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記得小時候,村里的長輩教導自己,要做一個誠實正直的人。如果做了好事,就該得到表揚和獎勵。做了錯事,就一定要得到懲罰。可沒想到,今天天賜遭遇人生最失敗的一天。明明自己是無辜的,被六翅精靈王子他們合伙誣陷,而且精靈女王也明知此事真假,可就是無法公開澄清。
天賜心里窩火,可又無處發泄。如果自己只圖一時痛快,把事情鬧大,和六翅精靈王子當中翻臉,揭穿他的陰謀。寄居在精靈領地的人族,肯定會遭到打壓。
離開精靈領地,天賜首先要考慮是自己的生存問題。以前在精靈領地,可以把大部分時間,用在鉆研弓射方面。可如今沒了庇護,自己猶如喪家之犬。和那些叢林中的獵物,也沒什么不同。
“吱吱。”幾只斑斕犬突然出現在天賜的面前,天賜本能反應下,就想取出后背的弓箭。可手指剛摸到空蕩蕩的后背,才意識到弓箭早就扔在了精靈領地。而且自己還發誓,以后不能使用弓射,也不能使用精靈族的五輪秘術。
“可惡的斑斕犬,欺負我沒有武器是不是。”幸虧天賜綁腿上,放了一柄利刃,原本是用來削砍羽箭桿上的樹疤,平時自己一直使用弓箭,利刃很久都沒派上用場過。
天賜把利刃攥在手里,眼睛死死盯著三只斑斕犬,又豎起耳朵,仔細觀察周圍環境。
“只有三只斑斕犬,倒不是太難對付。就怕附近還有斑斕犬,這三只估計只是小股部隊,用來偵查周圍獵物的活動范圍。”天賜心里有些怯意,平時自己用弓箭,屬于遠距離攻擊。也沒機會練習近身肉搏,以后又無法使用弓射,未來何去何從顯得特別渺茫。
“吱吱。”三只斑斕犬互相交頭接耳后,一只停留在原地,另外兩只大著膽子,邁著輕盈的小碎步,朝著天賜慢慢走來。
“看來是不拼不行了。”天賜趕緊把綁腿的繃帶松開,用力纏到左手上,反復的用力纏繞下,左手臂加了一層防護。只等一會打斗起來,用左側當作臨時盾牌,右手所持的利刃,好第一時間砍殺斑斕犬。
“嘶嘶。”靠近天賜的兩只斑斕犬,露出獠牙沖著天賜挑釁的呲牙咧嘴起來。
天賜沒有動彈,斑斕犬非常聰明。它們已經意識到,眼前的天賜沒有弓箭,無法進行遠距離的弓射。可天賜手里還有一把致命的武器,對于體形不大的斑斕犬而言,只要一刀下去,也能把它們扎的非死即傷。
“狡猾的斑斕犬,不就是想讓我伸腿去踢它們,好咬我一下,或者用爪子抓傷我。”天賜深知斑斕犬的捕獵技巧,一旦認定了獵物,又感覺有危險,就采用消耗戰。
天賜等著斑斕犬猛撲上來,好用纏著繃帶的左手格擋的同時,拉近距離直接一刀宰掉。這樣自己就算受點輕傷,可也算有了填飽肚子的食物。
斑斕犬也等著天賜去攻擊它,兩只分別從左,右兩個方向,不時采用佯攻的方式,來對天賜進行騷擾。
“奇怪,那第三只斑斕犬為什么站在原地不動。”在兩只斑斕犬不停犬牙騷擾下,天賜快速用眼神掃過對方,突然發現這第三只斑斕犬的肚子鼓脹,毛發通紅發亮,嘴角不時流著口水出來。
“看來這是一只母斑斕犬,還懷有幼崽,估計行動不便,只能讓這兩只斑斕犬充當先鋒了。”按照斑斕犬的生活習性,如果是超大型的斑斕犬集團,負責偵查獵物的小股部隊,一般發現獵物前,都會直接回去稟告,不會擅自行動。
而且在斑斕犬家族中,都是公斑斕犬負責外圍巡視和尋找獵物,不可能讓一只快分娩的母斑斕犬貿然出來。
