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洪文宗和洪武,就是兩個修行體系的代表。
他們二人孰強孰弱,還真不好分。
這么久以來,6羽一直在修煉橫練之法,其他洪門的絕學,從未接觸。
突然,洪武就叫他跑了。
這不跑不知道,一跑就讓他現了問題,這以外為主的修行方向,或許肉骨強悍,但耐力也太不堪。
所以下意識的6羽就想,絕對是哪里出了差錯。
否則洪武也不會有意叫他跑了。
可是,到底是什么問題?
6羽陷入了深思。
直至蔣漢義采摘了一些野果,還有裝了一袋水回來,打斷了他的思考。
“小師叔,這附近沒有炊事處,我們將就點吃吧。”
說著,蔣漢義把野果遞了過去。
6羽點點頭,眼前環境所限,對于吃的也計較不了那么多,能有一口吃的最好不過。
雖說洪門的宗門,囊括了這方圓千里,門下弟子多達兩萬余人,卻不是哪里都能看得見炊事處的。
吃了點東西,也恢復了些許體力,6羽支起身體,繼續跑了下去。
隨著距四大主峰漸遠,山路更是荒僻。
甚至是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
入目所見,是看不盡的雜草以及亂石崎嶇。
這是因為洪門宗門的布局所致。
四大主峰,屹立于洪門勢力范圍的中心位置。
對內,是內門弟子的修煉重地,對外,則是一圈寬約兩三百里的真空地帶。
再往外頭一些,就是外門弟子的別院,以及管事長老,抑或是主事長老,執法長老管轄的地方。
因此,6羽和蔣漢義往外跑了上百里路,就到了這一片真空地帶。
再說洪門的勢力范圍,乃是由林林立立的峰巒組成,除了被清理出來的山道,哪里又有什么好道可走。
至于這種奇怪的布局是如何造成的,其實并不難想。
外門弟子,以及洪門長老的住處,圍繞在宗門四周再平常不過。
這可充當宗門的一道最重要的防線。
那些外門弟子,種植勞作,開墾荒山,飼養肉食,以供洪門諾大一個門派的正常運轉。
而再往里,就是這片真空地帶了。
它的存在是不少或缺的,它能在宗門抵御強敵時可充當個緩沖區,也能很好地隔絕外界對內門弟子的影響。
因此外門弟子,不可能出現穿越這幾百里,抵達內門重地,而內門弟子通常也極少外出。
哪怕是外出,也有飛行異獸騎行。
見狀,6羽苦笑不已,這崎嶇山路,雜草和藤蔓遍布,別說是跑,就連攀爬,都需消耗極大的體力。
蔣漢義望著前方似是綿綿無盡的山脈,心中不由悚,“小師叔,不然我們還是回去吧?”
“廢話!”
想了想,6羽說道,“這么吧,你在前方幫我開路。”
“什么?”
被6羽橫了一眼,蔣漢義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沖在了前頭。
道,給踩出來了,也只是好了一些,依舊寸步難行。
好不容易爬上一座山,在朝著山下跑的時候,難免會被藤蔓或是亂石絆倒。
那時,6羽只有雙手抱頭,骨碌碌地往山下滾。
要不是修煉了橫練之法,一身筋骨皮硬厚,就這滾上一滾,都得讓6羽吃一壺了。
“嗎的!”
而6羽除了爆上一句粗言污語,也是無可奈何。
轉眼,一日便過。
夜幕將至,6羽用一些藤蔓和雜草,搭建一個堪堪能遮擋夜露的小棚,就此過夜。
蔣漢義學聰明了,由于他在前頭開路,順道就采摘一些野果,或者獵取兩只野兔就地燒烤,等著6羽跟上。
隨吃隨跑。
篝火,明滅不定。
蔣漢義坐在篝火之前,望著6羽似是不知疲憊似地,開始了修煉橫練之法。
經過了最開始時的驚詫,此時他的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復雜。
可以確定的是,他的這個小師叔的確是個修煉狂人。
然而,以他的經驗來看,這完全是找虐,修行不是要看有多勤奮,而是要掌握方法才能看見成效。
這整整三個月,6羽的成效在哪里?
除了肉骨的增強,其他一無是處。
打,蔣漢義自問不是6羽的對手,可是真要較量,他總不至于站著不動挨揍。
他要是躲閃,耗也能把6羽的體力耗盡。
所以在他看來,6羽的這種修行只是枉費功夫。
而且,還把他拖下水了。
他為了陪同6羽進行這場近乎鬧劇的修煉,卻丟掉了自己的修煉時間。
呆在山上多好?吃喝的也不遠,更有大把時間修煉,累了也有一張舒服的木床。
而在這里,吃不好睡不好,蚊子還多,他怎么修煉?
如果他可以留在山上,絕對不會跟著6羽在這受苦。
不過這個不滿,他放在了心底,盡管他再不滿,那也是不能說的。
他望了一眼身上,被荊棘劃成近乎柳條狀的衣服,只覺心有點堵,干脆躺下就睡了過去
天明。
6羽醒了,哪怕他是在凌晨四時入睡,卻由于橫練之法,精力充沛。
“走吧,幫我開路。”
望向依舊睡眼惺忪的蔣漢義,6羽笑了笑。
對此,他還是抱有一些不好意思。
蔣漢義干笑一下,也便朝山下沖了下去,他沖得很快,一條道也被踩踏出來。
第二步修為,在修行界不足一提,可是放在俗世,那就等同于打通了任督二脈的高手。
當然,蔣漢義能跑得這么快,這么毫無壓力,也是習得了洪門的輕身之法。
他下山以后,并不停頓,而是朝著前方的一座山疾沖上去。
而6羽則是遠遠地跟在他的身后奔跑,不出半個小時,蔣漢義又跑上一座山以后,就沒了蹤影。
對此,6羽只是嘿嘿一笑。
洪武的修行方向是以外為主,那自然是要把自身肉骨修煉至無敵。
而他并非體能太差,就更不存在體質上的問題。
蔣漢義是習得了輕身之術,他卻是要以這種方式錘煉肉身。
兩者的不同,就無所謂一較高低。
當然最大的可能,是他還未掌握其中竅門。
他堅信一點,洪武讓他去跑,絕非是心血來潮,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為他制定的修行計劃。
三十里。
五十里。
還是五十里。
6羽出現了大腦轟鳴,整只肺都似要爆炸的不良癥狀。
“不行,昨日也是跑了五十里,若不再遠一些,豈不是說看不見修煉的效果?”
6羽已經氣喘如牛,汗流浹背。
每一次邁開腿,雙腳都如千鈞之重。
每一次落腳,他都感到快要散架的身軀,都抖上那么幾抖,全身顫震。
就快要陷入昏迷之際。
陡然,6羽的腦海乍現一道靈光。
如一道刺目閃電,撕開了眼前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