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年前,青春如斯的石可欣,是個單純樸實的苗族少女。她離開那個山溝溝時,帶著的是滿腔對夢想的熱情和父母含辛茹苦掙來的學費。
進入表演藝術(shù)學院之后,她出眾的長相和扎實的演技很快贏得了所有導師和很多來學校挑選演員的導演們的親睞。
在經(jīng)過一番掙扎之后,當時才上大二的她接拍人生中第一個女主角。她有著漂亮的丹鳳眼,雖然是單眼皮但是卻特別的清純招人喜歡。
她也不知道當時的導演鴻民早就對她存了勢在必得之心。只是,一心撲在拍戲上的她,收工之后都是跟很多人在一起研究劇情、走戲,因此那個猥瑣的鴻民并沒有任何的機會接近她。
后來,戲拍完了。而她扮演的角色竟然成了八九十年代女性代表,那漂亮的眉眼,干凈而透徹;那一頭利落短發(fā),瀟灑而純真;還有那標志性的白襯衫、牛仔褲,幾乎成為一個時代性的裝束……
后來,那部電影很順利的入圍電影節(jié)并且獲得了很多項提名。雖然最后只拿到了最佳新人獎和最佳編劇獎兩個獎項,但是卻并不影響整個劇組的狂歡。
那一晚,她被迫喝了很多酒。那個早就對她虎視眈眈的鴻民當時應(yīng)該也就三十多歲,他的色是圈子里出了名的!但是又因為他的片子卻都很賣座,因此沒有哪個被潛規(guī)則了的女明星愿意冒著退出娛樂圈的風險而拒絕他。
因此,在他尾隨著石可欣走向酒店時,被石可欣的一巴掌扇的顏面盡失。
那天,石可欣一直記得……她穿了一件煙灰色棉裙,長發(fā)綁成了蝎子辮垂在一側(cè)。在那個略顯黝黑的巷子中,她被那個無良的導演推到了垃圾桶邊上……
那帶著些許冷硬的巴掌,扇在她嬌小端正的瓜子臉上,連帶她的頭都被打歪在一側(cè)。血,順著她的嘴角流下來……
但是她卻并沒有停止反抗,不但沒有停止,反而是摸到旁邊的一個磚塊便狠狠的朝著那個鴻民的頭上招呼了過去……
她以為,只要打暈了他自己就可以逃走,但是卻不曾想那磚塊只是打在了他的胳膊上,雖然疼……卻也讓他變的更加血腥而已。
他瘋狂的撕扯著自己的衣服,那猩紅的吊三角眼狠狠的瞪著她:“臭biao子!沒有我你他媽的能紅?能得獎嗎?老子告訴你,就你這種不知好歹的貨,就活該被roulin!”
說完,他狠狠的朝著石可欣臉上啐了一口唾沫,惡心的石可欣想要咬舌自盡!與其受屈辱不如死了干脆!
但是,她卻在掙扎中改變了主意。如果自己死了,那么豈不是遂了他的心?不,她不甘心在夢想還沒完成就這么沉默的被欺負!于是,她拼盡全力的一腳踹開了那個那人,隨即爬起來便跑……
喝多了的身體,她有些控制不住的踉蹌,也被趕過來的他采著自己的頭發(fā)一把摔在了地上……
她開始害怕了,驚恐了……那時候,沒有路燈,午夜里只有冷清。
看著一步步y(tǒng)in笑著走向自己的他,石可欣驚恐的掉下了眼淚:“導演,拜托你不要這樣對我,如果被警察知道的話……”
“閉嘴!真以為你是女神啊?老子稀罕你的時候你敢不從,那么我只好毀了你!石可欣,你別以為長著一張好看的臉蛋就能在娛樂圈混下去!信不信老子一句話,你這輩子都別想繼續(xù)呆在娛樂圈?”鴻民囂張的笑著,在那個漆黑的夜里顯得格外猙獰。
就在石可欣懵懂著腦袋,感覺自己就快要完蛋了的時候。一抹高大偉岸的身影出現(xiàn)在巷子口,風呼呼的吹著,吹著他身上的風衣飄起來老高……
“誰他媽的在那裝神弄鬼呢?”鴻民朝著暗光中看不清楚的臉吼道。他是不相信在這個圈子中有誰敢跟他明著作對的。
“主人?”男子身后的兩抹影子恭敬的頷首看著他,等著他的命令。
“殺。”風衣男子冷冷的揚眉,看不清楚的五官和表情也因著那冷肅的一個字而顯得格外的神秘。
“哈哈哈,你們搞笑呢吧?老子玩女人管你們什么事?”鴻民放佛聽到了笑話一般哈哈哈大笑,但是卻在對方拿著槍口對著他時,雙腿開始不自覺得抖了起來。
“你你你……你們是誰?我……我是著名導演鴻民,你你你你們別亂來,我我……我警告你你……你們。”鴻民哆哆嗦嗦的一句完整的話沒說完便在那槍口指著自己腦門時嚇得噗通一聲,腿軟的跪了下去。
風衣男子走近,石可欣看到了月下他有一雙霸氣俊朗的眉。但是因為他戴著一個黑色泛著鎢光的面具,完全看不到整個五官。
只知道,他有一雙很大很漂亮的眼睛。是那種男人少有的雙眼皮……很好看。
“不要讓他輕易死。”面具男子說完之后,取下肩上的風衣,裹住石可欣有些luo漏的身體,然后輕柔的抱著她離開了巷子。
離開之前,他還不忘蹲下身,從垃圾中找出來那個銀白色的小人——最佳新人獎的獎杯,然后放在石可欣懷中。
身后,一聲聲殘忍至極的聲音,嚇得石可欣臉色煞白。眼前的這個男子,長得很好看,但是……卻不是個好人。
石可欣很清楚,這種男人她是必須要遠離的。但是,此刻,她對這個人還是充滿了感激。
后來,第二天,各大報紙上便刊登了著名導演鴻民慶功宴后醉酒3P,卻因為piao娼?jīng)]有付錢而被人在巷子中殺害。
上面配的各種圖片,讓當時身處賓館的石可欣一陣陣惡心。他的整個頭被割了下來,現(xiàn)場血跡斑斑、慘不忍睹。
而出面指證的兩個小姐,更是相貌丑陋、身材肥胖。報道一出,娛樂圈引起軒然大波。鴻民雖然猥suo好se,但是卻也是生的風度翩翩。他老婆也是娛樂圈響當當?shù)碾p克影后廖夢兒,長得漂亮柔美。
在看到報道后,廖夢兒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和重重輿論壓力,不久之后便扔下了才兩歲不到的孩子而進了瘋?cè)嗽骸?
