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沉克制住想吻她的沖動,將她從懷里扯了出來,俊顏溫和而克制,“走吧,我送你回去。”
女人身子往后靠在柔軟的沙發上,拉開跟他之間的距離,她微微挑眉,一顰一笑皆是風情,“不太好吧,我的戒指還沒來呢。”
薄暮沉一雙眼眸格外的深邃,像是凝了極深的漩渦一般卷起風浪,又很快消退,他的聲音低啞,“你喜歡戒指,鉆石的,寶石的,我都買給你,嗯?”
他微微拖長的尾音里全都是他的妥協。
女人長長的眼睫顫了下,頭頂斜過來的光線形成的陰影遮住了她眸底的神色。
她似是輕輕嘆了一口氣,語氣說不出的嘲弄,“薄先生,你怎么不明白呢?有些東西不管我怎么求的頭破血流都還是得不到,可是如今,即便有人親自雙手奉送給我,我也是不想要了。”
她的聲音很平靜,像一汪沒有任何波瀾的湖水一般,有些勸慰,有些嘆息,但更多的是釋然,“我不是在賭氣,也沒有報復,而是真的不想要了。”
男人坐在她身側的沙發上,跟她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三十公分,只是他看著那張熟悉到烙在記憶里的容顏,忽然有種難以言喻的陌生感。
以及恐慌。
好像她從不屬于他一般,她正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將他從她的生活一點一點剝離。
他的眼底仿佛刮過颶風,心頭被死死壓制著的暗黑和邪肆終于顯露出端倪,他驀然掐住她的下巴,俊臉離她不過咫尺,呼吸全都灑在她的臉頰,嗓音又低又啞,“你得不到的我幫你得到,我給你的你必須拿著。”
他字字句句都帶著囂張的勢在必得,“就比如,我想得到的人就必須得到。”
女人下頜被他的手指固定著,臉蛋絲毫動彈不得,于是就這么直直的看進他的眼睛里。
她聽見他在耳邊說,“借用你一句話,看看是你逃出我的手掌心,還是我抱得美人歸。”
差不多五年之前,她剛剛回國,像是一個突然侵入他的世界的傾世女妖,肆無忌憚的宣告,“不如我們就試試,是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還是我抱得美男歸。”
時間像是經歷了一個輪回,將所有的記憶原封不動的用另一種方式開啟。
慕晚茶被冰封住的心臟驀地跳了一下,她怔怔的看著男人英俊如天神般的容顏,喃喃的道,“你記得我說的話?”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嗤笑,深色的眼底是濃濃的自嘲,他何止是記得。
從她出現在他的生命里,她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甚至每一個動作神情,像是封印起來的記憶,在她離開以后一點點的涌現出來,每一幀,每一幕,都清晰的毫發畢現。
他臉上浮現出一種他不自知的溫柔,嗓音很低,“嗯,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記得。”
慕晚茶的心輕輕的瑟縮了一下,她慢慢的抿起了紅唇。
薄暮沉低眸看著她的臉,“我幫你這么大一個忙,不應該感謝我嗎?”
慕晚茶臉上的笑意早已隨著他不斷的逼近而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克制的冷淡,她清清淺淺的吐出兩個字,“好,謝謝。”
如果不是他,她坑秦博的難度大約會升級。
男人俊顏上的溫柔也不知什么時候褪去,他仿佛恢復到了很久以前面對她時的冷漠,“慕小姐未免太沒誠意。”
慕晚茶看著他,“所以呢?”
男人好看的薄唇勾出一抹邪肆的弧度,音色清冽好聽,“我有理由相信慕小姐是在欲擒故縱吊我的胃口。”
慕晚茶,“……”
神他媽欲擒故縱!
神他媽吊他胃口!
她的臉色有些冷,壓了壓翻涌在胸口處的惱怒,不耐的道,“你想怎樣?”
“陪我喝杯酒。”他的腦子里忽然就滾過她喂那個男人喝酒的畫面,嗓音都跟著陰沉了些許,“九千萬一杯酒,是慕小姐賺了。”
慕晚茶一臉煩躁的去摸桌上擱著的酒杯,卻被男人一把截住了手指,“讓我用別人用過的酒杯,慕小姐未免太敷衍。”
慕晚茶忍了又忍,才忍住起身就走的沖動。
他說一杯酒抵九千萬,以后自然不會再用這件事當借口在她面前晃,而她根本沒法拒絕,因為她不想跟他有任何牽扯。
于是她看著他抬手招來侍應生,替這桌重新換了酒和酒杯。
薄暮沉做了個手勢,淡淡的道,“慕小姐,請。”
女人握著手指沒有動,空氣里有片刻的沉默。
秦博興奮的聲音驀然打破了他們之間的詭異,“慕小姐,讓你久等了……薄總也在啊。”
聽到聲音的薄暮沉只是面無表情的從喉間嗯了一聲。
慕晚茶淺淺的舒了口氣息,再揚起臉蛋的時候已經是一片氤氳的淺笑,她輕輕軟軟的叫著,“秦廳。”
男人的聲音冷漠滲骨,像是淬了冰,字字都溢著寒氣,“秦廳稍等,慕小姐欠我一杯酒。”
秦博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想拒絕,又實在沒有拒絕的資本。
于是只好試探著道,“慕小姐,不然你陪薄總喝一杯?”
喝完了趕緊讓他走人。
后面的話他自是沒膽量說的。
慕晚茶這才抬了抬眼皮,眼尾勾起的弧度很是嬌嬈,似是撒嬌,又似是嘲諷,“我好歹是你女朋友,他今天讓我陪個酒,明天要是想讓我上個床呢,我也去?”
秦博臉色不大好,慕晚茶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雖說女人在他眼里算不上什么,但畢竟是自己還沒吃到嘴的女人,被別人明目張膽的搶了自己口中銜著的大白羊未免太丟臉。
況且是他剛剛花了九千多萬并且還是抵押了兩套房去討好她的情況下,是個男人都高興不起來。
慕晚茶看著他的臉色,唇角勾起的弧度愈發嘲弄,臉上的笑意卻隨著那嘲諷愈發嫣然,“開個玩笑而已,不就是陪個酒,我陪就是了。”
秦博看著她精致剔透的臉蛋,也摸不清她到底有沒有生氣,于是有些討好的晃了晃手中的兩個錦盒,語氣里難掩迫不及待,“等薄總走了,試下合適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