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是真心待慕晚茶的,畢竟是自己帶出的副導(dǎo),所以差不多一整天的時(shí)間都在給她介紹人脈,都是一些業(yè)界頗有名望的。
慕晚茶覺得自己臉都笑僵了。
中午吃飯的時(shí)候,唐知沒在,被一群大佬叫走了,盛開剛下飛機(jī),隨便扒拉了幾口便休息去了。
剩下慕晚茶,寧致和慕纖纖。
寧致貼心的用公筷給慕晚茶夾了菜,“快吃,下午就沒得吃了。”
傍晚六點(diǎn)進(jìn)場,八點(diǎn)開始,所以晚餐是別想好好吃了。
慕晚茶看了眼面前堆成小山一樣的飯菜,側(cè)眸看向身旁眉清目秀的男人,“話說,好像沒你什么事吧?你有提名嗎?”
她記得是沒有的啊。
寧致勾唇笑了笑,聲音說不出的悠閑,“我是來看你們拿獎(jiǎng)的。”
《人間歡喜》提名百花獎(jiǎng)的是最佳導(dǎo)演獎(jiǎng),最佳編劇獎(jiǎng),最佳女主角獎(jiǎng),最佳女配角獎(jiǎng),有四個(gè)提名也很不錯(cuò)了,就看最后這三個(gè)提名能不能最終拿到手了。
對面一直沒說話的慕纖纖看了眼手中震動(dòng)的手機(jī),然后直接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眉目清冷的道,“你們慢吃,我先走了。”
寧致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翻了個(gè)白眼,只是一個(gè)白眼沒翻出去眼眸便瞇了起來。
他定定的看著站在門口一身黑衣黑褲格外冷漠的男人,那男人似是察覺到他的視線,掀著眼皮淡淡的朝他看了一眼,然后和慕纖纖相攜離開。
慕晚茶順著寧致的視線看過去,有些詫異,“南則也來了嗎?”
寧致的聲音有些冷,“他喜歡慕纖纖不是一天兩天了,跟過來是多稀奇的事?”
慕晚茶一聽這話忍不住偏首看他,“你很了解他?”
寧致將視線收了回來,眸底的冷冽似是一閃而過,恢復(fù)成他一貫清致無害的模樣,“談不上了解,喜不喜歡一個(gè)人從眼睛里就能看出來。”
正說著話,餐桌前的視線忽然被一道身影遮住了。
慕晚茶和寧致不約而同看了過去。
寧致一雙眼眸瞇了瞇,但沒說話。而慕晚茶一張俏臉直接冷了下來,手中扶著的筷子啪嗒一聲直接摔在了餐桌上,嗓音里皆是逼人的冷艷,“胃口倒盡了,寧致,陪我換家餐廳。”
寧致跟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只是淡淡的看了眼面前的中年男人,便抬步要走。
那男人卻先一步伸出手臂攔在了慕晚茶的身前,儒雅的眉目間隱約浮起一層淺淺的陰鷙,“慕二小姐,見了我就躲,你在心虛什么?”
晚茶看著攔在自己面前的那只手臂,嬌艷的眉目間緩緩的綻開清晰刻骨的冷艷,“躲什么,不過是看見你覺得惡心罷了。”
李修弘臉上終于浮現(xiàn)出冷怒,他的唇邊勾出的凈是刻薄的嘲弄,“二小姐這臉翻的可真是讓我猝不及防啊。”
慕晚茶將落在臉頰上的長發(fā)撩至耳后,眉眼間皆是冷誚的涼意,她一字一句,落字清晰,“你不聲不響劫走我兒子,傷我手下六人,我翻臉不是遲早的事?”
李修弘亦是稍稍瞇起了眼眸,看了眼安靜站在她身后的年輕男人,“有什么我們單獨(dú)說,沒必要讓外人看笑話。”
他的話換來的是她更加冷濃的嘲弄,“我的笑話還少?不差這一件。”
李修弘冷笑,“既然你不嫌丟人,我自然也是不怕的,”他一張成熟的五官上是陰沉的寒意,“說吧,你怎么才肯把兒子還給我?”
他這話一出口,女人便直接笑了出來,像是聽到多好笑的事情一般,那笑聲嬌嬌泠泠的格外清越,“李先生可真會(huì)說笑,你兒子在哪兒?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李修弘看著她這副模樣只覺得胸腔里的火蹭蹭蹭的往腦袋上燒,“你別裝傻,聽離是誰的兒子你心里沒底嗎?”
女人一張嬌俏的臉蛋此刻仿佛結(jié)了一層冰,她冷冷道,“我說了他是薄先生的兒子。”
她的紅唇逐漸的勾勒出逼人的冷笑,“想要兒子,可以,找薄先生要,畢竟那是薄先生的兒子。”
“你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李修弘捏著手指,恨不得掐死這個(gè)女人,他就是沒辦法從薄暮沉那里下手,才會(huì)在慕晚茶單獨(dú)外出的時(shí)候不遠(yuǎn)千里跟了過來。
薄暮沉那個(gè)男人輕易得罪不得,不然他會(huì)直接咬死他,那他這么多年的經(jīng)營很可能會(huì)毀于一旦,而他也沒萬全的把握能在薄暮沉那里討到便宜。
晚茶輕聲笑了下,精致的眉眼間是少有的戾氣,“棺材板蓋上我都未必會(huì)落淚,何況沒蓋上。”
男人覆著薄繭的手指驀然掐住了她的脖頸,陰鷙的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呼吸被遏制住,慕晚茶只覺得呼吸困難,喉間陣陣發(fā)疼。
哪怕身后的寧致在第一時(shí)間上前一步扣住了李修弘伸出的那只手腕,卻也沒能阻止他。
寧致清秀干凈的臉龐上覆著一層陰森的冷意,好看的薄唇里冷冷的扔出兩個(gè)字,“松開。”
李修弘看了眼掐在自己手腕上偏白皙的手指,陰鷙的面龐上勾起層層冷笑,“南三公子,你最好別插手,我和她的事牽連到你們南家就不好了。”
寧致輕輕的笑了下,霎時(shí)間如同煙花層層疊疊綻開,言語卻是涼薄到了極致,“你看,你也不想南家牽連進(jìn)來,是不是就代表,你總要給南家三分薄面?”
李修弘低眸看著女人通紅的臉蛋,又將眸光挪到了寧致臉上,“我給南家三分薄面并不代表給你面子,”他將掐著慕晚茶脖頸的手指慢慢的松開,“你最好能長長久久的躲在薄暮沉后面。”
呼吸順暢,慕晚茶捏著喉嚨咳嗽了幾聲,才看著他,一字一句,聲音嘶啞含恨,“如你所愿。”
說完,她直接擦過他的身體走去。
寧致看了眼滿臉陰沉冷怒的李修弘,抬步跟了上去。
李修弘死死盯著慕晚茶離開的背影,手指緊緊握成拳,青筋畢現(xiàn),彰顯出陰鷙的冷意。
轉(zhuǎn)角處,原本脊背挺的筆直的慕晚茶整個(gè)身體驀然軟了下來,她抬手扶住了雪白的墻壁,然后靠了上去,大口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