石可欣不知道救她的男人到底什么來歷,但是卻感到驚恐萬分。那個男人把自己帶來賓館之后并沒有再露面,但是卻總是有兩個黑衣男子跟著她,讓她沒有辦法離開。
那時候的上海,很不繁華甚至可以說是還很破落。她所住的賓館,雖然已經(jīng)是上海數(shù)一數(shù)二,但是連現(xiàn)在的那種家庭式酒店都比不上。
她嘗試過各種招數(shù),裝肚子疼讓兩個人一個去買藥一個去買女人用的東西,然后……她再打開門卻依舊可以看到另外的兩個人守在門口。
這……輪流換班的嗎?
最后,不得已的她只得翻窗戶逃走,雖然扭傷了腳,但是還好并沒有人追上來。
她一路逃回北京,才覺得安全了不少……好可怕。
“石老師?石老師?您聽到了嗎?”
幾個女孩子關(guān)切的聲音,將石可欣拉回了現(xiàn)實。她抬眸,看到了韓亦沫和方雨珊關(guān)切的眼神。孟琪兒則站在門邊,看著她們這邊。
“什么?”石可欣抱歉的笑了笑。
“噢,琪兒和云大叔出去買吃的,想問問您要吃點什么,給您帶上。”方雨珊笑著解釋。
畢竟,石可欣現(xiàn)在可是段宇陽的大恩人呢!要不是她恰巧是RH陰性血,估計段宇陽這個家伙早就去陪閻王爺下棋了。
“謝謝,清淡點就可以。”石可欣抿唇說道。
“好的,你們等著,我去買。”孟琪兒笑了笑,和云可凡一起走了出去。
“要不你們晚上都回去,反正我這邊醫(yī)生說還得再打一瓶點滴,我叫漫漫來照顧就好了,你們也都沒休息呢!”石可欣看著兩個丫頭有些憔悴的臉蛋,心疼不已。
“沒關(guān)系,我們一點都不累。等小宇熬過了這四十八小時,我們再回家睡個三天三夜。”方雨珊笑的大大咧咧。
“是呀,段宇陽很小心眼呢!要是知道他生病了他的親人沒有陪著他,肯定各種吃醋不爽。”韓亦沫坐在石可欣床邊,笑著解釋。
她可是清楚的記得最早段宇陽擦破了屁股住院時,對方雨珊和孟琪兒沒來照顧他怨聲載道的。
“段宇陽是個……很看重親情的人?”石可欣試探性的問道。
“呵呵,我們?nèi)齻從小一起長大,除了奶奶——哦,就是那個院長啦,我們?nèi)齻是誰也離不開誰的!雖然不是愛情,但是卻是比愛情更寶貴的親情。”方雨珊說著,看了眼韓亦沫。
她知道,韓亦沫喜歡段宇陽。也知道,段宇陽的手鏈中是她的照片。只是自己也并不知道他們兩個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挺好的,有時間帶我去你們那邊的孤兒院看看,上海的孤兒院我還真是沒去過。”石可欣笑著說道。
“好啊好啊……不過,應(yīng)該會拆遷了吧?我們最早住在離市中心不遠的那個蘭竹孤兒院,但是后來因為經(jīng)費的問題,就搬到崇明島去了,那邊偏僻也便宜一點啦!”方雨珊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
“你們的院長……身體可還好?”石可欣猶豫了片刻,還是問出了口。
雖然,韓亦沫和方雨珊都有些好奇石可欣今晚的聊天內(nèi)容,竟然開始關(guān)心起來他們幾個的成長了,但是這又何嘗不是一種相處模式呢?
“院長病了,但是大叔已經(jīng)幫她安排了最好的醫(yī)院醫(yī)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慢慢好轉(zhuǎn)了,謝謝可欣姐關(guān)心。”方雨珊回復道。
“嗯,大家都健康,比什么都好。”石可欣說著,眼睛又一次不由自主的飄向了段宇陽那張沉睡中的臉龐。
或許,徘徊著的一直都是一顆破碎飄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