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君義愣了一下,因為他們誰都沒有接到安心悠的信號,因此誰都沒有做好準備。
但安亦修突然就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面前。
蘇小小眼疾手快地搶在龍丘墨走進店里之前,將安軍義往身后一帶,而后將身邊的伙計往前一推,“還愣著干什么,招呼客人!”
等龍丘墨和洛書走進了店里,安君義已經(jīng)被蘇小小帶進了后廚,并等伙計回報人已經(jīng)進了雅間后,忙去二樓找到了容崢。
今日是派發(fā)工錢的日子,容崢身為老板自然不能走開,見蘇小小在門口替他打臉色,干脆也不細數(shù)了,將面前的銀子直接推過去。
“今兒老板高興,你們自己下去平分,奴隸也是一樣的價錢,不準少,就這樣,下去吧!”
伙計愣了好半晌,他們是第一波領工錢的,這也是老板第一次給他們發(fā)工錢,不說先壓著些給,怎么還直接翻了好幾倍了?
這怕是能抵上一年的工錢了吧!
“怎么?”容崢輕笑,“嫌少?”
伙計們瞬間反應過來,一把將銀子抱緊懷里,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不!太多了!老板、老板娘!你們真是天底下最好的老板了!闊氣!”
容崢:“……”
伙計深怕他后悔似的,拿了銀子就往下面走,都在招呼眾兄弟開始分銀子,一時間又免不了夸一夸容崢和蘇小小。
豈有這樣大氣的理呢?
蘇小小沒有關(guān)門,人多口雜,關(guān)門還不如開門保險,至少能看見外面有沒有人偷聽。
“龍丘墨帶著哥哥來了,險些撞見爹爹,”蘇小小急道,“怎么辦,我們是即刻動手嗎?胡三通可到了城里?”
容崢沉下臉,“怎么會突然來了?安心悠有沒有一起來?”
蘇小小搖頭,目間微冷,“這幾日都不見安心悠出現(xiàn),恐怕她出了什么變故,我已經(jīng)讓人天天去菜市場守著了,等見到人再說。”
容崢想了想,從袖子里拿出一個小管,放出了里面的甲蟲,甲蟲停在窗格,活動了下翅膀便慢慢飛走,“希望國老給的東西有效,先讓胡三通在外準備,把我們準備好的‘菜’送過去。”
“機會難得,也只得一試了,”蘇小小站起身,唇角艷色一閃,“人都進了龍鳳店,豈能這么容易讓他離開。”
兩人對看一眼,旋即離開了雅間,幾步走到了后廚,他們特意隔開的寂靜空間里。
安君義正同寒風說話,安君義比他們兩個還要著急,等兩人到時,安君義已經(jīng)和寒風準備好了東西,湯底和菜品都如尋常,并不見任何異狀。
蘇小小當即叫來伙計,又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塊銀子,語重心長道:“今日來的是貴客,你要小心應付,一點差錯都不可出。”
伙計剛拿了工錢,此刻又得了額外的賞銀,頓時拍著胸脯道:“老板娘放心,小的一定不會出差錯的。”
伙計陽光向上,老實忠誠,但眾人卻不得不對他說句“抱歉”,只怕他要受一受驚了。
看著伙計將東西送上去,容崢又和蘇小小準備了些許水果、糕點,安君義看看外面,卻始終不見胡三通的蹤影,不由更急。
苗疆老大夫也守在后廚,他的手有些發(fā)抖,幾日前的得意早已被拋之腦后,看見龍丘墨出現(xiàn)的剎那,他就忍不住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容崢不動聲色地站在了苗疆老大夫的身后,帶著淡淡的笑意,就像一個溫潤無害的少年,但蘇小小知道,他那張人皮面具下的絕色如畫眉眼里,有著多少狠覺制人的招式。
事已至此,他不會允許老大夫打退堂鼓。
蘇小小莞爾一笑,仿佛也將黛眉之間的冷艷帶了出來,靜靜站在了安君義身邊。
許久,安君義忽然一動,蘇小小按住他的肩膀,輕聲道:“爹爹,稍安勿躁。”
胡三通速度很快,手上甲蟲飛回了容崢手里,他迅速穿了安君義的衣服,換上人皮面具,隨后竟連氣勢都學了個十成十。
蘇小小輕松口氣,“三通前輩,一切就勞煩你了。”
胡三通學著安君義的沉穩(wěn)模樣點了個頭,而后走出隔間,回到了掌柜的位置上。
老大夫已經(jīng)忍不住兩腿打戰(zhàn),容崢垂下頭,忍不住皺了皺眉,蘇小小慢慢走到了容崢身邊,抿唇搖頭。
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嚇唬得好。
容崢頷首,伸手抱著蘇小小的肩膀,靜靜等著外面的消息。
而在雅間之中,老實巴交的伙計已經(jīng)拿著剛熬好的骨頭湯慢慢走上樓,他的腳步很慢,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這湯就報廢了,若是倒在人身上,那怕是會要了他的命。
安亦修正饒有興趣地問著都城里到底是何模樣,按照如今的進度,只消再過一月,他們就能夠回返都城。
“聽說政公特地派人收拾了龍丘府,將周圍的宅子都納了進去,”洛書意味深長道,“龍丘將軍不介意嗎?”
龍丘墨睨了安亦修一眼,“之前或許有所介意,現(xiàn)在倒是不會了……左不過是個住人的地方,龍丘府……也是時候煥然一新了。”
洛書道:“龍丘將軍倒是打得好算盤。”
安亦修停了片刻,緩緩開口,“我覺得你們話里有話,而且是可以瞞著我。”
龍丘墨將酒杯往他面前一放,“少說話,多吃菜,要不多喝酒。”
安亦修翻了個白眼,又將酒杯送回去,“我不喜歡酒。”
洛書問:“你不擅酒?”
“我……”他頓了一下,又拿起酒杯,怪道,“應該是不擅酒,否則不會如此討厭。”
龍丘墨摸了下鼻頭,沒說話。
伙計正在這時候走了進來,端著骨頭湯笑道:“幾位貴客,小得來加些湯。”
幾人也沒注意,仍自顧自地說著話,無外乎還是都城里的局勢如何,伙計悶頭倒湯,乳白湯汁香氣誘人,又叫人食指大動。
安亦修拿起了筷子,一個抬手,忽聽伙計怪異地叫了聲,那乳白湯汁便直接對著安亦修的手臂倒了過去。
燒灼般的疼痛大面積散開,安亦修的筷子瞬間脫手,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哎呀!”
伙計尚且怔愣,不明白怎么自己拿的好好的盆子會突然滑落,再反應已是龍丘墨沉冷的暴怒響在耳邊。
“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