如今獸族,妖族橫行,估計斑斕犬的日子也不好過。昔日動輒幾十條斑斕犬一起出沒的超大陣容,估計成了昨日黃花。
“你們找死,就怨不得我了。”認定對方只有三只,沒有后援之后,天賜的心里負擔開始減輕。
那只母的不會貿然進攻,剩下的兩只公斑斕犬,從毛發和露出的犬牙分析,也只是剛長成的斑斕犬,估計沒有太多的捕獵經驗。
“我射死你。”天賜突然裝作拉弓搭箭的動作,對著遠處的母斑斕犬一個佯攻后,嚇得那只母斑斕犬立刻撒腿就跑。剩下的兩只公斑斕犬,一時間也愣在當場。斑斕犬雖然聰明,可畢竟腦袋里的容量有限,哪里分的清楚人族會采用什么計策。
“我在射死你。”天賜立刻虛晃一下,晃動手中的利刃,裝作要對其中一只斑斕犬投擲過去。嚇得那只斑斕犬,連忙夾著尾巴趕緊溜走。
剩下的最后一只斑斕犬,天賜是真的不希望它在溜掉,否則一個人在野外,上哪里找合適的獵物填飽肚子。
天賜連忙沖著剩下的一只斑斕犬踢腿,勾引它來進攻自己。可這只斑斕犬一看自己的伙伴跑掉,如今只剩下它一個,哪里還敢迎戰,連忙掉頭就要開溜。
“別想跑。”天賜豈能放過他,從剛開始不希望交戰,到現在巴不得趕緊打一場。
斑斕犬體形雖然小,但奔跑速度很快,如果它真的撒丫子狂奔,天賜也追趕不上。
四周雜草叢生,指不定在遇到獸族,妖族,那麻煩更大了。
眼看斑斕犬已經把地面的塵土蹬的四濺起來,那是它們發力前逃跑的特征。而此刻天賜又和斑斕犬,有一定的距離,利刃在鋒利,可也夠不到對方。
“中。”在這種情況下,天賜也只能賭堵運氣,對準剩下的這只斑斕犬,用力把手中的利刃狠狠投擲過去。
弓射厲害,那是因為有弓箭這個工具,配合后天的訓練。但投擲利刃,雖然也有人苦練過,但僅憑手臂的力量,不僅威力大減,而且投擲時誤差很大。
“啪。”果然天賜把利刃一脫手,沒有按照預期的想法,直接扎進斑斕犬的身體內,距離斑斕犬相差一點的位置時擊空落在草叢中。
“吱吱。”受到驚嚇的斑斕犬,也不顧天賜手里沒了武器,連忙夾著尾巴四散逃開。
“該死,一只都沒弄到。”現在反輪到天賜抱怨起來。
看斑斕犬跑開,自己又追不上,天賜先朝草叢中走去,把拋空的利刃撿回。
“吱吱。”突然剛才逃走的斑斕犬,又原路尖叫著朝天賜這里奪命狂奔起來。
“怎么著,真的活膩了,想把身上的肉,朝老子嘴里送。”天賜冷哼一聲,現在是真正的弱肉強食,這斑斕犬想吃自己,可自己還不一樣想吃它的肉。
不過讓天賜感到失望,那只斑斕犬距離天賜還有一兩米的時候,突然改變方向,繞著天賜繼續奪命奔跑起來。
“不好,周圍有其他猛獸。”天賜心里咯噔起來,可四周一片草叢,這該死的猛獸在哪里又不知道。斑斕犬逃跑的方向,是沖著精靈領地,它可以肆無忌憚的朝哪里跑,自己剛從哪里走出,當然不能回去。
“希望不要是獸族,和妖族的怪物。”天賜趕緊半蹲下來,仔細觀察四周的情況。
“端木哥,快走吧,這附近可能有獸族和妖族怪物。”突然從前方草叢中傳來一聲熟悉的話語。
“嗯,我知道,咱們沒了家,也只能四處流浪。聽一起被關進獸族大牢的人族兄弟說,如今水藍星上,各大精靈領地都在收留人族,只要咱們跑到精靈領地,就算徹底安全了。”
聽到這兒,天賜心里大喜,說這話的人,確實是自己一起長大的端木。
“端木哥,我是天賜,真的是你嗎?”天賜趕緊喊道。
“天賜,你在哪里?”端木一聽是天賜,連忙把手中的簡易弓箭高高舉起,給天賜做引路指標。
