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絕抬手拉開身旁的椅子坐下,俊美的臉龐上沒有泄露任何的情緒,他散漫的道,“說說吧,怎么想的?”
簡浮笙想坐起來,但身上似是脫力一般,在她嘗試幾下之后還是失敗了,而整個過程坐在她身邊的男人始終沒有搭一把手的意思,甚至連一個多余的表情都沒有泄露分毫。
冷漠的像是對待陌生人。
不,甚至要比陌生人更加的冷漠。
簡浮笙躺在床上,藏在被子里的手指握了握,一雙眸子仿佛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一片寂靜,而在那寂靜之下卻藏著難以察覺的期待,她說,“我只是想有個孩子。”
她的視線落在俊美的男人臉上,不肯放過他臉上每一寸的表情變化,自然察覺到他的情緒里不經(jīng)意間泄露出來的嘲弄,她有些慌亂的補(bǔ)充道,“我沒想威脅你什么,我早就想好了,如果你不喜歡,我就帶著孩子走的遠(yuǎn)遠(yuǎn)的,不會給你造成困擾的。”
與你有關(guān),又與你無關(guān),只是我自己的孩子。
他高大的身形往后靠在椅子里,許是身體的放松讓他的音色里多了分慵懶的味道,卻仍舊遮不住那濃重的嘲諷,他瞇著眼睛,挑唇淡笑,“偷個種子,然后帶球逃跑,簡浮笙,沒看出來,你不是學(xué)畫的,你應(yīng)該是寫三俗總裁九流小說的吧?”
簡浮笙被他的話諷刺的臉色有些青白,想辯解卻又無從說起,抿了抿唇,最后什么也沒說。
季絕眸光微垂,斂著的眸子里是她耷拉著眼皮有些頹敗的模樣,心頭不知怎么起了一層淺淺的燥意,從褲袋里摸出煙盒,捏出一支煙擱在唇邊,準(zhǔn)備抽的時候還是忍住了,就這么咬在唇邊,連出口的聲音似是不怎么清晰了,“我最討厭自作聰明又犯蠢的女人,而你,恰恰是這種女人里最蠢的那一個。”
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攏下的淡淡陰影落在她的身上,音色淡薄而冷血,“簡浮笙,你不遵守游戲規(guī)則,所以,你出局了。”
簡浮笙的眼圈驀然泛起一股潮意,將她的視線模糊起來,她極力想看清那張俊美的臉龐,奈何卻怎么都看不清,她只能看著他轉(zhuǎn)身的背影烙在她的瞳孔里,伴隨著他最后扔下的四個字,給她下了最后的判決。
“游戲結(jié)束。”
慕晚茶在病房門被拉開的第一時間便看了過去,果然看見眉目妖孽的男人走了出來,她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季絕……”
只是還沒上前便被身后大手拽住了。
而季絕像是完全沒看到她一般,直接掠過她,走了。
留給她一個冷漠至極的背影。
氣的慕晚茶好不容易壓下來的脾氣再度飆了起來,“這個渣男,有種你站住,看我不打死你……”
走廊上偶爾路過的人聽著慕晚茶的叫囂都忍不住跟著看了過去。
拽著她手臂的薄暮沉忍不住眉頭跳了跳,有些無奈的道,“不然先進(jìn)去看看?簡小姐應(yīng)該醒了。”
慕晚茶這才回過神,將即將爆發(fā)的脾氣收了收,冷冷哼了一聲,象征性的敲了敲病房門,“浮笙,我進(jìn)來了?”
里面很安靜,幾秒后,才傳出女人低低的聲音,“嗯。”
這種時候薄暮沉自然是不會上去討嫌的,看了眼季絕消失的方向,邁步跟了上去。
慕晚茶動作很輕的推開了房門,視線自然而然的循著病床的身影,乍然對上一張笑靨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怔了怔。
而簡浮笙已經(jīng)在她怔愣的瞬間開口了,嗓音盡量放的輕快,“讓你擔(dān)心了嗎?我沒事的。”
比起簡浮笙笑意衍衍的模樣,慕晚茶覺得她不開心才應(yīng)該是正常的,畢竟壓著自己的情緒不是什么好事,她欲言又止,“浮笙……”
簡浮笙看著她的模樣似是知道她想說什么一般,沒什么血色的臉蛋上綻放的笑意更盛了些,“好了,真沒事的,你也太小看我了。”
慕晚茶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將心里許許多多的問題壓了下去,也跟著笑了笑,繼而轉(zhuǎn)移話題,“想吃什么?我待會兒讓舒姨給你做。”
簡浮笙偏深色的短發(fā)落在雪白的枕頭上,將那俏美的臉蛋襯的愈發(fā)的蒼白,卻也因為她臉上的笑容而生出了兩分暖意,她笑著道,“還是不要讓舒姨做了,不然她又得把我逮回去,外公看我這樣,估計會打斷我的腿。”
長發(fā)美麗的女人臉上的笑容很真實,看著簡浮笙的時候含著淡淡的嗔意,“知道你不想讓外公擔(dān)心,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她老人家的。”
簡浮笙霎時間笑成了一朵盛開的花兒,撒嬌的道,“那我想吃烤羊排和麻辣魚。”
慕晚茶一臉嫌棄,“口味能別這么重嗎?最近一個月這玩意兒你別想了,我讓人給你定個食譜,等你出院再找個阿姨,你最好控制一下你的嘴。”
簡浮笙有些蔫兒,“我又不怕口味重,反正又不需要接吻,沒人嫌棄。”
慕晚茶,“……”
她抽了抽眉角,很是堅定,“沒的商量,紅燒紅燜油燜香辣爆炒都不準(zhǔn)吃,清蒸清燉里你選。”
簡浮笙,“……你把我燉了我可能更有胃口。”
慕晚茶不理她,摸出手機(jī)給林姨打了個電話,讓她看著做幾樣補(bǔ)品。
簡浮笙看著慕晚茶認(rèn)真跟電話里的人請教注意事項的模樣,動了動嘴唇想說什么,最終還是咽進(jìn)了嗓子里。
她偏過頭看向窗外有些陰沉的天空,幾不可察的嘆了口氣。
打完電話的慕晚茶恰恰聽到她那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心頭微微有些異樣,卻又說不出來哪里不對,只是問道,“怎么了?”
簡浮笙似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維里,被她的聲音驚了一下,然后很快的醞釀出笑意,似真似假的抱怨,“還不是覺得你這管家婆上身,這一個月生無可戀了。”
慕晚茶笑了,手指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耳垂,“也就你有這待遇,旁的人想都別想。”
耳垂上的溫?zé)崴剖茄刂つw漫進(jìn)她的心底,她笑意嬌落真實,“哪那么矯情,我現(xiàn)在立馬都能下床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