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遇時攜宋攸寧參加秦家老爺子壽宴的消息在圈子里面迅速地傳了開來。
一時間,宋攸寧從那個幾乎可以人人欺負的草包大小姐,搖身一變成為秦遇時疼愛的妻子。
不少人跌破眼鏡,但也有人祝福,還有人是事不關己。
總之,在宴會過后,各種聲音層出不窮。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秦遇時與宋攸寧是夫妻,那些對秦遇時有非分之想的女人可以趁早收了心思,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素來低調的秦家,這次卻允許媒體報道秦遇時與宋攸寧的婚事。
反正,宋攸寧現在風頭正盛,無人能及。
陸星辰非常煩躁地將報紙丟到茶幾上,表情非常難看,對坐在單人沙發上的祁慕顏說道:“小七,你那天是沒有去秦爺爺的壽宴,你要是去了,就知道祁慕顏到底有多囂張。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真惡心。”
祁慕顏白得幾近透明的臉上沒有什么情緒。
自從先前和父母爭執,又在與韓旌羽的博弈上輸了,祁慕顏就暫時住到了陸星辰的公寓里面。
見祁慕顏沒說話,陸星辰繼續說道:“還有啊,我和啟程在一起這么長時間,他媽媽雖然也送過我東西,但根本比不上她送給宋攸寧的那個玉鐲。我也不是非要在乎那點東西,可就是覺得……不舒服。小七你懂那種感受嗎?”
大概真的讓陸星辰覺得委屈的,是蕭啟程母親對宋攸寧的態度。
太好了。
不光是送了禮物,還在那么多人的面前給她撐腰。
誰曾得到過蕭疏那般的維護?她宋攸寧憑什么?
“我懂。”祁慕顏淡聲道,“可是星辰你要知道,有些人就是能沒有理由地得到所有人的關心和在乎。”
祁慕顏笑著搖頭。
“不過你等著吧,現在宋攸寧走得越高,將來摔得就越慘。”祁慕顏看著茶幾報紙上宋攸寧笑著的照片。
這世上很多事情的確是這樣,樂極生悲,觸底反彈。
宋攸寧現在越是受捧,以后就會摔得非常疼。
“有秦遇時撐腰呢。”陸星辰這么生氣的另一個原因就是有秦遇時給宋攸寧撐腰,她就沒辦法拿她怎么樣。
祁慕顏笑更濃,“他能給她撐一時腰,難道還能撐一輩子的腰?星辰,你要知道在我們當中,利益高于任何一切。遇時是秦家繼承人,他現在可以由著性子和宋攸寧在一起,但他們家會有人不同意的。一開始,家里人越是反抗,他們就越是會表現出堅定不移的感情,時間一長,各種問題出來,以前的寵愛將不復存在。”
陸星辰完全沒有想那么多,但仔細想想祁慕顏的話,覺得十分有道理。
沒有哪個家族會拒絕強強聯手的提議,和一個家里面臨破產危機的女人在一起,這不是強強聯手,而是去扶貧了。
等秦遇時對宋攸寧的激情褪去,他就不會再對宋攸寧不會有任何的感情。
那時候,就是宋攸寧徹底在寧城玩完的時候。
陸星辰聽祁慕顏這么一說,驚覺她說的非常有道理。
先前就光顧著和宋攸寧生氣了,結果忘記秦家并不是什么小門小戶。
就算是當年秦夫人嫁給秦遇時父親秦雁回,都是兩家長輩談了許久,加上秦雁回的堅持才成的。
宋攸寧現在一沒家人,而沒背景,怎么在秦家立足?
想到這里,陸星辰心里舒坦了一些。
“總有人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也得要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陸星辰說的,顯然不止宋攸寧一個,還有季微。
陸星辰的確是沒想到,蕭啟程先前會為了季微的事情來找她,讓她不要再對季微下手。
其實蕭啟程越是這樣,她心里就越是不舒服。
哪怕現在季微已經不在蕭啟程身邊工作,她依然視季微為眼中釘肉中刺。
陸星辰沒想那些糟心事,她看向祁慕顏,問道:“小七,這馬上就要過年了,你難道一直要和叔叔阿姨僵著嗎?再過幾天我也要回家過年,到時候你一個人……”
關于祁慕顏和韓旌羽的事情,陸星辰沒有多問,誰還沒個**什么的?
