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方天寶領(lǐng)著孟萋萋左拐右拐,一路上對高府的景色指指點點,像半個主人似的對著孟萋萋介紹著府里的一草一木。
“看見那株新粉沒有?高老夫人六十大壽的時候我父親拖人從西夷重金買來的。”在方天寶第十一次指著園子中的一朵牡丹唾沫橫飛的時候,孟萋萋終于忍不住了。
“方公子,您不是要去找高夫人解釋貢品的事嗎?您若不去的話,我還有事就先回了。”
孟萋萋說罷,轉(zhuǎn)身就想原路返回。方天寶連忙攔在她面前:“孟姑娘別誤會,高夫人乃小生姑媽,故而小生多次出入高府,此次不過是想盡地主之誼,帶姑娘看看這園子里的奇花異草罷了。”
高蘭的媽媽是他的姑媽,高蘭又跟他有婚約,這復(fù)雜的關(guān)系孟萋萋實在搞不清楚也不想搞清楚。
便依然冷冷道:“多謝公子好意,花也看了,想來高夫人作為你的姑母,是不會責(zé)怪你的。”
孟萋萋福了福身,趕忙快步離開。
方天寶情急之下,竟伸手抓住了孟萋萋的手腕。
孟萋萋下意識握上腰間寶刀,方天寶竟不著痕跡的抬手將出鞘的刀柄又推了回去。
倆人僵持下,方天寶望著孟萋萋有些驚慌失措的絕美面孔,似是友善的笑了笑:“孟姑娘,小生未曾得罪你,你怎么就對小生如此避如蛇蝎呢?”
孟萋萋沒有注意他說的話,只緊緊看著他一雙幽深的眼眸。她心里微驚,剛才方天寶的身手明顯是練家子,但從高府下人們這幾天的談?wù)搧砜矗@個方天寶分明應(yīng)該是不學(xué)無術(shù)的軟腳蝦。
剛才孟萋萋下意識的要抽出刀來,卻被方天寶更加敏捷的身手制止住。若說方天寶半天武功都沒有,孟萋萋是決然不信的。
他倆離的有些近,只聽得方天寶壓低聲音道:“孟姑娘,我并無惡意,你我各取所需,誰也不要礙著誰的事,你說好不好?”
孟萋萋抬眼看他:“此話何解?”
方天寶露出一口白亮的牙齒,笑的十分和煦:“我不想與高蘭成婚,你不想高蘭接近你的相公,這難道不是各取所需?”
孟萋萋猛的推開他:“誰是我相公!?”
方天寶攤了攤手:“不就是前幾日跟你一起來的那個男人,雖說是京城富賈,但看穿著打扮,怎么著也排的上皇親國戚的名號。”
孟萋萋啞然,沒想到以草包著稱的方天寶竟有如此識人眼色。
“他不是我相公,我只是他帶來的一個婢女。”沉默許久,孟萋萋只憋出這么一句話來。
方天寶有自己的目的,他才不會關(guān)心盛嘉彥跟孟萋萋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只見他走近孟萋萋兩步:“高蘭喜歡你家公子,所以前幾日她總是有意無意的跟我提及你,想讓我纏著你,之后我便找你了,但對你實在沒什么惡意,你也不用擔(dān)心。”
“既然你知道她的惡意,為什么還要順著她的心意做?”
方天寶微微一抬手,驚走一只停在孟萋萋發(fā)簪上的彩蝶。他們倆現(xiàn)在的站姿,離得遠(yuǎn)了看還以為是方天寶在刻意討好孟萋萋。
“她算什么東西?”方天寶眼里劃過一絲嘲諷,“我是順著我自己的心意,畢竟跟美人同行,有何不可?對我百利而無一害啊。”
孟萋萋頗有些無言以對的看著他。
方天寶現(xiàn)在的樣子真像個有文化的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