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讓季微的父母改變他們的想法,并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改變的。
畢竟這是他們堅持了大半輩子的想法,想要讓他們贊同開始婚姻之前必須需要兩人相愛,然后才能步入婚姻的殿堂,這其實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所以,季微對于改變父母想法的這件事,已經佛系了。
季微沒有再說自己父母以及感情的事情,倒是跟宋攸寧說:“你們家秦律師是大手筆的了,你知道這些花多少錢么?還有你們這個婚禮啊,我覺得少說也花了幾百上千萬吧?就說你那個婚紗……”
那婚紗是人家設計師親自設計,并且參與了制作的,加上品牌的價值和人工、運輸費……沒個幾百萬是下不來的。
宋攸寧忽然間說道:“那我結完婚之后,把婚紗放在婚紗店里面出租,應該能回本吧?”
“宋攸寧小姐,不對,是秦太太,你很有做生意的頭腦。 奔疚⑿χf道。
“我覺得是啊,你想想幾百萬的婚紗買來,穿一次就放在那邊,以后都派不上任何用場,出租出去,還能賺錢,何樂而不為?”宋攸寧覺得自己的想法沒有半點問題。
“是沒有問題,但是你想想,你們秦家能出得起錢買婚紗,還在乎那幾百萬嗎?”
虞幼薇現在有種,說錢的時候仿佛只是在說一個數字的感覺。
以前在網上支付還沒有特別普及的時候,買什么東西都是拿著真金白銀的錢去買的,那時候對錢有一個很深刻的概念。
現在,這個概念淡了。
尤其是宋攸寧在看到生父留給她那么多錢之后,現在錢對于她來說,真的只是一個數字。
兩人這邊正說著的時候,宋攸寧的手機響了起來。
一看,是秦遇時打過來的電話。
剛才還蔫了吧唧的宋攸寧,在看到秦遇時打來的電話之后,整個人都興奮了不少。
季微趁著宋攸寧接電話之前,說了一句:“嘖嘖,戀愛的酸臭味!”
宋攸寧哼唧一聲,“哪有?”
哼唧完,宋攸寧轉身接了秦遇時的電話,聲音明顯比之前有活力多了。
果然啊,愛情這東西的魔力,很神奇。
“秦律師,你那邊剛剛早上吧,剛起床?”宋攸寧問了一句,聲音甜甜的,還有幾分撒嬌的意味,更多的,是對電話那頭的人的思念。
季微看著宋攸寧趴在椅背上的模樣,光是看背影,都能感覺到這姑娘的喜悅。
以前季微覺得,兩個人結婚了之后,感情可能慢慢地就會淡下來。
愛情可能就會變成柴米油鹽醬醋茶等等的生活日常。
但季微看宋攸寧現在幾乎每天都是幸福小女人的模樣,就知道嫁給愛情的女人,得有多幸福。
從宋攸寧和秦遇時的愛情來看,季微就覺得婚姻這件事,不能將就。
……
宋攸寧眼巴巴地抱著手機,等待電話那頭的人的回話。
“嗯,剛起來,洗漱之后準備去銀行!鼻赜鰰r聲音啞啞的,“你在哪兒?”
“我在哪兒不重要,你是感冒了嗎?”宋攸寧從秦遇時的聲音中感覺到他身體的不舒服,隔著萬里的距離,宋攸寧又不能給秦遇時燒水遞藥,只能隔著電話干著急。
“可能有點水土不服!鼻赜鰰r道,“不是什么大毛病,多喝點熱水就好了,別擔心!
“怎么能不擔心呢,你要是感冒了,生病了,萬一還嚴重了,趕不及回來,就沒有人給我當新郎。到時候婚禮只有我一個人,那得多尷尬啊!”宋攸寧說道。
聽起來覺得是她擔心婚禮的事情,實際上她更多擔心的是秦遇時的身體。
先前在國內的時候,秦遇時的身體好得不行,怎么剛到瑞士,就生病了呢?
“放心,我會趕回去的。離婚禮還有好幾天,這邊的事情應該很快能處理干凈!