有些她和蕭啟程的事情,她也不愿意和祁慕顏說。
“星辰,謝謝你現在還愿意收留我。”祁慕顏聲音有些虛無,“出了這些事情,我也沒臉回去,等……過段時間,我去國外。”
“國外也好,不會有那么多人說三道四,本來談個戀愛,做點親密的事情是很正常的,有些人就非要……”陸星辰本來是想幫著祁慕顏數落一下那些在網上胡說八道的人。
但說著說著,覺得可能會說到讓祁慕顏尷尬的事情,陸星辰也就沒有再說下去。
“小七,不然你跟我一起回家過年好了,還熱鬧。”陸星辰邀請祁慕顏。
“不用了,我不能再給你添麻煩了。”
陸星辰還想再說什么,但見祁慕顏臉色是真的不好,也就沒有再強求她什么。
祁慕顏陷在單人沙發里,雙手環著膝蓋,看著落地窗外的寧城。
現在的她的確沒辦法在寧城繼續待下去,她身敗名裂,又不被家里人接受,韓旌羽更是不愿意出來承認他就是照片中的男主角。
所以,她沒臉繼續在寧城待下去,她被迫離開。
但就這么悄無聲息地離開,將美好的世界留給他們嗎?
為什么只有她一個人受盡委屈,遠走他鄉,他們都能獨善其身?
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如果她不高興了,難道不是他們所有人都得要來哄她,或者他們要陪著她一起不開心么?
祁慕顏不會就這么離開的。
……
宋攸寧在去秦遇時律所之前,在辦公室吩咐了唐寧。
因為這幾天總是有媒體報道她和秦遇時的事情,表面上看起來的確是在祝福,但這些消息此起彼伏,幾乎弄得街知巷聞。
她并不是什么明星,秦家素來也是低調慣了,忽然這么曝光在鏡頭之下,宋攸寧怎么都覺得不太妥當。
所以,她對唐寧說:“唐寧,你去聯系一下這幾家媒體,讓他們別再報道我和秦遇時的事情。”
再這么下去,會適得其反。
“宋總,這得花錢啊……公司現在流動資金不多,去公關的話……”唐寧也是為難。
宋攸寧覺得自己的事情用公司的錢,好像的確不是什么合適的做法。
“你私人去辦,需要多少錢,你跟我說。”宋攸寧想到自己手中有秦遇時給的卡,在特殊情況下,可以用老公的錢,對吧?
“行。”唐寧應下,“不過宋總,這些媒體他們報道的都是正面的,也沒有故意帶節奏,你為什么還要公關他們啊?”
這是唐寧不太明白的地方。
宋攸寧道:“防患于未然吧!”
唐寧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沒有繼續問什么,而是去辦事兒了。
在唐寧走后,宋攸寧將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好,才去秦遇時的律所的。
其實報道這件事,宋攸寧一開始沒怎么在乎,而是覺得她和秦遇時的關系終于被光明化,她就是名正言順的秦太太。
但昨天去醫院看秦遇時的時候,無意間聽到秦遇時說沒想到他結個婚還有那么多人關注。
宋攸寧跑去微博看了眼,在眾多祝福的評論當中,夾雜著一些言辭激烈的話,而且還有增多的趨勢。
任何事情都是物極必反,過多的曝光必定會敗壞好感。
她聽了都會生氣,更何況是秦家這樣家室清白的家族,更不喜歡在輿論的中心。
為了避免以后老爺子將這件事當成把柄,宋攸寧就只能先出手。
而她今天去秦遇時的律所,主要是因為薛崢嶸的事情。
聽說,他的律師成功地給薛崢嶸開具了精神異常的證明,他們千方百計地想要給薛崢嶸辦保釋。
宋攸寧就是千方百計地不想讓薛崢嶸被保釋出去。
但是當宋攸寧到律所準備找莫律師好好聊聊的時候,發現秦遇時竟然在莫律師的辦公室里面!
宋攸寧看著本應該在醫院里面好好待著的秦遇時,問道:“你不在醫院待著,你在這兒干什么?”
