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guī)矩,上官凝霜是知道的。 遇有拜訪山門的修行者,起碼都得派出四五名駐山弟子,詳細問清情況。 這,同樣也是一個巔峰門派,應(yīng)該做的。 一是提防意外;二是作為一個巔峰門派的基本禮數(shù)。 此際卻只來了一人。 這個扎著及腰蝎子辮的少女,身材高挑豐滿,皮膚白皙,明眸皓齒,堪稱是一絕色。 這姿色放在修行界,也絕對是數(shù)一數(shù)二。 只是她的紅唇,卻紅得妖異。 還有她十只纖指的指甲,長尖而黑。 這一搭配,不禁就使人有種生人勿近之感。 她的臉上掛著淡淡笑意,不緊不慢地朝著兩人走近。 而她的視線,在6羽身上流轉(zhuǎn)一圈之后,就停留在了上官凝霜身上。 “小妹妹,還未請教,你是哪門派的弟子?” 這聲音,就如風鈴般那么清脆,悅耳,而又不讓人膩。 上官凝霜還是一貫淡漠,“擎天教弟子。” “哦?擎天教?”蝎子辮少女眼睛一亮,隨即淺笑問道,“那又為何拜訪唐門,是有何事?” “治腦子。”上官凝霜回頭,瞥了6羽一眼。 順便扯了一下鐵鏈。 6羽這時才回過神來,咧嘴傻笑,“哦,對對對,我來治腦子的,你好漂亮啊。” “哦?是摔傻了,還是打傻了?”蝎子辮少女不管6羽,又問。 似是她的好奇心,相當之重。 聽罷,上官凝霜不禁皺了皺秀眉。 無論是摔傻,打傻,眼前這個少女又治不了,問那么多,不過是浪費時間。 想得更深一層,可能也是一種變相的為難。 但她還是如實答道,“打傻。” “被誰?” 這下,上官凝霜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取下酒葫蘆,抿了一口酒,才淡漠地道,“活~佛。” “哦?有點意思。”蝎子辮少女雙目微微一凝。 與此同時,她也不著痕跡地將雙手負于背后。 “不錯,你跟我來吧。”蝎子辮少女笑笑。 說完,就轉(zhuǎn)過身,背負雙手,哼著小曲,沿著山道走了上去。 “喝酒?又要打架啦?” 望著上官凝霜遞過來的酒葫蘆,6羽愣了愣,霍然就頻頻四處張望,警戒起來。 在他的印象里,唯有在打架的之前,上官凝霜才會給他喝酒。 而每一次喝完酒了以后,都沒有給他帶來太好的感覺。 要么被打,要么被砍。 “我們剛才被她下了毒,如果你不想死,那就喝兩口。”上官凝霜傳音冷道。 6羽撓了撓頭,不太理解,但還是結(jié)果酒葫蘆,狂灌了好幾口。 不管是不是要被打,但這個酒的確是合他的口味。 這山道蜿蜒而上,還在山腳時,走一圈或許是要幾個時辰。 如今在半山腰,走上一圈,時間已然縮短大半。 當然,這并不代表,兩人的目的地是在山頂。 而實際上,這若真有能治6羽之人,也無需上到山頂。 山頂,不是外人想去就去的。 她能帶著6羽走到半山腰,這恐怕已是唐門能夠給予的最高禮遇。 如她所想。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蝎子辮少女就偏離了山道。 三人,來到了一棟閣樓面前。 蝎子辮少女轉(zhuǎn)身,說道,“好吧,你們就先在這里歇息,等著門中長老前來,幫你這個朋友治腦子吧。” “對了,唐門的規(guī)矩你懂吧?”她突然問道。 “什么規(guī)矩?” “上唐門,救人命,不是不可以。”蝎子辮少女眼中,閃過了一抹狡黠,“但要交出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 上官凝霜微微一怔,左右也下意識地移向了酒葫蘆。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先考慮好,如果不愿,那就請下山,恕唐門招待不了。” 