“你都說了是應該……”
“不排除有意外出現!鼻赜鰰r似乎給他自己找了一個余地。
但這個余地,對宋攸寧來說,那就是非常致命的。
因為秦遇時真要是趕不及回來參加婚禮的話,那她真的就要一個人舉行婚禮了……
那個局面,也太可怕了吧……
“那希望不要有任何意外出現。”宋攸寧祈禱秦遇時那邊一切順利。
“嗯,我這邊先洗漱!鼻赜鰰r說道,“等等,你還沒跟我說你在哪兒?是不是季微那邊?”
“……”所以這個人是怎么知道她現在在季微這里?
“你在我這邊安插了眼線,我在你那邊也安插了!”沒有聽到宋攸寧回答的秦遇時,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但是怎么說,秦遇時知道宋攸寧在季微那邊,又有點不高興了。
別人的情敵都是男的,他的情敵是個女的。
秦遇時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不應該高興。
想發火,又無處發火。
要跟人家說自己的情敵是個女的,估計人家也不會相信。
秦遇時很愁。
掛了電話,秦遇時洗漱完畢之后換上西裝,拿上房卡準備去餐廳吃早飯。
他和程池一塊兒,說著待會兒去銀行的事情。
快要到餐廳的時候,程池跟秦遇時指了指走廊上站著的人,“秦律,是七小姐!
秦遇時轉頭看了程池一眼,后者連忙澄清,“秦律,真不是我跟七小姐說咱們住在這兒的。∥野哑咝〗闼突厝ブ,我就回來了,她也沒有問過我,我也沒說過!
天地可鑒,日月可表,程池真的沒有跟祁慕顏說過他們住在這里的事情。
兩人走進之后,秦遇時也沒再說這話。
走進,秦遇時跟祁慕顏打招呼,問了一句:“小七,你也住這個酒店?”
見到秦遇時,祁慕顏臉上的慌亂才稍微斂了一些,說道:“終于等到你了,我差點還以為等不到你了!
“怎么了?”始終以前是朋友,現在也是朋友,秦遇時肯定還是要問的。
“我先前預約的醫生臨時出國了,我再去的時候,醫院那邊就沒給我安排醫生!逼钅筋伇砬橛行╇y看,“我記得先前楚叔叔在瑞士養傷的時候,他……”
“好,我待會讓程池幫你問問。我還要去銀行辦點事情,所以沒辦法陪你過去!鼻赜鰰r表現得非常抱歉,因為沒能親自陪祁慕顏過去。
“對不起阿時,我真的找不到人幫忙才來找你的,我還想會不會耽誤你。你讓程池陪你去吧,我這邊實在不行的話,我再聯系南溟,他人在國內……”祁慕顏在說起蕭南溟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似乎沒有那么明朗。
可能,他們兩之間出現了什么問題?
好像,這種情況之下,秦遇時再繼續和祁慕顏劃清界限,不是什么合適的做法。
他問道:“你早飯吃了沒,沒吃的話跟我們一起吃!
“還沒有……”祁慕顏臉色微微有些泛白。
“那就一起吃點!鼻赜鰰r跟程池做了個眼色,后者便去打電話聯系醫生。
……
餐廳內,秦遇時讓侍應生送了兩份清淡的早飯過來。
秦遇時是有些感冒,得吃清淡的。
祁慕顏是一直都吃得清淡,這一點秦遇時還是記著的。
但是早飯上來之后,祁慕顏也沒什么食欲,情緒更是一點都不高。
“怎么了,你和南溟是不是出什么問題了?”秦遇時開門見山,沒有半點拐彎抹角。
不知道是不是他說中了,祁慕顏的腦袋垂得很下,能讓人感覺到她非常低沉的氣氛。
“嗯?”秦遇時追問。
其實先前和蕭南溟打電話的時候,秦遇時就感覺到他們兩之間有什么問題。
現在和祁慕顏當面說這些事的時候,從她的反應當中,秦遇時能感覺到,他們兩是真的出了問題。
祁慕顏沉聲說道:“其實我和南溟……最大的問題,是我們雙方的家庭吧……我好像不能因為我的自私,讓他背負那么多。所以這次來瑞士,其實也算是我過來逃避問題的。”
從祁慕顏的三言兩語中,秦陽就能知道她和蕭南溟的問題所在。
“我先前和南溟打電話的時候,知道他還是很擔心你,但是他是夾在你們當中,肯定不好做。”秦遇時道,“你給他一點時間!
