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安君義和安亦修討教學(xué)習(xí),這邊蘇小小和安心瑤、安心婉竊竊私語,笑語頻傳。
安心悠有些尷尬,想和安心月說話,才一開口安心月就嚇得臉色發(fā)白,好像她欺負了她似的,頓覺晦氣。
看看蘇小小和兩位姊妹相談甚歡,安心悠又氣又嫉,忍了片刻忍不住道:“七妹妹,你跟四妹妹、五妹妹說什么呢?這么開心?不妨說出來大家聽聽么。”
安君義和安亦修剛好說完話,也一同瞧了過來,安亦修道:“話放在桌面上說大家開心,何必藏著掖著?”
蘇小小對著安亦修眨眼,忍俊不禁,二三艷色直入其眼。
安亦修下意思哼了聲,才低下頭,又忍不住抬起頭,卻發(fā)現(xiàn)對面三個妹妹都在對子自己笑,頓覺自己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打量起自己的穿著來。
難道自己今天衣著不得體?
安心婉揚起嘴角,冷笑一聲。
安亦修驀地瞪著眼睛,想要發(fā)火,看看三人的笑臉,像簇開的花朵一般,又沒說話,動動嘴唇,只是腹誹。
“爹爹,”蘇小小若有所思道,“我方才和兩位姐姐說世子爺呢。”
安亦修耳朵一動,表情都生動起來,試探道:“說我什么?”
以前見安亦修,心中懷恨,只覺其臉上的驚喜是淫邪之念,而今再看那雙瞪大的眼睛,卻看出幾分可愛來,倒是好玩。
怪道蘇小小覺得安心婉雖然性格偏冷,卻不是囂張之人,怎么對著安亦修不是冷笑就是諷刺,怕不是逗著他玩呢。
安君義樂呵呵笑道:“莫不是說起小時候的糗事來了?”
“什么糗事?”
話剛出口,蘇小小便見安亦修將腦袋一扭,看著安君義急道:“并無什么糗事,父王莫要縱著他們亂說!”
他好歹是世子,就算真有什么糗事,也不該在這般場合說,白叫下人看笑話。
蘇小小卻不管,有恃無恐地問,“哥哥也太小氣了,誰家孩子還沒個糊涂時候?說來聽聽又有何妨?”
這還沒說呢,安亦修臉已經(jīng)紅了,“那你怎么不說說你小時候!”
蘇小小沉默,她有兩個小時候,卻不知要說哪個。
安君義見她沉默,顯然是以為安亦修的話引起了她的傷心事,咳了聲道:“說起來下個月就是你七妹妹的生辰,剛好又是成年禮,小小可有喜歡的禮物?”
女子十六歲即是成年,十五歲她已封風(fēng)華郡主,這十六歲的成年禮必定要大辦,只是沒個條陳,體統(tǒng)還得安君義來定。
“一切從簡便可。”蘇小小道。
安君義眼睛瞇了起來,“這怕是你要從簡,也不可能喲。”
“啊?”蘇小小沒覺著自己有大辦的理由啊,即便是郡主,規(guī)制也不能過大吧?“那爹爹想如何辦?”
“并非是我想如何辦,”安君義指指上頭,“你生日過后十天,便是陛下六十大壽,陛下早有提起,只怕你們的生辰要一起過呢。”
“什么?!”
除了安君義之外,眾人都忍不住驚呼。
皇帝大壽,堪稱國宴,向來百官有近生辰者、或是當(dāng)日同辰者皆需避讓,何來同辦生辰一說?如此豈不是要和皇帝爭輝?
盛名太過,只怕她經(jīng)不起這個抬舉!安心悠黑著臉,心中大不樂意。
安君義看看幾人,又道:“若是別的時候,或許禮部還會有所微詞,但此次小小救駕有功,且和禮部的黃庭升算是間接的合作。”
他又道:“而且朝堂之上多少因此次變故受了打擊,定有邦交小國會來大周打探虛實,慶生乃其一,其二是為鼓舞人心,其三則是揚我國威,其四還有慶功宴之名,其五,則與五皇子有關(guān),因此必將大辦,因此也算合情合理。”
話到此處,眾人都明白了。
前面其一二三四且不足道,這其五卻是最重要的,安君義透露得如此明顯,她們也不難想象,那一日,東宮之位就是有著落了。
蘇小小的生辰只是順便,卻也沾了皇族之光,也免不了在京中掀起一翻風(fēng)云。
況且安寧邦治國,向來主張一個“和”字,為人更是豪爽,細究起來,并無甚大的不妥。
“皇后也想見見你,”安寧邦語氣一變,“你這孩子,可把她嚇壞了,皇后遲遲不見你的消息,在甘泉宮病了三日之久。”
蘇小小心下一驚,萬沒想到慕容凰竟然為她病了。
一場家宴,沒有蘇夢蝶,倒也還算和美,只是蘇小小最后以擔(dān)憂結(jié)尾,心里并不很開心。
慕容凰是她真正見識過的大家閨秀,但她卻忽略了古代的大家閨秀從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旦受驚便要臥床,恐怕跟賣油郎相戀已經(jīng)算是她唯一的出格了。
晚間席散,蘇小小在春云等人的簇擁下回到思鳳樓,還有些許醉意,才剛進門,那在十幾日內(nèi)就長胖一大圈的雪花白貓就撲倒了身上。
“雪花?”蘇小小震驚,“你怎么這么胖了?”
春云掩嘴一笑,“小姐走后,雪花慢慢長者,四小姐怕我們不會養(yǎng),特地派了個丫鬟過來教導(dǎo),誰知大家無聊,一時只拿貓來逗,竟越養(yǎng)越胖了。”
蘇小小搖頭,懶懶地瞥了她們一眼,抱起雪花在,在躺椅上歪著,無奈道:“你們幾個,既都留了信給你們,便該自己出去尋個安身,何必在此拘束……唉。”
春云等聽了,眼眶登時一紅。
“小姐說的哪里話!”
幾人砰的一聲跪下,念夏哭道,“且不說我們自小在府中長大有了感情,小姐如此待我們,未能確定小姐的安全,我們怎能就去?”
春云無奈,“況且我們在外早已斷了親緣,出去也寂寞,跟著小姐姊妹們一處玩耍,才得心啊。”
“……”蘇小小眨眨眼,捂住頭,“哎呀,今日喝得委實醉了……”
拂冬一憂,“小姐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小姐該換件衣裳,我叫婆子送誰來!拂冬,你去叫人準(zhǔn)備皂角。”
“那我去端醒酒湯……”
見三人麻利走了,蘇小小才無奈一嘆,這幾個是當(dāng)奴才當(dāng)習(xí)慣了。
突然,一道淺淺的呼吸自身后傳出。
天寒氣涼,夜風(fēng)襲窗。
蘇小小猛地打了個寒顫,有了瞬間的毛骨悚然,回頭瞪著容崢,“你又爬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