秦遇時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是切了身體的一部分器官,他竟然已經來律所,他覺得自己有九條命嗎?
“我出院了啊。”秦遇時說得理所當然,“今天早上出院的。”
“可衛醫生不是說還得半個禮拜才能出院的啊!”
“衛醫生沒跟你說我身體很好嗎?”
那倒是說過的,但身體好不代表就能提前出院啊!
“你先回醫院。”宋攸寧顯然已經忘記來律所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只催促秦遇時快點去醫院。
“我真可以出院了,不然你以為衛容謙會讓我走?”要不是因為在莫律師的辦公室里面,秦遇時估計都能起來跳一跳證明自己真的可以出院了。
辦公桌后單身的莫律師一臉生無可戀,說道:“拜托正在秀恩愛的兩位,請你們注意一下,這間辦公室里面還有第三個人。”
秦遇時和宋攸寧兩人見好就收,沒有再繼續做出或者說出讓單身狗莫律師感到不適的行為和言語。
為了避免兩人撒狗糧,莫律師非常快速地進入工作狀態,說道:“薛崢嶸的律師已經向警方出示了薛崢嶸精神有問題的權威報告,警方現在以薛崢嶸在犯罪時是清醒的狀態繼續將人扣著。但保不準薛崢嶸他們還有別的什么手段,所以我們要防患于未然。”
宋攸寧今天已經第二次聽到“防患于未然”的話。
他們本來沒有害人之心,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們一樣善良。
為了避免他們遇到那樣的情況,所以就得提前做好準備。
“我那天去醫院的時候,薛崢嶸在沒有第三個人的情況下,和我說了一些話。”宋攸寧說道。
“什么話?”秦遇時和莫律師都很關心薛崢嶸到底說了什么。
“我錄音了,不知道能不能作為他其實是裝病的證據。”宋攸寧將手機拿出來,播放了先前去薛崢嶸病房時錄下來的對話。
倒是秦遇時,在聽到宋攸寧已經能提前留一手,有這樣的意識,就不怕老奸巨猾的薛崢嶸了。
播放完錄音,秦遇時和莫律師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那話怎么說?
作惡多端終是會露出馬腳的。
“現在還能告薛崢嶸偽造醫學證明,逃避法律的懲罰。”莫律師的話證明了宋攸寧錄音是有用的。
“多行不義必自斃。”秦遇時補充一句,“不知道他到底還有多少逃脫法律責任的點子,倒是可以看他一個人演完,對以后的案子也有幫助。”
“反面教材嗎?”莫律師聲音輕快,本來覺得有一場硬仗要打,沒想到宋攸寧手中有錄音,所以這件事就變得簡單多了。
宋攸寧忽然就發現秦遇時和莫律師變得很輕松,她也就跟著放輕松下來,問道:“這回,可以給薛崢嶸定罪了嗎?”
“嗯,就看是死緩還是死刑立刻執行了。”莫律師道。
因為以他們現在所掌握的證據,薛崢嶸涉嫌謀殺,買兇殺人,蓄意謀殺,行賄受賄等多項罪名。
情節十分惡劣,死刑是跑不了了。
宋攸寧覺得是松了一口氣,一直懸在心口的大石頭,慢慢地放了下來。
“案子,什么時候可以開庭呢?”
“最快也得等到年后,馬上就要過年了啊!”莫律師回。
是啊,馬上就要過年了,各個機關辦事處都要休息了,所以這件案子肯定得等到年后再開庭。
不過,宋攸寧已經等不及了,她想立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給她的父親。
生父以及繼父。
從莫律師辦公室出來,宋攸寧其實心里也在盤算著要去墓地的事情。
她其實每年都會去給繼父掃墓,但一直沒有去看過生父。
她先前甚至還有一段時間覺得她這么糟糕的生活,都是因為自己是薛宜明的女兒,抱著這種心情的她,怎么去看生父。
但是現在,她想將這個好消息分享給他們。
“想什么呢你?”秦遇時見宋攸寧一臉打著小算盤的表情,問道。
宋攸寧仰頭,對秦遇時說:“想著在年前,去一次墓園。”
秦遇時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我陪你去。”《婚途脈脈》,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