祁慕顏點點頭,“我知道的,所以這段時間我就在國外,想和南溟分開一段時間,等大家都冷靜冷靜,再商量以后的事情。”
“也是,南溟最近自己的事情也挺多的!鼻赜鰰r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以前沒介意過啟程在SQ的職務比他高,現在倒是介意起來。”
秦遇時搖搖頭,像是在跟祁慕顏敘述這件事一樣。
“其實啟程的想法一直都是,等到南溟可以獨當一面的時候,再將公司交給他。現在出了這些事情,說實話,啟程心里也挺憋屈的!
祁慕顏表情有幾秒鐘的松怔,似乎是聽到這話的意外。
“啟程……要把公司交給南溟?”
“是啊,啟程是受他舅舅所托,也就是南溟的父親之托,所以才去SQ集團工作!
秦遇時的這話,似乎超出了祁慕顏的預估,她說:“原來……還有這層關系在啊……”
祁慕顏應該想到的,蕭南溟以前并不像現在這么懂事。
那時候的蕭南溟只鉆研自己感興趣的,極限運動啊,賽車啊……反正什么刺激來什么。
追求的是刺激,燒的是錢!
也不能說蕭南溟不務正業,他其實也有利用自己的興趣賺錢。
只不過,在大人眼里,那些都是小兒科。
祁慕顏不記得蕭南溟是什么時候開始到SQ上班的,也不記得他從什么時候開始就很少玩那些刺激的東西。
總覺得他好像是一夕之間成長的。
現在聽秦遇時這么說,祁慕顏知道,蕭南溟的成長并不是一夕之間就完成的,是因為有蕭啟程在前面樹立榜樣。
因為,祁慕顏對蕭南溟的關心程度幾乎是零,所以對蕭南溟的事情,幾乎不怎么上心。
甚至到現在才知道蕭南溟蛻變的原因。
如果是這樣,祁慕顏想到自己先前跟蕭南溟說的那些話,說他父親可能會將SQ集團交給蕭啟程的話,那豈不是在挑撥他們的關系?
可話都已經說出來了,祁慕顏也沒辦法想那些話給收回……
這些,都是祁慕顏一個人在腦子里面想的,完全不敢說出來告訴秦遇時。
“小七,你有空就跟南溟說說,啟程真不是他想的那樣。做兄弟的,有今生沒來世。”秦遇時道。
雖然先前聽蕭啟程說,他的關系和蕭南溟變差,多半和祁慕顏在背后搗鼓有關,但秦遇時還是希望,祁慕顏能懸崖勒馬。
他們,都是從小一塊兒長得好朋友,其實秦遇時并不愿意看到他們的關系破裂。
但很多話,他又沒辦法說得太直白。
說直白了,可能最后的窗戶紙捅破了,他們就連朋友都沒辦法做。
都是聰明人,他們肯定知道秦遇時話中想要表達的意思。
“我知道了,我會跟南溟說的。”祁慕顏應了下來,仿佛這個艱巨的任務就落在她的肩膀上了一樣。
“嗯!鼻赜鰰r點頭,“我其實覺得你說的話,南溟多少會聽。我們說得,就難了。”
這事兒就算是放在秦遇時身上,朋友說的他可能不會放在心上,甚至會覺得他們多管閑事。
但如果開口的人是宋攸寧,那他就會仔細地思考宋攸寧說的話,然后冷靜下來地去尋找解決辦法。
“我會的,等我這邊檢查了手之后,我會和南溟好好溝通一下。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誤會的,要是誤會解開了,大家其實都還是好朋友。”祁慕顏淡聲說道。
但她的心思,其實已經不在這件事上。
如果秦遇時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么她先前的行為,就是在挑撥他們兄弟之間的關系。
現在,秦遇時希望她去當那個和事佬的角色,她能怎么做?
她要是真的去做了,不就是變相地打自己的臉,變相地告訴蕭南溟,她先前說的話都是錯的。
她和蕭南溟的關系本來就復雜,要是將這件事牽扯進去,恐怕她的后路,就會被自己堵得死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