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蝶勾了勾唇,這安心柳做事沖動不經(jīng)大腦,安君義既然說了“不容置喙”,必然是因?yàn)樗露藳Q心。
蘇依鳳剛死,他心懷愧疚,這時候往刀尖上撞,果然是被那洛側(cè)妃教傻了。
不過,讓她出頭,總比自己的女兒來出頭得好。
“再說了父王,”安心柳還繼續(xù)道,“她自小跟著蘇依鳳拋頭露面,時間過了這么久,誰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父王的女兒?整天萬一是哪個野男人……”
蘇小小目光一冷,無論如何蘇依鳳是為她而死,還是這具身體的母親,她怎么能讓別人折辱她?
蘇小小抬起頭,“你血口噴——”
“放肆!”
蘇小小:“……”好了,沒她的事了。
安君義一聲暴喝,桌面上的茶會瞬間被掃到了地上,滿座皆驚。
蘇小小也被小小地嚇了一下,她顫了顫往后退,抬頭去看安君義的臉。
嘖,這臉黑的,跟抹了鍋灰似的。
“目無尊長,污蔑姊妹,”安君義氣得手抖,“你就是這么做姐姐的?來人,請家法!”
安心柳膝蓋一軟,臉色慘白地跌在地上,整個人都在發(fā)抖,他沒想到安君義會發(fā)這么大的火,可她不過是提出了一個所有人都有的疑問不是嗎?
蘇夢蝶站起來,看看安心柳,嘴角輕揚(yáng)。
今日這話既然當(dāng)場說出來了,那必定有傳開的機(jī)會,安心柳做得很好。
“父王,”安心悠顫了下上前,扶著安君義道,“父王息怒,心柳說錯了話,讓洛側(cè)妃好好教導(dǎo)便是,父王不要?dú)鈮牧松碜印!?
安心柳此時才反應(yīng)過來,眼淚刷地一下就流了下來,“父王息怒,女兒今日口不擇言,失了分寸,并非有意抵辱姨娘和妹妹,父王不要請家法……”
安君義一把推開安心悠,“多日不在家中,本以為你們姊妹和睦各有進(jìn)益,沒想到越發(fā)狂妄了。今日不請家法,如何對得起依鳳在天之靈?家法,家法呢!”
“父王不要啊!”蘇心月竟也走上來攔著了。
蘇夢蝶見事情要鬧大,也趕緊湊了上去,“王爺息怒,今日是小小回家的日子,可不好見血啊。”
蘇小小倒吸口涼氣,什么家法竟然要見血這么夸張?
驚疑不定間,那邊蘇夢蝶、安亦修、安心悠、安心月已經(jīng)堵成一團(tuán),好不滑稽。
蘇小小有些怔住,正想開口說話,身子突然被人一撞,一個年輕貌美的婦人砰地一聲在她旁邊跪下,“王爺開恩哪!”
這一聲聲音極大,頗有穿云破霧的架勢,正堂里的人一下子都被震懵了。
婦人抬起頭,蘇小小發(fā)現(xiàn),她長得竟和蘇依鳳有兩分相似。只是蘇依鳳素來如高嶺之花,不像這婦人一樣會露出悲苦祈求的神色。
“王爺,”婦人哭訴道,“心柳只是個孩子,即便是一時說錯了話,王爺訓(xùn)斥兩句便是,家法實(shí)在太重了啊!”
安君義看著那臉上的祈求神色,一下子愣住了。
蘇小小表情諱莫如深,眼見心明,霎時明白過來,這渣男爹又被勾住了。
蘇夢蝶趁勢道:“王爺,洛側(cè)妃如此求您,您便開開恩吧。”
“唉,”安君義嘆氣,一下子跌坐回了位置上,失神地看著洛側(cè)妃,“罷了罷了,今日原道回來,大家都累了,散了吧……心悠,帶你妹妹去思鳳樓,一切……明日再說吧。”
蘇小小萬萬沒想到自己到王府的第一天會看到這么有趣的場景,心里甚是好笑。
而不遠(yuǎn)處藏在樹上的容崢同樣驚訝,京城誰不知道永安王府一貫和樂,不想其家宅當(dāng)中竟如此混亂。
“嘿,”容崢對樹下的人挑眉,“那死丫頭看戲看得挺爽啊。”
“……”王爺,請注意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