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得不回去，”容崢微微一笑，“是你不回去，就得死。”

無人保護，蘇小小在江湖蹦跶不了幾天。

蘇小小有些郁悶，全沒想到故事還會有這個走向，更沒想到蘇小小還有這么個牛掰的身份。

按容崢的話說，蘇家就相當于皇家特勤組織，而蘇小小就是下一任特情部部長，還是直接對國家主席負責，可以參政議政的那種啊！

要是以后哪個官員惹她不爽了，她是不是可以對皇帝說某某高官在民間恃強凌弱、少啥劫掠，然后偽造點證據就能結果了他？

不過證據是有證據鏈的，哪有那么簡單，打聽消息和傳遞消息并不意味著可以控制消息。這性質倒是跟她前世有點相像啊……

等等，別興奮，你想偏了。

蘇小小忙回神，冷冷打量容崢一眼，“如果你說的話是真的，那豈不是我下山就要死？”

容崢無可無不可地聳了聳肩，“事實如此，不過我可以保護你……”

“只要我愿意跟你回去？”蘇小小打岔道。

容崢點頭，眼睛一亮，“沒錯。”

“……那便算了，”蘇小小起身，拍了拍手，斷言拒絕道，“代價太大。”

“代價？”

容崢不解，有什么代價？能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平常在京城進出誰都不敢對她甩臉子，這不好嗎？莫非……

“你只是不想嫁給我？”容崢臉色有些難看，蹭的站起來，嘴角微抽，很有些不敢執行，“本世子風流倜儻人見人愛，你居然看不上眼？”

蘇小小大翻白眼，“長得好看又不能當飯吃，你當我傻啊？”

容崢爭辯，“但是長得好看，又有權力，還有錢，就有飯吃！而且長得好看能讓吃飯的人胃口大開！”

嘖嘖嘖，還真沒見過這么夸自己的，蘇小小啼笑皆非，“就算如此，我蘇小小可不想跟那些婦人一樣，成了親就被藏在高墻里，整天不能出門不說，還得學什么三從四德，夫唱婦隨。男人跟女人是平等的，懂不懂？”

肯定不懂，你個空有長相沒有思想的古代人，蘇小小在心中接道。

容崢眨了眨眼睛，“……你介意的是這些？”

廢話，她是現代人，當然介意的是這些！有權有勢誰不喜歡，但是自由對她來說更值錢好不好？

蘇小小不想跟他說話，轉身往東南方的小道走。

出門的時候她細細問過伙計，伙計說要進水月藏，得先上后下，上山頂，下山道，在山的上半部分有人開鑿了一個六七米的入口，順著入口進去就是水月藏。

容崢站在原地，長身玉立，面色不清，看著蘇小小轉身離開，人已經走到了下山的道路口，腳步都已經邁了出去。

“如果沒有呢？”

低沉而隱含期待的聲音突然叫住了蘇小小。

容崢淡淡道：“沒有三從四德，更不會強迫你成為高墻中不見天日的金絲雀，吾盡一切待之，汝可愿付榴予之？”

蘇小小腳步一頓，明媚的目光在瞬間裹帶了流光，有微微的詫異，又有微微的歡喜，最后卻還是歸于平靜。

“……什么亂七八糟的，沒聽懂，”蘇小小回頭，嘴角露著一絲戲謔，“這么癡迷本姑娘，還不給本姑娘帶路？說不定本姑娘還能大發慈悲給你個機會。”

容崢一怔，而后笑了起來。

“要本世子帶路？你譜面擺得倒是大啊，”容崢走到她身邊，步下崎嶇的山道，“也罷，本世子要有世子分度，便勉為其難應了你。”

蘇小小挑眉，“這里可是萬丈絕壁，信不信我將你推下去？”

“推吧，”容崢瞇了瞇眼睛，伸出手道，“我們一起死。”

“想得倒美，”蘇小小一把拍在他掌心，說了要讓人帶路，卻又搶先走在前方，“本姑娘要活得長長久久，快快活活！”

……

人說下山容易上山難，但對在懸崖峭壁上攀越的人來說，上山下山都沒有太大的難易區別。

只不過上山的時候比較刺激。

在云霧間攀越入道并不困難，困難的是如何面對這費盡心機，卻依舊平平無奇類似于春冰虎尾的水月藏。

這里有水，但因為居于水月山腹中而顯得黑暗昏沉；這里有光，但因為天上云層稠密顯得陰森恐怖；這里有寶藏，但因為那據說早年被無數人掘地三尺而顯得坑坑洼洼。

所以，這里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值得容大世子特意提起？她真是豬油蒙了心才會選擇相信他！

蘇小小用一種受到欺騙的氣憤眼神看向容崢，容崢靠在入口，捏著拳頭輕笑，“誰讓你要起這么早的？‘水月藏’，自然要有月亮才能看見奇景，估摸著……還有四個時辰吧。”

四個時辰？！

蘇小小不敢茍同，手指那坑坑洼洼的地面，面露冷笑，“這也是奇景？”

容崢好整以暇，“丫頭，有點耐性，奇景奇景，自然出挑在‘奇’這個字上，你何必這么著急呢？”

蘇小小想起自己從床上掙扎起來，辛辛苦苦地爬山，半路被驚嚇到心臟險些跳出來，而后又來了一場自由搏擊訓練……

忍。

眼巴巴來這一趟，先觀云海算一景，這勞什子水月藏就算什么都沒看到，也要裝作自己很中意才行。

總不能白吃了苦，碎了牙也得往肚子里咽！

深吸口氣，蘇小小干脆從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塊薄布鋪在地上，又將挎包里的酒拿出來放在退變，而后盤膝靜坐。

這里空氣清新又無工業污染，就當做有氧瑜伽呼吸也好。

容崢奇怪地看著她，“你在干什么？吐納？”

蘇小小默了一下，“這叫有氧運動，感受大自然，你要是沒事，不如也坐下試試，說不定等會我們還可以看看夕陽和晚霞，想必也是不錯的。”

她已經完全不指望這所為水月藏了，看容崢那口齒伶俐、說話刻薄的樣子，說不準他的審美也高不到哪里去。

容崢從善如流，沒有拒絕她的邀請，直接坐了下去，并且一掌拍在了她的后頸。

“嗷嗚！”蘇小小疼得直哆嗦，“你特么的瘋了不成！？”

容崢很無辜，“我這是在幫你打通任督二脈啊。”

蘇小小掏了掏耳朵，“啥玩意？”

任、督、二、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