石可欣看著慕斯里,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她流產(chǎn)了!
“你說什么?”慕斯里單手提著頭盔,猛的聽到之后,他微微一愣,隨即頓住了腳步……
在看到躺在木板上的方雨珊時,他琥珀色的眼眸微瞇了起來……隨即,他放佛發(fā)瘋了一般,扔下手中的頭盔,便跑到了方雨珊身邊。
許是,跑的太快或者是因為地面太滑……他一個重心不穩(wěn)滑到在了地上。
韓亦沫見狀,跑上前想要扶他起來,卻看到他竟是連滾帶爬的到了方雨珊身邊。
血泊中的她,小臉慘白、下ti褲子和身下的羽絨服早已經(jīng)濕透。慕斯里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將方雨珊抱在了懷中。那心疼之情,溢于言表。
“記住,丫頭沒有懷孕過,從來沒有!”
石可欣和韓亦沫立在旁邊,卻不知道能說什么安慰的話!但是,兩個人卻不約而同的聽到了慕斯里說話!那般的堅定那般的冷血……好像,整個空氣都快要被他周身猛然劇增的寒氣結成冰一般。
“慕少,珊珊現(xiàn)在需要送醫(yī)院,再晚恐怕就來不及了!”石可欣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輕輕的說道。
慕斯里置若罔聞,他將韓亦沫的那件羽絨服輕輕的裹在方雨珊身上,隨即小心翼翼的抱起她……放佛,這件易碎的珍寶如薄冰般易碎。
原本,他這次來到這里本就沒想著活著出去,因為……他不允許方雨珊出任何的意外!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在看到血泊中的方雨珊時,他大腦瞬間的一片空白……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奢侈。
是怎樣的痛讓他連一聲完整的話都不想說?抱著方雨珊才走出幾步,石可欣和韓亦沫亦扶著扶著段宇陽慢慢的坐了起來。房超似乎早已沒了氣息,整個臉上全然是一片死人的灰。
但是,他微微勾起的唇角,卻放佛隱隱的帶著些許的笑意。
方雨珊身上的血,慢慢的沾染在了慕斯里深綠色亞曼尼長款風衣上……放佛浴血奮戰(zhàn)過一般慘不忍睹。
青鳥帶著幻堂跑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慕斯里臉上平整的如熨燙過一般,他雙手、長款風衣上盡是鮮血,而那條黑色皮褲上則是觸目驚心的泥水,方雨珊雙眸緊閉的躺在他懷中,看上去……竟是那般的乖巧。
他不由得鼻頭一酸,持著槍的雙手也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
“爺……”青鳥抿了抿唇,站在慕斯里身前,卻不知道要說什么。
“記住,丫頭沒有懷孕過,從來沒有!”慕斯里薄唇微啟,一字一字的重復了一邊方才的話語。
這,是他見到方雨珊之后唯一說過的話。
青鳥沒敢多說話,只是趕緊的吩咐幻堂的人打開車門,第一時間送方雨珊去醫(yī)院。
隨后緊跟著到達的季寒和安沐宸,看到慕斯里的表情之后,誰也沒敢再說一個字。季寒幫著石可欣和韓亦沫將段宇陽抬上車。
一轉眼間,市第一醫(yī)院亂了套。而娛樂圈,亦是亂了套。
“據(jù)聞,段宇陽重傷住院,傳聞似乎是一起情殺!
“據(jù)知情人士透漏,段宇陽和慕斯里女友相好一事子虛烏有。”
所有的報道,主角只有一個:段宇陽。
而關于方雨珊,卻只字片語都未提到。沒人知道,那一天晚上慕斯里究竟做了什么!只知道他將方雨珊送入病房之后,人便消失在了醫(yī)院中。身邊,只有青鳥和幻堂隨形……
眾人被交代了方雨珊醒來之后,死都不準提起她曾經(jīng)懷孕過的事情之后,接下來的兩天……沒人再見到慕斯里。
報道上,關于被刪掉的方雨珊部分,安沐宸自然清楚是慕斯里所為,因此只是召開了緊急會議,投入到幫段宇陽全面維護形象的緊急公關啟動中。
三天后,夏威夷海洋公館VIP套房中。略顯老態(tài)的查理坐在椅子上,執(zhí)著煙斗的雙手微微顫抖……
“盟主,雷爺被暗殺之后,殺手堂無人領導!
