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英俊的男人看著跑過來的貴婦人,眉目間的情緒仍是淡淡的,“阿姨,纖纖會沒事的!
慕靖庭亦是站在門口的臺階上,聞言也跟著松了一口氣,“進來說。”
傭人上了茶。
姜漫馨焦急的情緒全都寫在臉上,她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是觸及薄暮沉那雙沉的見不到底的眼睛時,所有的話又都壓了回去。
慕靖庭看了姜漫馨一眼,然后將視線落在年輕男人的身上,他問,“有纖纖的消息嗎?”
坐在單人沙發上的男人掀起眼眸看向慕靖庭,清雋的五官沒什么表情,“有的!
姜漫馨聞言急急的追問道,“真的嗎?她在哪兒?有沒有受傷?”
薄暮沉看著慕靖庭的眼光轉向一旁的姜漫馨,挺拔的眉眼間逐漸的浮上薄薄的陰沉,“還沒有查出來在哪兒,但是五點之前她會回來的。”
姜漫馨之前被壓下去的焦灼瞬間沖了出來,“怎么會不知道在哪兒?暮沉,那你的消息是從哪兒來的?”
薄暮沉微微垂了眼眸,他逆著光,不大能看的清臉上的表情,也無法準確揣測他此時的情緒,唯有聲音壓在一條直線上,“阿姨,您可以選擇相信我,當然,也可以自己想辦法找人!
姜漫馨聽到這話蹭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暮沉,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有找到纖纖?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去找?”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微垂著眼眸的男人,眼淚掉的更厲害了,“我可憐的纖纖,你們不找,我自己去找!
她說著,大步流星的朝門口走去,直到巨大的摔門聲傳過來,慕靖庭的情緒才跟著壓了壓。
他像是隱忍般,“暮沉,漫馨也是太著急了,你不要跟她計較。”
薄暮沉表情沒什么變化,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沒人再說話,客廳里一片安靜和死寂。
對薄暮沉,慕靖庭是相信的,但是畢竟是自己最寵愛的女兒,怎么可能不擔心呢?只不過他比姜漫馨更能控制情緒,不會擅自質疑薄暮沉的能力。
既然他不說,那大約就是有什么東西是他們不應該知道的。
所以他便識相的不問。
大約十分鐘后,姜漫馨開門進來,之前的焦灼在此刻被憤怒替代,“那群警察就知道推三阻四的,說什么失蹤不到二十四小時不能立案,他們分明就是不想管!
客廳里有短暫的沉默。
許是想到了什么,薄暮沉英俊的眉眼逐漸的釀出濃重的嘲諷。
慕靖庭看了眼薄暮沉的臉色,心頭咯噔一聲,纖纖不會得罪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吧?
想到這里,他一顆心都沉了下去。
姜漫馨的聲音還在繼續,“靖庭,你就一點都不擔心纖纖嗎?她會不會有事?”
慕靖庭身體靠在沙發里,抬手揉了揉眉心,“漫馨,別說了,既然暮沉說她不會有事,那她一定就不會有事!
他抬眼看著她,“一整天都沒有好好吃飯,你去廚房看看,弄點吃的吧!
姜漫馨幾乎看不見皺紋的臉上幾度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然后進了廚房。
一個小時后,傭人急急忙忙的跑進來,慕靖庭微微皺了下眉,“什么事慌慌張張的?”
傭人勻了口氣,語氣卻仍舊有些急促,“大小姐……大小姐回來了。”
慕靖庭激動的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素來沉穩的臉龐上浮現出顯而易見的驚喜,“纖纖回來了?”
傭人不住的點頭。
門口再度出現一個纖細的身影。
慕靖庭想也沒想的朝廚房的方向喊道,“漫馨,漫馨,快出來,纖纖回來了!
他的目光落在門口的身影上,“纖纖,你可算……”
而他的話在看清楚那道身影的時候戛然而止。
儒雅的臉上幾度變化著神色。
姜漫馨聽到聲音便從廚房沖了出來,直直的朝門口的身影撲了上去,她緊緊拉著慕纖纖,眼眶里的眼淚說掉就掉,“纖纖,我的女兒,你這是怎么了?”
慕纖纖身形筆直,美麗的臉龐看上去很冷,她身上的白色裙子有些臟,露在外面的皮膚上有青紫的痕跡。
長發凌亂的散在身后,有些狼狽,卻絲毫不影響她的氣質,反倒有種難以言喻的落拓的美。
她沒有回答姜漫馨的話,甚至沒有看慕靖庭,腳上的步子朝站在單人沙發前的俊美男人走過去。
男人刀削斧鑿般精美的五官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唯有一雙深寂的眼眸鎖著她,他看著她在他面前站定,薄唇動了動,“你回來了。”
“啪,”
跟著他嗓音落下的是女人甩在他臉上的巴掌,清脆的巴掌聲讓原本有些嘈雜的客廳瞬間安靜下來。
慕靖庭的眼眸縮了縮,低聲斥責,“纖纖,你在干什么?”
慕纖纖沒有理會慕靖庭,她的眼睛緊緊盯著格外英俊的男人,“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
薄暮沉清俊的五官沒有掀起一絲一毫的波瀾,他低低的叫著她的名字,“纖纖,”
女人的情緒仿佛瞬間飆高了一個度,“我問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
高大的男人垂首看著落拓的女人,一雙眼眸格外的深,“我去了酒吧。”
她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睛,聲線微冷,“跟誰?”
薄暮沉的視線鎖著女人美麗驕傲的臉蛋,喉結滾動間滑出一個名字,“慕晚茶!
空氣里有片刻的死寂。
姜漫馨的眼底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連慕靖庭的臉上都浮現出不贊同。
安靜的氛圍里,慕纖纖笑了一下,那笑里滿是自嘲,“我給你打求救電話的時候你是不是忙著跟她敘舊,所以才不接我的電話?”
男人瞳眸微縮,他的思緒一下子就跳到昨晚那個陌生號碼上。
他只回撥了一次,沒有人接聽他便沒再打了。
他的臉上難得的浮現出愧疚,嗓音喑啞,“對不起!
慕纖纖臉上的笑意黯淡了些,連聲音都低了很多,垂著眼眸的模樣說不出的楚楚可憐,“一句對不起,能讓什么都變成沒有發生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