天賜順著指引趕了過去,果然看到端木和另外兩個不認識的人站在哪里。
此刻的端木,渾身上下傷痕累累,頭皮上的口子也結了疤,衣服破破爛爛,手腳又紅又腫,頭發凌亂眼睛烏黑,看樣子在獸族那里遭受不少罪。另外兩人的情況,和端木也差不多。
原來端木被獸族抓走后,被迫在白天從事重體力活,晚上則被關押進大牢看守。趁著獸族守衛沒有防備,端木聯合另外兩人,偷了獸族守衛的鑰匙,打開牢門放了一批人一起出逃。結果事后讓獸族守衛發現,端木等人四下逃竄,如今身邊只有兩人,其他人的命運如何卻不得知。
“這只斑斕犬,是你射死的。”天賜一看那只肚皮鼓鼓的可憐母斑斕犬,連忙問道。
端木點點頭,好歹他也是村里的獵手,用弓箭射殺一只斑斕犬,還是小菜一碟。
天賜把自己的遭遇,簡單說了出來。雖然自己被精靈趕了出來,但端木他們前去精靈領地,還是沒有問題,尤其是在端木他們身上還有嚴重的傷勢的前提下。投奔精靈領地,還能得到很好的治療。
“老村長不在了。”端木氣的咬牙切齒起來。都怪當初自己誤食被骷髏妖吸干精血的獵物生肉,弄得神志不清,被獸族跟蹤到神靈山。
“這不能怪你,畢竟當時事出突然。你們趕緊去精靈領地,我不能回去。”天賜也不能用弓箭,正準備用利刃割下斑斕犬一條大腿作為晚飯時,端木連忙擺手道。
“天賜,如今咱們村剩下的人不多了,要活著一起活,要死一起死。”端木一臉正色道,按照天賜剛才所述,此地距離精靈領地也算太遠,跑得快也就個把小時的路程。就算把斑斕犬分給另外兩人,他們也沒時間扒皮放血,在起火燒烤。
“端木哥,那我們倆就告辭了,以后會有機會見面。”另外兩人見端木不準備一起投奔精靈領地,不敢耽誤時間。想著一路上吃了那么多苦,還剩不到一個小時的行程,哪里還顧及什么斑斕犬的肉,連忙拱手和端木,天賜告辭,轉身順著天賜指引的方向快速跑去。
“這畜生的肉,雖然發酸,以前打獵時,都是用來練習射箭技法,沒想到有一天還真的要吃它的肉。”天賜看端木身上傷勢不輕,主動把斑斕犬的尸體扛在肩上,兩人繼續趕路。
“端木哥,如今到處都是妖族,獸族,必須要找個合適的地點隱藏才行。不如咱們返回神靈山,哪里被獸族搜過,它們應該不會在去哪里。”
端木點點頭,如今天賜雖然弓射一流,可苦于對精靈女王發過誓,不能使用這種技術。以后的生存都是個難題,自己要留在他身邊,多少有個照顧。
天賜對四周地形較為熟悉,連忙帶著端木趕到一處僻靜的山谷,那里不僅有樹木遮掩,還有一條小溪流淌。
來到地方后,天賜把斑斕犬尸體放在地上,扒皮放血割肉,又撿來干柴燒烤肉。
這一頓,算是端木被抓走后,吃的最美最飽的一頓。至于斑斕犬的肉質發酸這點問題,在端木眼里已經不算問題。
有肉吃,有小溪可以洗澡,還有草叢可以躺著,端木這些天的疲憊,在躺倒后所有的倦意一下子都涌上來,迷迷糊糊中就沉睡過去。
這里雖然安全,可半夜在野外放火,一旦被獸族,妖族發現,就知道有人族出沒。
天賜把火勢減弱,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少許,用來地方夜間出沒的其他野獸。一旦情況右邊,只要猛的一吹氣,篝火又會熊熊燃燒起來。
天賜從心里是希望能和端木在一起,有了端木,至少有人可以搭弓射箭撲殺獵物。自己就少了很多后顧之慮,可端木拼死逃出獸族大牢,主要還是惦記家里的老婆孩子。自己要是把端木留在身邊,固然方便了自己,可卻間接拆散了人家家庭。現在端木的老婆還不知道他死活,孩子整天哇哇大哭喊著要父親。