說完,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給。” 上官凝霜沒有遲疑,脫下了手中的儲物戒指拋了過去。 其后,就是手腕上的那一串戒指做成的手鏈。 接著,她躊躇了一下。 她最值錢的東西,除了這些儲物戒指,還有一樣物事,那就是腰間的酒葫蘆。 但也僅是躊躇了一下。 她就取下了腰間的酒葫蘆,遞了過去。 她直視蝎子辮少女雙眸,淡漠地道,“這是我最為珍貴的隨身物件,如今轉(zhuǎn)交于你,權(quán)當是為抵押,日后,我若是能尋到與之匹配之物,就來贖回。” 此時的蝎子辮少女,正在展開神識,察看戒指里的東西,忽聞上官凝霜有此一說,不禁就展顏一笑。 她回望上官凝霜,笑道,“小妹妹,你這酒葫蘆,我就不要了,你還是好好拿著吧。” 在蝎子辮少女眼里,這個酒葫蘆,并不是什么值錢的物事,只是一個裝酒的盛具。 不過話說回來,這還真只是一個盛酒的器具。 哪怕也有著儲物之用,蝎子辮少女也沒有奪人所愛的心思。 道理很簡單。 哪怕是換做一個人,也不會對別人隨身的酒葫蘆感興趣。 喝,大多數(shù)人都不想喝別人喝過的酒;用,也沒什么用。 這話一出,卻是使得上官凝霜輕輕松了口氣。 “嗯......東西不錯,你們就在這等著吧,我先走了。” 她輕輕地瞥了6羽一眼,就走了出去。 至此,這半山腰之上,唐門腹地,就只剩下她和6羽兩個外來者。 蝎子辮少女一走,上官凝霜也帶著6羽走入了閣樓。 這個閣樓,有五六十平,兩層,卻也足夠住了。 況且,兩人一路走來,風餐露宿,如今有瓦遮頭,亦是計較不了太多。 進去以后,上官凝霜淡淡地環(huán)顧一眼。 然后拔開酒葫蘆的酒塞,在不大的客廳均勻地倒了一圈酒液。 很快,這閣樓內(nèi),酒液那股特殊而令人舒坦的酒香氣息,就此飄散開來。 “傻狗,晚上的時候,你要是不想被蟲子咬,就不要跨出這個圈子,懂嗎?” “什么?不出去?”6羽皺起了一張苦瓜臉,說道,“萬一我尿急呢,也不準出去?” 上官凝霜的俏臉微微一紅,顯然她之前是沒有想到這點。 最終,她冷冷地道,“到時,你可以叫我。” 6羽愣了愣,卻是扭捏起來,“我......我撒尿的時候,有人在身邊,我怕撒不出來啊。” “......你要是不想死得那么快,現(xiàn)在就可以閉嘴了。” 她不再搭理6羽,而是盤膝而坐,進入了冥想。 而6羽則是無所事事,在這圈內(nèi)東逛一逛,西逛一逛,最后他也有樣學樣地打坐起來。 時間,悄然而逝。 天色也漸漸昏暗下來。 天一黑,6羽就趴在地板上呼呼大睡了。 這半個月,他也沒有好好睡過一覺。 ...... 如此,天明。 晨曦堪堪破曉,外頭就傳來了動靜。 這動靜一起,上官凝霜就睜開了雙眸。 她站起身,走了上去,剛一打開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前的蝎子辮少女。 蝎子辮少女輕笑地道,“小妹妹,昨晚休息得好不好?我這不是不放心你們,所以天一亮,我就過來了。” 說著,她走入了樓閣之內(nèi)。 卻絕口不提昨日下午,她應(yīng)允上官凝霜之事。 她走入之后,就施然坐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將佩戴在手腕上的那串手鏈,搖得嘩嘩響。 聽罷,上官凝霜也是淡漠一笑。 “這間房子,遍布三百六十多種劇毒,這么安全,我自然是睡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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