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速極快的說完,她便慌慌張張的走了。
薄暮沉瞇著眼睛睨著那兩團(tuán)疊在一起東西,真是狗東西,一點(diǎn)都不知道自己在干的什么齷齪事。
他真是想一腳把它們踹開。
想了想,還是算了,看在凌云那狗東西想女朋友想的兩天沒吃飯的份上,饒它們一次。
傭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著男人那張英俊如雕刻師精心雕琢的臉龐上浮起層層的陰翳,陰沉的仿佛隨時能滴出水的烏云,生怕他一個忍不住把那兩只狗剝了。
“薄……薄先生,您留宿嗎?”
男人陰著一張臉,連聲音里都是說不出的陰郁,“不了,我直接回去。”
他就不該管這狗東西。
……
溫莎王朝。
薄暮沉刻意放輕了腳步,開門。
臥室里仍是亮著一盞光線昏暗的床頭燈,地上嶄新的被褥里縮著小小的一團(tuán),在暖色的光線下顯的格外的柔軟和纖細(xì)。
他站在被褥邊上的位置,低垂著眼皮盯著地上的那團(tuán)輪廓,好看的唇形勾著涼薄的嘲弄。
說什么覺得在他心里還比不上纖纖的狗,還不是睡的跟豬一樣?
這就是她嘴里的愛嗎?
那她的愛可真廉價。
他站在那里,身材高大挺拔,被暖色光線暈染的半明半暗,俊臉是面無表情的冷漠。
良久,他緩緩的蹲下身來,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掐上了她白嫩的臉蛋。
原本是打算把她掐醒的,可是手指觸在她柔軟的皮膚上的時候,還是被她臉上的溫度燙了燙。
男人忍不住皺了皺英挺的眉目,修長的手指從她的臉蛋爬上她的額頭,那溫度滾燙的幾乎要讓他的指尖跟著燒起來。
她發(fā)燒了。
這個認(rèn)知從他腦袋里滾過的時候,他想也沒想的直接攥在薄被的一角,將蓋在她身上將她裹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被子掀開了,順手就拖著她的肩頭將她撈了出來。
被窩的溫度極高,卻又干燥的厲害。
她裹的那么緊都沒有出汗。
薄暮沉的臉色更沉了,像是揉進(jìn)了窗外的夜色。
慕晚茶覺得自己睡的好好的突然就被人從被窩里拎了出來,精致的過分的臉蛋上浮上一層茫然,“怎么了嗎?”
男人的俊臉很陰沉,聲音也格外的冷,“你發(fā)燒了不知道?”
晚茶瞇著雙眼看了他好一會兒,遲鈍的思維像是才反應(yīng)過來他說了什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滾燙的溫度沿著手心傳來,她才遲緩的笑了下,眼底有著病態(tài)的迷蒙,“還好,可能著涼了,我睡一覺會好。”
她這么說著,就要繼續(xù)躺下來。
只是身體還沒有挨著褥子便被男人提著領(lǐng)子抓了起來,跟著響起的是他陰沉的不行的嗓音,“滾去床上睡。”
他的動作算不上粗暴,甚至有種刻意放緩的溫柔,只是本就迷糊的神智不怎么清楚的慕晚茶根本就沒有發(fā)現(xiàn),甚至連他自己都無從察覺。
女人巴掌大的小臉半邊掩在長發(fā)下,皺起來的模樣彰顯著她此時的不滿,但那些不滿全都被克制在了語氣里,“我不是很想動,就想在這里睡。”
薄暮沉盯著她哪怕隔著昏暗的光線也能看到那種病態(tài)的潮紅的臉蛋,沉沉的重復(fù),“去床上睡。”
他蹲在地鋪的邊上,昏暗的光線讓他深沉的五官更加的晦暗不明,讓人有種說不清的暗色性感。
晚茶瞇著眼睛跟他對視,半分鐘后,怒意滿胸膛的從褥子里爬了出來,大步朝淺灰色大床走去。
她胡亂的撩開大床上的薄被攏在自己身上,連腦袋都跟著蒙住了。
睡個覺都不讓人安生,煩死了。
男人的視線停留在她身上,直到她滾進(jìn)被窩里,才邁開長腿走出了臥室。
他找到扔在書房角落里的醫(yī)藥箱,翻了半天,翻出一盒退燒藥,看了眼日期就隨手扔進(jìn)了垃圾桶。
過期了。
他一個人住,有個小病小痛什么的根本懶的吃藥,又沒人替他隨時檢查補(bǔ)全家里的醫(yī)藥箱。
擰眉摸出手機(jī),長指撥了一個號碼出去,聲線淡淡的開腔,“過來,帶上退燒藥。”
那端靜默了大概十多秒,隨即暴躁的低吼,“我他媽欠你的。”
門鈴聲音響起來的時候,坐在沙發(fā)里抽煙的男人習(xí)慣性的微蹙了雙眉。
打開門,俊美又溫潤的男人手里拎著藥箱,臉色很臭。
他最近都不在國內(nèi),差不多晚上九點(diǎn)的時候下的飛機(jī),時差還沒倒過來就被薄暮沉一個電話叫了過來。
他盯著薄暮沉,語氣不怎么好,涼涼的嘲弄,“大半夜擾人清夢,我還以為你燒的下不來床了。”
不怪他這么想,眼前這男人從來就不是吃藥的主,有個感冒發(fā)燒什么的全靠熬,大半夜給他打電話帶藥,還真是破天荒的頭一次,不稀奇都不行。
薄暮沉抬手掐滅指間只燃了一半的煙,沒理會他的冷嘲熱諷,只是淡淡的道,“上來吧。”
顧少辭頭上頂著一頭微亂的短發(fā),瞇著眼睛饒有興致的看著走在前面的男人。
不是他?
慕纖纖病了嗎?
走在前面的男人沒聽到后面的動靜,忍不住回頭看了眼,視線落在仍舊站在客廳一臉意味深長的看著他的男人身上的時候,眉間攏著的褶皺更深了,“你還不上來在那兒磨嘰什么?”
他是沒見過他嗎?盯著他笑的那么猥瑣。
顧少辭敏銳的捕捉到他眼底的嫌棄,臉上的嘲諷更濃稠了,“你猴急什么?平常也沒見你這么寶貝過。”
不是他說話難聽,而是平常薄暮沉跟慕纖纖在一起的時候雖然周到細(xì)致,甚至多了些明顯的溫柔,但他看著他們之間就是少了一種感覺——
戀人在一起時該有的感覺,火光四濺的感覺。
所以,他只能總結(jié)為,不夠愛。
薄暮沉沒理他,只是兀自推開了臥室的房門。
顧少辭跟在后面,即便是只亮著床頭燈,那光線也足夠他看清室內(nèi)鋪在地上的顯眼的地鋪。
他仿佛是受了驚嚇般看著眉眼清俊淡漠的男人,“你不是吧,這么紳士?”
都羊入虎口了還貼心的給小羊挪窩。
他沒記錯的話他今天剛結(jié)的婚。
薄暮沉拍了大燈的開關(guān),聞言只是淡淡的瞥他一眼,聲音沒什么起伏的陳述,“我睡的是床。”
顧少辭,“……”
讓女人打地鋪?
所以這種男人到底是怎么娶到老婆的?
難道不該注孤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