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這種感覺,林嘯加快上山的速度。
太平山海拔不算高,穿過一片林間小徑,正要往上繼續走去,無意間瞥了一眼旁邊正蹲著身子喂貓的一位老者,頓時停住了腳,臉上浮現一抹狐疑。
前面,一位穿著樸素,十分普通的老者正喂著一只腿上纏著白色繃帶的橘貓。
他身前的橘貓十分溫順的舔著小面包。
“老爺子?”林嘯看著老者,走近那種懷疑徹底被證實。
眼前喂貓的老者和在百草堂遇到的那個老人,長相簡直一模一樣。
老者不為所動,繼續撫摸著橘貓毛茸茸的毛發,像是沒有聽到。
林嘯不相信世上有這么湊巧的事,于是又上前了一步,輕聲說道:“拂塵清凈事,自在逍遙佛。是你嗎老爺子?”
他喊的這句話,自然是那天在百草堂,老爺子親口告訴他的一段話。
聽到這寥寥十個字,老者表情微微一變,抬起頭正視林嘯。
林嘯剛好低下頭,目光望向老者投來的眼神。
“老爺子?”林嘯微微驚異,幾乎只是一個簡單的對視,他便感覺出,眼前的老者絕非百草堂的老爺子,是另外一個人。
而且,這名老者的眼神之中展露銳意,是一位高人。
“這句話是誰告訴你的?”老者緩緩起身,用手捋了捋衣角,淡然自若的看著林嘯。
“抱歉打擾了,我認錯人了。”林嘯深深看了眼老者,歉意一笑,轉身便要離開。
“看來他還活著,也罷,既然是他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小友,你稱我為姑蘇先生便可。”一身普通道袍,穿著樸素平常的姑蘇先生露出一抹淡笑。
聞言,林嘯回身仔細端詳姑蘇先生,不由心生詫異。
“我想,這囊括整個太平山的靈陣便是姑蘇先生布下的吧。”
姑蘇先生笑而不語,心中卻是微驚。
這靈陣,是他十幾年前曾布下的,消耗巨大,囊括整個太平山,甚至方圓幾百米的區域,都能感受到這充沛的靈氣。
雖然姑蘇先生沒有說什么,但林嘯已經感到了震撼。
山里的老頭子曾經講過,道法布陣,分為小型陣法,大型陣法。
小陣普遍就是昨日云游道長施展的陣法,即便是乾坤陣的幾百米區域,也只能算是小型陣法。
而姑蘇先生布下的靈陣,囊括整個太平山,才是真正的大型陣法。
從老頭子的嘴里,他還聽說過,古代武道盛行時期,甚至有人布下天陣,籠罩數百公里。
不過,他自然不相信,數百公里的陣法,那簡直是開玩笑。要知道,布陣是需要消耗巨大的真氣,即便是一般宗師都扛不住那種消耗!
“小友可是要上山啊,不如隨我一同?”姑蘇先生淡淡笑道。
“不勝榮幸,老先生。”
就這樣,林嘯跟著姑蘇先生朝山上走去,一路上,林嘯才見識到什么是高人,而像姑蘇先生這種高人,多是選擇這種僻靜的修煉場所,不喜歡入世俗。
凌霄道觀。
道觀條件十分簡陋。
“姑蘇先生,你是說那位老爺子是你的弟弟?”
得知真相,林嘯目瞪口呆。
姑蘇先生泛起一絲苦笑:“沒錯,都是一些陳年往事,今天還好遇到小友,知道我那個弟弟還活著,我這提起來多年的心,也終歸可以放下了。”
林嘯笑了笑,開口詢問:“姑蘇先生,我可以向你請教一些關于道法,靈陣方面的事嗎?”
姑蘇先生一甩衣袖,席地而坐,不遠處的一方鼎爐燃起裊裊青煙,整個道觀頓時充滿盎然生氣。
“有何不解,盡可開口。”姑蘇先生淡淡說道。
隨后,林嘯將心中的困惑都問了出來。
姑蘇先生也看在自己兄弟的面子上,將一些簡單的道法心得告訴了林嘯。
說話間,姑蘇先生打量了眼林嘯,卻發覺了一絲詫異,卻并未說出。
……
轟隆!
太平山,山腳下。
四五輛薛家的豪車停靠在山腳下,薛雄三人走下車,看向山頂。
“薛家主,我師父就在山頂的凌霄道觀靜修,我們現在就上山!”云游顯得急不可耐,火急火燎的就要朝山上走去。
薛雄頓時拉住他:“你師父在靜修,我們這么打擾恐怕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我是師父的親傳弟子,有人辱我,那就是侮辱整個師門!”云游氣沖沖的說道,便自顧自的往山上奔去。
薛雄父子沒辦法,只能跟著云游往山上的凌霄道觀奔去。
云游本就修煉道法,雖然不是武者,但也有真氣波動,所以平均海拔幾百米的太平山,登起來毫不費力。
不過,薛家父子就沒那么好受了,臉紅脖子粗,粗喘著大氣。
“云游師傅,你慢些!”薛雄喊道。
云游卻沒把薛雄的話放在心上,幾個呼吸間,便來到了凌霄道觀的門前,剛要進去,腳還沒踏進去,往道觀里瞟了一眼,只見,道觀上空青煙陣陣,頓時收回了腳,在旁邊老老實實的站好。
“怎么了,云游師傅?”薛家父子被云游整的有些懵,這不是都到門口了嗎,怎么不進去了?
云游連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我師父在接待貴客,我們在等著,你們放心,只要我師父出手,那姓林的小子就只有死路一條!”
“好,全聽云游師傅的!”薛雄說道,隨后便站在一旁。
而道觀內,通過這一番對話,林嘯也大致的了解了道法和陣術。
臨走,姑蘇先生似有深意的問道:“小友,你是北蒼門的弟子?”
“北蒼門?”
林嘯微微一愣,隨即搖搖頭。
他是修煉北蒼訣,但從來沒聽說過什么北蒼門,想來肯定是姑蘇先生記錯了。
“呵呵,沒事,如果有機會,幫我轉告一聲他,當年的事,他沒有錯,錯的是我。”
姑蘇先生突然帶著一絲傷感的口吻說道。
“我會的。”林嘯凝重點頭。
雖然不知道兩個人發生過什么,但從姑蘇先生眼中的真切,他也能看出來姑蘇先生的真情流露。
說完,姑蘇先生走到道觀后院的一顆梧桐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