“盟主,目前,烈焰盟投資的三家上市公司均在一夜之間股票跌至跌停板,但是我們目前完全查不出來是誰在幕后動的手腳!”
“盟主,您在北京和夏威夷的三處住宅,都已經(jīng)被炸掉,目前警方已經(jīng)進入了調(diào)查,可是……連著兩天了卻完全查不出來消息!
“夠了!你們出去吧!”查理揮了揮手,輕輕的在水晶玻璃的茶幾上彈了彈煙灰。
慕斯里,果然一個不可小覷的角色,竟然可以在這么幾天內(nèi)幾乎毀了他的根基!只是,他回來之后便住進了夏威夷海洋公館。
當然,他會選擇入住,自然不是因為這里有美國黑手黨的核心分子保護,而是因為他想抽出時間,好好想想自己的妻兒的事情!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躲在了這里無疑也算是保了他一條命。
他慢慢的從懷中,掏出一枚黑色鑰匙形狀的鎢鋼,然后慢慢的伸出右手食指,咬破手指之后將血慢慢的滴入鑰匙柄的部分……
隨即,便見鑰匙柄處出現(xiàn)了一枚狀似按鈕的裝置。
“我以烈焰盟最高領導人的身份命令你:毀了晟天影視一線藝人!但是,保段宇陽安全!
“屬下遵命。”微微散發(fā)出的立體聲線,放佛環(huán)繞在房間一般回蕩……
而在北京御都會所三樓的密室中,慕斯里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在他身后,站著頷首的仝宇和云可凡。
兩個人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畢竟,他們跟著慕斯里這么多年,從未見過如此表情的慕斯里!他不笑、不怒……
這樣完全沒有表情的他,卻讓人感到萬分的驚駭!
“爺,屬下無能,沒辦法查出查理的落腳點,但是我們已經(jīng)查到了幾處,青鳥都已經(jīng)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掉了。”仝宇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瞟了眼云可凡。
而云可凡只是投給他了一個’那是你無能’的表情。,
“你呢?”慕斯里轉過頭,向來干凈整潔的俊臉上,竟然有了胡茬子……并且,雙眸有些許倦怠。
他問的,是站在一邊并沒有說話的云可凡。
“爺,我會盡快,在最短時間內(nèi)將烈焰盟運作下的三家上市公司收購并且全部賤賣出去!痹瓶煞驳拇鸢,并沒有讓慕斯里的表情有任何的變化。
“繼續(xù)。”他淡淡的啟唇,吐出了兩個字。
石門慢慢的打開,青鳥負著雙手走了進來。他的臉上,亦是滿滿的凝重。
“爺,珊珊小姐……還沒有蘇醒!醫(yī)生說,保全了她的子宮和生育能力,則必須在用藥上很謹慎,因此……可能不會很快的醒過來!鼻帏B回道。
“你的手?”慕斯里平靜的看著青鳥的樣子,一針見血的問道。
“沒事!皮肉傷而已。”青鳥微微勾唇,說的無關痛癢。
但是,他背在身后的雙手,卻打上了厚厚的石膏。
畢竟,烈焰盟的殺手堂不是吃素的!能夠一夕之間被滅掉,對手就算不死也肯定得扒層皮!青鳥當晚坐直升機去美國,本就是懷著滿滿的愧疚!哪怕讓他因此送掉命,他都會眉頭皺都不皺一下。
“你們下去吧!”慕斯里說完,轉身看向窗外……
烏黑的一片,就放佛他此刻滴血的心一般……
他雙眸盯著窗外,一口喝掉杯中酒之后……酒杯在他手中,頃刻間化為碎玻璃碴!依稀看到血跡,順著他的手滴了下來!
他家丫頭所承受的痛,他要千萬倍的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