天賜一夜沒睡,第二天一大早連忙叫醒端木,兩人簡單收拾后繼續趕路。
端木對四周環境不熟悉,可天賜心里清楚,如今他們不是朝神靈山的最佳方向進發,而是朝著端木老婆孩子所在的精靈領地方向走去。
昨晚天賜一直沒閑著,把斑斕犬的肉全部清理干凈,按照一個人的食量,這些肉也夠他吃上一陣子。至少短時間內,天賜不用為食物短缺煩惱。
“咦,前方好像有不少果樹,聽說精靈戰士最喜歡爬在果樹上執勤。”端木看的蹊蹺,可又知道天賜不能靠近精靈領地,便有意要避開。
“端木哥,嫂子和你家娃子,就在前面的精靈領地,我是特意帶你過來的。”天賜拍著端木的肩膀淡淡一笑。
“這怎么行,你如今一人,還發了什么毒誓不能使用弓射,這不是逼著你打不到獵物活活餓死嗎。身邊在沒我,你怎么辦。反正他們娘倆活的好好的,我不去。”端木嘴里說著不去,可眼睛卻死死盯著領地方向。
“端木哥,要不你進去先看看嫂子他們,我在外面等你。”天賜看端木堅持,只能出此下策。
“那說好了,我進去看看他們娘倆一會的功夫就出來。”端木一聽大喜過望,連忙拉著那你朝領地方向狂奔過去。
接近領地還有十來米時,天賜主動停了下來,自從昨天的事情傳來,估計各大精靈領地內的精靈戰士和人族都得到了消息。天賜不想讓這些人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拍著端木的肩膀示意他趕緊過去。
端木沖著領地跑去,不時和在樹上的精靈戰士打招呼。精靈戰士一看端木的打扮,就知道又一個從獸族那里僥幸逃脫的人族來投靠,也沒搭理他,任由端木闖了進去。
端木一進入精靈領地,扯著嗓子大呼小叫起來。其余人族一看,早已司空見怪,好事者湊到跟前,詢問端木家屬的姓名后,跟著四處打探起來。
“是父親來了。”一個蹣跚學部的呀呀孩童,聽到自己最熟悉的聲音后,扯著母親的褲腿,就跑了出來。
“小心別摔倒了。”端木一看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老婆孩子,三人圍在一起高興的痛哭流涕。
剛見面又要分別,端木雖然于心不忍,可不回到天賜身邊,天賜沒人照顧。
“你就是端木,老實呆在領地吧,在你前腳踏進領地后,天賜就跑了。”還沒等端木說出口,有精靈戰士過來告訴端木。
“天賜,你這是何苦。”端木嘆息一聲,摟著老婆孩子朝營地走去。
天賜此刻正抓緊時間趕路,上次離開神靈山時,山洞里還有儲藏了不少糧食。有了食物保證,但路上還要提防獸族,妖族的襲擊。
沒了精靈弓箭,讓天賜心里開始琢磨,能不能練習別的技法,可以一舉擊殺獸族,妖族大怪物。
自己是向精靈女王保證,不使用精靈族的五輪秘術。可這五輪金,木,水,火,土,之法也不是精靈族獨創。人族在更早的年月里,就有了對這五輪陰陽替換,彼此制衡,相生相克的法術有了記載。
漸漸的,天賜的腦海里有一個模糊的概念,希望能獨創一套以五輪金木水火土為基礎的新的功法。可以摒棄借用弓箭才能發揮的短處,無論何時何地,只要熟練掌握,就能輕易發出致命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