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有成說:“我能那么傻?總該給你留足面子吧。”
“那你是咋跟他們說的?”
“我跟他們說,你病情已經好轉,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用不著再跑那么遠的路去探望了。”馬有成像模像樣表演著。
說話,他舉酒杯喝了一口酒。
“那就好……那就好……”孫常果表情輕松下來,舉杯招呼王香草一起喝酒。
馬有成再吃過一陣子菜,接著說:“常果弟啊,你說你這一陣子是咋了?遇到倒霉鬼了不成?”
孫常果悶著頭,長吁一口氣,說:“誰說不是來。”
“先是兒子打人,差一點被抓進大牢;接著又是合伙裝神弄鬼騙人安裝防盜窗;接著又鬧出個跟王大慶老婆胡來這一出。就算是前兩件是你替人受過,可后面這事呢?那可是自己找難堪!就為了那點狗屁事兒,差點丟了性命,還惹了滿一身臊,值當的嗎?”馬有成毫不客氣地數落道。
孫常果喝干了杯中酒,嘆口氣,說:“是啊,這一陣子咋就這么擰巴呢?前兩件事,多虧著你給操心擺平了。沒想到,又出了這檔子事。”
“常果,你這么精明個人,這么就讓讓王大慶那老小子給抓到了呢?”馬有成借機窺探起了隱私。
孫常果苦笑著搖搖頭,望一眼王香草,然后說:“那天也該著要出事,連門都忘了關。”
“你是自找難堪,又不是個毛頭小子了,何苦那么猴急呢?竟然大開著門就忙活上了,不抓你才怪呢。”
“不過后來想一想,也確實有點怪,王大慶那個熊玩意很長時間都沒回家了,也不知道咋了,他突然就躥了進來,瘋了一樣,拳打腳踢的,我特馬魂三魂嚇掉了倆,要不是我跑得快,肯定得死在那兒。”孫常果說著,臉上竟然浮出了驚悸之色。
“這能怪人家嗎?”
孫常果沒了話說,端起酒杯,猛喝一口。
馬有成也跟著喝干了杯中酒,夾一口菜放進嘴里,邊嚼邊說:“當時覺得很嚴重,流了那么多血,還以為你小子玩完了呢。”
孫常果說我也以為自己沒救了,到了醫院后,醫生給清理了傷口,說只是踢破了皮肉,沒傷到命根子那兒。
王香草插話問:“那后來呢?”
孫常果說醫生給包扎了一下,打了幾瓶點滴,又開了一大包藥,就帶著回家了。
王香草說:“不對吧,我到醫院去看你,值班的大夫說是你情況很嚴重,已經轉到省城的醫院了。”
孫常果舉起杯,分別跟馬有成和王香草碰了碰杯,滿含歉意地說:“實在對不住了,連你們也欺騙了,來……來,這杯酒算是我向二位道歉了。”
馬有成不喝,問:“你先解釋一下王香草的問題吧。”
孫常果喝干了杯中酒,吧嗒了幾下嘴,苦笑著說:“給了一點錢,把醫生的嘴堵了,讓他們幫著遮掩一下。”
“怪不得呢,他們說得很認真,一點都看不出是在說假話,我半點都沒懷疑。”王香草說。
“切!還真是沒有錢做不了的事情。”馬有成跟一句感慨。
孫常果說:“你們是不是接下來該問我為啥要躲起來,謊稱去省城醫院了吧?”
馬有成說:“是啊,這才我最想知道的。”
孫常果說:“來,咱們再干了這一杯,我仔細講給你們聽。”
馬有成拉長了臉,呵斥道:“你這人,簡直是個滑頭,連喝酒也得講條件,我要是不喝呢?你就不講了對不對?”
孫常果搖搖頭,說怎么會呢,只是有個喝酒的由頭罷了。
馬有成一口喝了下去,然后對著王香草說,“喝吧……喝吧,你這幾天為他跑斷了腿,別說喝他杯酒了,就是喝金湯他也得給!”
“是啊,謝謝你了王香草。”孫常果表情輕松起來。
王香草說謝就免了,都是應該做的,你們喝你們的,我喝水吃菜就行了。
“不行……不行,這酒你必須得喝。”孫常果堅持道。
馬有成也跟著勸了起來,說看起來常果也是真心實意的,你就喝吧,別辜負了人家的一片心意。
還提議說,你喝完了這一杯,就減量,我們喝一杯,你跟著喝半杯。
王香草只得勉強喝了一口。
馬有成這才催促孫常果:“好了,酒也喝了,你說吧,到底為啥要編造謊言騙人?”
“村長,你話說得太難聽了,那咋叫騙人呢。”孫常果苦著臉說。
馬有成一瞪眼,“得了吧你,說你騙人已經夠客氣了,你那是在犯罪你知道不?一聽你快要不行了,差點把老子給急死了,連鎮上的領導都草雞了。”
“好……好,你說騙局就是騙局吧。”孫常果點頭應承下來。
“那你說吧,為啥要那么干?”馬有成喝問道。
“小聲點,別讓外人聽見了。”
王香草故意刺激道:“是啊,村長你這說話的語氣不對頭,有點兒像審犯人呢。”
“香草,你可別這么說,犯人犯人的,聽著犯忌諱。”孫常果朝著王香草擺擺手。
馬有成猛地來了一句:“說你是犯人一點都不過分!要不是有貴人相助,這時候你已經進去了!”
孫常果哭喪著臉嘟囔道我也沒了法子,被逼無奈。
馬有成問他怎么就被逼無奈了。
孫常果說當著真人不說假話,一開始也覺得沒啥大不了的,過去就過去了,可王大慶那個混蛋竟然跟我玩陰的,沒完沒了了。
馬有成說你勾搭人家老婆,擱誰身上都受不了,過分一點也可以理解。
孫常果說:“那是兩廂情愿,頂多算是道德敗壞,可他往死里打人性質就變了,那是犯罪。”
“常果啊常果,我見過臉皮厚的,可從來沒見過像你這么厚的。”
孫常果說他想不到那小子會那么惡毒,不但打我,還對他女人下了狠手。我得知實情后就改變了主意,想著法子報復他,就算不能把他送進大牢里,也得讓他出出血,無論如何不能放過他!”
馬有成問:“你想咋報復他?”
孫常果告訴他,謊稱病危轉院的目的,就是讓王大慶知道他闖禍了,事情很嚴重性,不但要被刑事責任,還要承擔經濟賠償。
馬有成說:“常果啊,你也太小瞧王大慶了,他可不是個善茬,不會輕易服軟的,更不可能給你賠償。”
“那是沒把他逼到份上,我后面還有更猛的藥呢!”
“啥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