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團雪白的大狗速度極快的朝慕晚茶所在的方向沖了過來。
如果說開始的時候慕晚茶還不知道薄暮沉什么意思的話,那此刻再不知道她就真的傻到家了。
雖然她覺得薄暮沉未必會真的咬她,但是那么大一團東西撲過來她就本能的害怕,加上誰知道那男人喪心病狂到哪種程度,萬一真的咬了她她找誰哭去?
慕晚茶毫無形象的尖叫一聲,猛地就從石墩上站了起來,撒腿就跑,嘴里還瘋狂的喊著,“薄暮沉,你他媽別讓我有機會逮著你,我他媽一定會搞死你。”
“還有你這條狗,落在我手里我一定讓它再也上不了它女朋友!”
薄暮沉扶了扶額,身后的梁斷更是眼觀鼻鼻觀心,內心不斷os,太太好強大。
慕晚茶被那條狗追了半個小時,并不是因為那條狗追不上她,而是踏馬那條狗有靈性,慕晚茶快它也快,她慢它也慢,于是她就故意將速度放慢了想偷懶,然后踏馬那條狗估計覺得她的速度侮辱了它的智商,于是直接加快了速度,差點兒沒躥她背上,嚇的她簡直要快成一道閃電。
回去的時候,薄暮沉就沒再要求她跑回去了,而是陪著她散步回去。
他右手牽著那條雪白的藏獒,慕晚茶在她的左手邊,單手扶著腰,不停的喘息著。
看上去像是累壞了。
薄暮沉一雙眼眸凝成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聲線淡淡的問,“很累?”
慕晚茶幾乎沒有思考便蹦出一句,“你試試。”
男人無言的看著她,不說話。
慕晚茶拍了拍額頭,傻了,他可不就是跟著她跑過來的。
云團跑在前面,時不時的扭頭朝身后的慕晚茶呲呲牙,似是在嘲笑她。
慕晚茶偏頭看著身邊眉眼清俊的男人,瞇著眼睛懶洋洋的道,“能不能讓你的狗別發騷?”
男人的眸光在她鋪著細汗的臉蛋上停留片刻,然后低聲呵斥了云團一聲。
云團耷拉著腦袋嗚咽著,那模樣看上去委屈的很。
慕晚茶指看了一眼便撇過了視線,垂著眼眸百無聊賴的踢著腳下的小石子。
石子不規則的在腳下滾動,她玩的不亦樂乎。
開始的時候薄暮沉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看著身側的女人,但不知什么時候起,他的視線便全部放在了她的身上,唇角無意識的掠起點點弧度。
他知道,她看見云團大概會想起皇上,心里難受。
薄暮沉側著的眼眸里是女人纖細的倒映,天邊升起薄薄的日光,在她身上暈開淡淡的金色,明媚動人。
他低低淡淡的道,“纖纖不在家,所以我幫她帶兩天云團,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把它送回去。”
慕晚茶低著的眸光看了眼跑著前面的那只白色藏獒,它似是聽懂了主人的話,歡實的步子停了下來,回頭看過來的眼神里像是不舍,又像是夾雜著不開心。
她只看了一眼便將視線挪開了,溫溫靜靜的答,“不用了。”
一條狗而已,她有什么好計較的。
男人的身形格外高大和修長,輪廓英俊,陽光從他身側斜過來,將他半邊側臉打上一片亮色的金光,側臉線條干凈清冽,另外一半隱匿在暗色的光影里,晦暗難辨。
他低聲道,“云團可以陪陪你,它很懂事。”
慕晚茶慢吞吞的步子頓住了,她格外漂亮的眉眼勾上一抹嫣然淺笑,微笑的弧度很涼,“它再好,也不是我的狗。”
秋末的空氣微涼,似是將她的氣息也打上一層涼意。
男人英挺的眉宇微微皺了下,很淡,一張雋永無雙的俊臉上是面無表情的暗色,“它是我的狗,跟是你的有區別?”
晚茶偏過臉蛋,笑了下,再抬起頭的時候,白凈的沒有任何妝容的臉上是一片妍艷笑意,“它是你一個人的狗嗎?”
薄暮沉逆光而立,微微垂首,陽光從他身后投過來,高大的身影將她全部籠罩在他的身形之下。
他的臉上是毫無波瀾的沉靜。
慕晚茶仰著臉蛋,直直的對上男人那雙深寂無邊的眼眸,她的聲音亦是平靜的沒有任何的起伏,“可能是我太狹隘,薄暮沉,你跟前女友的狗我無權干預,但你不要讓它來招惹我。”
說完,她率先錯開了視線,轉身,將眸光放在正前方平整的路面上,晃悠悠的往前走。
薄暮沉牽著白色雪獒,站在她的身后,看著她纖瘦的身影,薄唇吐出一句連自己從來沒想過的話,“慕晚茶,你愛我嗎?”
女人悠然的腳步頓住了,但她沒有回頭,落在前方的視線有些飄忽和渙散。
男人握著狗繩的手緊了緊,俊美的五官上晦暗難辨,低沉的嗓音一馬平川的沒有絲毫的波瀾,卻無比的篤定,“慕晚茶,你愛我,所以你對我經常冷嘲熱諷,因為你吃醋,你嫉妒,你見不得我對纖纖好,但是你又毫無辦法,只能變的無堅不摧,看上去不動聲色,實則你的心理防線早已一點一點坍塌。”
慕晚茶仰頭看向天空,天空高遠,白色的云朵形狀各異的分布在淡藍的天空中,不斷的變幻。
眼眶里有些許的潮濕,大約是她仰著頭的緣故,所以那股潮熱始終沒有溢出來。
她聽見自己輕輕的笑聲,那笑里太多的無奈和自嘲,聲音低的仿佛風一吹就會碎掉一般,“真是過分呢。”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卻還是看著她一腳踩進泥潭不斷的掙扎,然后越陷越深。
而他,始終站在岸上,居高臨下的冷眼看著她陷入無比無際的絕望,連搭一把手都覺得吝嗇。
薄暮沉站在她身后,他們之間不過兩米不到的距離,他的聲音低低沉沉,性感的無比惑人,“所以你承認愛我了嗎?”
一陣晨風拂過,吹亂了她額前的碎發,那細細軟軟的發絲掃在臉蛋上,讓她看上去多了些平常少有的柔軟,她的聲音清清靜靜的,聽上去有些微微涼,但又有種沁人的舒適,“薄暮沉,我愛不愛你從來都不是我能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