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蒸酥酪這種東西,就是太甜了。
他不喜歡甜食。
“哥,”安亦修好奇地眨眼,“你不喜歡?”
龍丘墨默了片刻,道:“還好啊,免費的晚餐,哪有人不喜歡的?”
安君義開席時很安靜,蘇小小笑了笑,回頭將大門關上,隨后對著容崢打了個眼色,容崢眨眼表示明白,忙舉杯道:“今日貿然闖入龍丘府,實在是冒昧又失禮,我等姐弟在此道歉,希望龍丘將軍不要介意。”
龍丘墨沒有舉杯,而是挑眉問道:“你們想做什么?”
他可不信這些人會好心到給自己道歉,前兩天還準備跟他來個拼死相對,轉眼就要示好,哪有這么蹊蹺的事?
容崢笑了一下,放下了酒杯,道:“龍丘將軍,你大我七歲,我就叫你一聲龍丘大哥吧。”
龍丘墨皮笑肉不笑道:“不敢當。”
“龍丘大哥,”容崢全當沒聽到,自顧自道,“如今的情況,龍丘大哥聰明過人,想必也已經明白,酒樓上的一場戲,說到底有多大的用處,我們也不是沒底。”
他打量龍丘墨的神色,繼續道:“解決謠言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這消息泄露得如此之快,若說沒有人從中做梗,本世子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的。”
莫志飛趕緊補充道:“說書人是一回事,但說書人敢拿著你龍丘府的事傳遍全城,身后肯定還有人。”
蘇小小“嗯”了聲,她是現代的靈魂,對血緣和宗族看得沒那么深,一旦有了開始接受的心思,只是比誰都適應得快,很是親密道:“是啊大哥,你想啊,連龍丘府外都有人敢查探,那驛館又如何能安全?”
安氏姐妹默默點頭,卻沒喊出這個“大哥”來,尤其安心婉和安心悠,兩人臉色都有些糾結。
龍丘墨見而不怪,淡淡開口,“所以?”
“所以啊,”蘇小小示意安亦修回到自己的位置,仿佛身邊隨時潛藏著一個殺手似的,端起酒杯站起身,邊走邊道,“龍丘大哥,你看我們現在馬上就邦交了,這突然謠言四起,攻擊的,不直接就是邦交嗎?”
一把按在龍丘墨肩膀上,蘇小小語重心長道:“這群人若見謠言不起效果,那保不住,就拿咱們開刀了呀!”
容崢連忙附和,“是啊龍丘大哥,你看你千辛萬苦,犧牲了那么多兄弟才把我們送到了都城,若是我們一不小心啪嗒”掛掉了,那些兄弟豈不是白死了?”
龍丘墨似笑非笑道:“保護你們的幾個兄弟都沒死,死的是要跟本將軍回京解決叛軍的人而已,想多了你們。”
蘇小小舉起一只手指搖了搖,忽然換上了一副佩服的表情出來。
“龍丘大哥!你不用解釋了,我知道,像你這樣高風亮節、心寬如海、堅忍不拔、雄韜偉略之人,最不喜歡夸大其詞了,別的不說了,大哥,干了這杯酒,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安氏眾人都有些嘴角抽搐,容崢忍了忍笑,同莫志飛默契地對視一眼,什么話都沒說,他們可不是女兒,觸了老丈人的霉頭,可沒蘇小小那化狂風暴雨為柔風細雨的手段。
龍丘墨津津有味地看著她妝模作樣,隨即按下她的酒杯,笑道:“詞選得多,就是這‘高風亮節’嘛……怕是不大適合本將軍。”
蘇小小再接再厲,“將軍這話說的,你看你身邊這個,長得我們兄長一模一樣,我們近來也才發現,兄長大約……是真的不在了。”
眾人笑得有些僵硬,蘇小小卻話題一轉,“但是,如今兩國邦交,就該以和為貴,我們姐妹有一個小小的愿望,還望大哥成全。”
龍丘墨好整以暇,“說來聽聽。”
蘇小小一笑,“不如咱們結拜吧?”
房間里頓時沉默下來,石破天驚卻半點沒炸出聲響來,都是在心底打鼓。
安氏姐妹沉默不語,容崢卻仿佛大為感動地跳了起來,“好主意啊!龍丘大哥,你看咱們都這么熟了,不如直接以兄弟相稱如何?”
蘇小小將酒杯放在桌上,堅定不移地拿起龍丘墨的手,“大哥,我們結拜,或者你讓我們跟‘龍丘玨’跟我等姐妹結拜,從此以兄妹相稱,相互扶持,你看好不好?”
龍丘玨是龍丘玨,安亦修是安亦修,反正到時候祭拜天地說得名字不同,效果也是不同,到時候安亦修想起來也不礙事。
龍丘墨臉色怪異,“你們……結拜?!”
容崢擠到他面前,兩張艷麗的臉就像開了花似的,眼里閃著精光,“大哥你看,你這家里都是男丁,這樣不好,得多幾個妹妹,那可是會跟你撒嬌的妹妹啊!是妹妹啊!”
這話說了還不如不說,安氏姐妹可早就過了會撒嬌的年齡了。
蘇小小一手將容崢的臉推開,咳了聲道:“大哥你想,我們結拜,你還有個弟弟,而我們也有了個哥哥,這樣不是兩全其美嗎?”
容崢又湊上來,“再說了,和平解決,總比用其它方式糾纏來得好,你說是不是?”
這最后一句話威脅之意這么明顯,想叫人聽不出來都沒辦法。
安氏姐妹互看兩眼,安心瑤首先摸了摸鼻頭,“是啊,龍丘……大、大哥,這個方法挺好的。”
他們一直用的都是硬辦法——搶,為何不可以走一條軟路?
和龍丘玨結拜算什么,反正龍丘玨只是個假身份,只要他們能光明正大地喊“哥哥”,能給方尤制造光明正大的接近的機會,就不信人記不起來!
想清楚了,兩人便看向了龍丘墨,見他狠凝著眉,但卻一時沒有拒絕,安君義便在心中發笑,一開始沒有拒絕,那就有此可能。
安君義眉眼含笑,好似半點沒有意外,因為這個主意就是他想出來的!若非如此,他怎么會跟龍丘墨說那番話?
日久天長,他就待在夜郎又怎么樣?還就不信搶不回兒子了!大不了兩個一齊帶回大周!
年輕人,想跟他斗,還早了五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