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經過無數失敗,伊清涵終于將生命之樹成功種下,看著在白玉上落地生根的大樹,幾人終于松了一口氣。
“這白露之水,每七日澆灌一次,七次之后,應該就能結果。”伊朔仔細翻看著古籍,唯恐遺漏絲毫信息。
“清涵,這次真是辛苦你了。”不知怎么的,伊朔總感覺自己好像欠了伊清涵很多,特別上次被伊清涵舍命相救后,這種愧疚之感更加強烈。
伊清涵低頭看著樹根,并沒有抬頭,“清雅是我妹妹,我不會見死不救的。”她的聲音很輕,就像是微風扶入心底。
伊朔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注定要虧欠伊清涵,可是對伊清雅的感情,已成了習慣,是萬萬不可能再改變的。
況且,從一開始伊朔就明白,伊清涵注定要繼承伊谷族,而他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身份的差距,注定他們之間不會有別的交集。
“我這里沒事了,你去看看清雅吧。”伊清涵看到伊清雅已不再坑內,便開口對伊朔說道。
“嗯,好,有什么需要,你就喊我。”單獨和伊清涵相處,伊朔也不知該用什么態度面對,見伊清涵發話,便順勢離開。
伊朔離開后,伊清涵終于可以不再支撐,她抬頭望著伊朔離去的方向,神色慘淡,“幸好你也忘記了,否則我真不知道該怎么演下去。”
收回目光,伊清涵抬頭望向生命之樹,她輕輕撫摸著樹皮,自言自語的說道,“你為什么又把那些記憶帶回來,也不知道你是在救我,還是在折磨我。”
隨著生命之樹的種下,伊清涵腦中,那些被人抹除的記憶,又重新回來了,雖然現在記憶還未完全恢復,可她已經知道,為什么自己總會那么在意伊朔,總想要得到他的關注,原來他們之間的事情,遠比她知道的復雜的多。
……
東山帝國,千陰教內
“副教主,巴魯傳來消息,他們的阻擊失敗了,而且教主似乎也發現了他們的行蹤,正四處尋找他們,巴魯不敢輕舉妄動,特來請示。”說話的是千陰教的右使石靳,他和其他四使不同,從一開始石靳便是文莊的心腹,比起因為蠱蟲才不得不聽命的鐘易等人,石靳才是最讓文莊放心的人。
“廢物,一點小事也做不好。”文莊將手中的茶杯扔在地上,怒火中燒。
“副教主息怒,對方本身就是高階御靈師,又擅長保命,想要殺她確實不容易,而且我們也沒想到,教主的動作如此之快,十幾天的功夫就取來了白露之水。”石靳在一旁勸解道。
“為了那個女人,他還真是不辭勞苦。”文莊冷笑一聲,不知為何眼中閃過一絲傷痛,很快就消失不見。
“以教主的身手,巴魯應該沒能力發現他,現在巴魯卻說教主在四處尋找他們,這其中會不會有詐?”
“他不過想讓我知難而退,呵,真是可笑,他以為他在,我就不敢殺人了嗎?”文莊有些輕蔑的說道,“這一次我親自動手,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居然還念念不忘。”
“屬下這就去準備。”知道了文莊的打算,石靳便告退,提前做好準備。
石靳離開后,文莊也平靜了下來,他伸手摸了摸左手手腕,“我不會讓人傷害你的。”
文莊的右手手腕處,盤著一條白色小蛇,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只白玉手鐲。
……
“清雅去哪里了?”伊朔上來后,四處看了看,并沒有發現伊清雅的蹤跡,便開口問道。
“清雅姑娘,她不是一直在哪里嗎?”程星月指了指不遠處的殘石,卻發現剛才一直站在那里的伊清雅,居然不見了。
“我二哥怎么也不見了?”柳洛剛才一直在研究這里的地貌,聽到程星月他們在找人,抬頭一看,柳逸恒也不見了蹤影。
伊朔皺了皺眉,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他們一起離開的嗎?”
“清雅姑娘先出去的,柳兄跟著也出去了。”暮辰夜剛才看到了兩人的身影,不過當時也沒怎么在意。
“既然是柳公子陪著清雅一起走的,那應該沒什么事。”伊朔覺得自己這個時候追出去,似乎有些小題大做,便放棄了尋找。
另一邊
伊清雅走出后山范圍,找了一個隱蔽的位置,大口大口喘著氣,她已經有兩個月沒拿到解藥了,蠱蟲的活動也越來越劇烈了。
“為什么不告訴他們?”柳逸恒從樹后走了過來,有些奇怪的看著伊清雅,一直以來,伊清雅在幾人中間,一直扮演著惡人,很難想象,這個脾氣不好、心腸歹毒的惡人,居然會獨自忍受傷痛的折磨。
“說了有什么用,不過是讓他們更擔心而已。”伊清雅苦笑一聲。一直以來她怨恨伊清涵和伊朔,可現在看到他們兩個為了救助自己,不顧個人安全,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伊清雅現在有些迷茫了,一直以來的怨恨,不知是對還是錯,這兩個自己最親近的人,已經為了自己遍體鱗傷,看著他們如此,伊清雅除了感覺到痛苦,并沒有體會到絲毫快樂。
“原來有人給我說,人性本善,無論什么樣的人,都會有自己最真摯的感情,現在有些相信了。”柳逸恒頗為感觸,看來這次旅程,自己收獲的東西真的不少。
“怎么,覺得像我這樣的惡人,沒有因為接著傷人,感動了?你就不怕,我其實有更大的目的,你看到的不過是表象而已。”伊清雅輕哼一聲,她知道在眾人眼中,自己就是個壞人,她也從不在乎別人看她的眼光。
“你有沒有別的目的我不知道,我只相信此時自己看到的。即便以后你真的變了,也不會影響,你此時給我留下的印象。”柳逸恒聳聳肩,其實對于伊清雅幾人的情況,他并不熟悉,以后可能也不會有機會了解,對于這些人來說,他可能只是一個過客,過客當然只在乎眼前的感受。
“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伊清雅說完,秀眉緊皺,一陣傷痛又慢慢襲來。
看到伊清雅額頭的冷汗,柳逸恒從懷中拿出一只手帕,遞了過去。
“為什么不告訴他們?”伊清雅有些看不明白柳逸恒,明明他是程星月和暮辰夜的朋友,卻選擇了幫助自己。
“你希望我說嗎?”柳逸恒反問道。
伊清雅并沒有說話,但她的態度早已表明。
“既然你不想讓我說,我就不說,而且你隱瞞的事,也沒有傷害到我的朋友。”柳逸恒如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