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丘墨是主將,所以他不能退,他要是退,敵人就不會進攻,他是故意站在那里等著人來。那邊抵擋和騷亂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但是他們沒有動。
蘇小小握緊手上的刀,目光越來越厲,容崢收攏氣息,將自己完全隱藏了起來,蘇小小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
明明這么近,他卻像不存在似的。
一點分神,蘇小小便聽見前方突然傳來了腳步聲,不小的腳步聲,速度極快,都沖著他們跑了過來!
蘇小小趕緊收斂精神,屏住氣息,而后,呼嘯的殺伐聲隨之響起。
“殺!”
殺聲一響,便見數(shù)百人如出水的魚一樣跳了起來,舉著長兵短刀,呼嘯而來。
主將是一位三十多歲樣貌的男人,他的身邊也都是人,他們騎著戰(zhàn)馬,如同沖鋒。當(dāng)這些人跑過蘇小小的身邊時,蘇小小十分敏銳地察覺到了一股懼意。
對手是龍丘墨,就算他們早早埋伏,也依舊覺得害怕。古戰(zhàn)場之上殺敵,講究的是“一鼓作氣勢如虎”,他們卻一開始便有懼意,蘇小小心下一喜。
數(shù)百人很快就跑了過去,算計著他們和龍丘墨之間的距離,弓箭手根本沒有任何人發(fā)號施令,便同時站了起來,“放箭!”
容崢和蘇小小也站了起來,兩人拿著鋼刀,聽見了前方傳來的陣陣驚駭。
“啊!后面有人!”
“小心……啊!前面殺來了!”
“中計了!快撤!快!”
十幾輪長箭過去,就算弓箭手只有百十人,也足以殺個三四百了!弓箭手沒有耽擱,當(dāng)即扔下了弓箭,“應(yīng)敵,斬殺!”
蘇小小看一眼容崢,而后長刀一卷,為自己打氣似的低喝,同容崢一起殺了過去!
這是戰(zhàn)場,不同于持刀闖皇宮,也不同于他們在千軍萬馬前奔逃,這次是真正的戰(zhàn)場,是他們兩人第一次以“將士”的身份對敵!
容崢望著沖上來的夜郎人,眼神一暗,忽地矮身,長刀之下而上刺了過去!
隨后也不看此人到底如何,轉(zhuǎn)身抽出長刀的時候,又橫切向三人的胸口,抬腳將他們瞬間踢飛,再砸中幾人!
初戰(zhàn)功績即極為打眼,亂中有序的弓箭手不由得對他投去了佩服眼光。
而另一邊,蘇小小將將對敵,便是一個狠踹將迎面兩人同時踹飛,她的身體看起來如尋常女兒一樣的苗條,但力氣卻向來是非同一般得大。
被踢飛的人還未落地,蘇小小又猛地抹了一個人的脖子,再將那人抓住當(dāng)成了人棍,直接甩起來打了出去,而后再從地上踢了一把鋼刀上手,配合上現(xiàn)代的格斗技巧,硬是殺得連弓箭手都不敢靠近。
乖乖,這種敵我不分式的打法,跟他家將軍有得一拼了。
但他們并不特殊,因為這是戰(zhàn)場,戰(zhàn)場之上,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龍丘親兵不可能輸給兩個新人。
很快他們的優(yōu)勢便顯露了出來,他們是多年配合的好手,相互支援,自然有了自己章法,穩(wěn),而安全。
而像蘇小小、容崢這樣的人,不適合做士兵,而適合做將軍。只有沖鋒陷陣的將軍,他們的凜然氣勢和橫掃招式才會真正派上用場——鼓動軍心!
打殺聲持續(xù)了半夜。
滿地的尸體和血肉觸目驚心,蘇小小從松開手,看著最后的敵人在自己面前緩緩倒下,冷艷的容顏如沐月華,鮮血不僅沒有讓她變得凌亂,反而如傲霜凌雪的紅梅。
容崢飛揚的眉角也帶著血色,如畫容顏成就千年不滅的寒冰,而寒冰之下,卻是一張轉(zhuǎn)眄流精的俊美容顏。
兩人染血并立,腳下是尸山血海,端的叫人震撼。
大周雙艷,九連舵主,果真名不虛傳!
然而任他風(fēng)華成雙,戰(zhàn)場的危險卻始終存在,但蘇小小想要借此發(fā)泄心中的怒氣,容崢便不會拒絕她!他說過會給她自由,哪怕是共赴黃泉,他也會長嘯相隨!
不過,他仍要說:“還好,你沒有受傷。”
“我不敢受傷,”蘇小小摸著自己的手臂,狡黠地眨了下左眼,“雖然這么說可能有點讓人害怕,但我還是想說,這一次,我殺得痛快了!”
容崢莞爾,紈绔笑道:“有什么害怕,誰讓他們選擇當(dāng)敵人,敢到戰(zhàn)場上來面對風(fēng)華郡主和慶王世子,就不要期待自己還能活著!”
蘇小小吃吃笑了,抓住他的手道:“走吧,我們?nèi)タ纯此麄兡沁呍趺礃恿恕!?
安君義等人就在不遠處,他身上沒有帶血,因為他守著安心悠,但安心瑤和安心婉身上可就帶了血。長鞭、軟劍,她們兩個人的打發(fā)同樣是別人插不進去的。
只有安心瑤的輕功,才能在安心婉的鞭影里行動自如,也只有安心婉的長鞭,才能默契配合安心瑤的軟劍。
幾人相視一笑,可見心里在想的東西都是一樣。
這一場,可算是將這幾日的郁悶給殺出去了!
龍丘親兵開始打掃戰(zhàn)場,這么多尸體可沒辦法就地埋了,扔在路上又怕無人敢收。這里不是邊關(guān)戰(zhàn)場,而是交通要道,總會有行人經(jīng)過。
這么熱的天氣,生了瘟疫就不好了,因此龍丘墨下令,稍作休息,隨后直接前往就近的州府。
除了給軍醫(yī)時間看看底下親兵的傷勢,順便補充些傷藥外,還有便是找那州府官員前來收尸。自然,也是順便警告與震懾讓他們來這里的幕后之人。
想要攔住我?不可能!吃人將軍的惡名,振國將軍的威名,可都不是白起的!識相點就自己繳械投降,不要再做無謂的反抗,不識相的若還敢派人,照殺不誤!
畢竟敢對上龍丘墨,想必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死戰(zhàn)了,他們又何必留手?
安亦修扔下手里的鋼刀,轉(zhuǎn)身欲往安君義的方向去,他們幾乎個個染血,安亦修看著心頭直打顫,但龍丘墨又拉住了他。
“哥,我只是想去問問——”
“我受傷了。”龍丘墨道。
安亦修愣了一下,他方才分明沒有看到龍丘墨受傷,但龍丘墨既然說了,他自然要上去關(guān)心,忙打量他全身,“傷哪兒了?嚴(yán)重嗎?要不要找軍醫(yī)?”
龍丘墨看了看他,將手伸了出來。
擋箭時留下的破皮傷口映入眼簾。
真……嚴(yán)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