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到底是什么？”張燁問道。

　　雅母緹絲看著張燁，所以縹緲：

“如果說您和各位至高神是創世神的意念，那么神界，就是創世神的善念，而至暗……便是創世神的惡念。”

　　“創世神……也會有惡念嘛？那他為什么要創造出我們？創造出無數個大世界？”張燁微微恍惚。

　　“還記得您曾經跟我說過，神，其實可以是人。”雅母緹絲說道：“您說，傳創世神其實也是人。”

　　“因為他孤單了太久，所以才想會創造出各種各樣的生命，各種各樣的世界。”

　　“他其實和我們一樣……”

　　“他用他的力量，他的善念，創造出了一個個世界，一個個種族，同樣，他也會把不滿意的世界，不滿意的種族，徹底抹除。”

　　“毫不留情。”

　　“因為創世神的情感，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極端的存在。”

　　“后來創世神死了，善念凝聚成了神界，意念凝聚成了各位至高神祗，而他的惡念，就匯聚成了至暗。”

　　“至暗會遵循創世神生前的意志，將他創造出來的一切事物徹底抹除！”

　　“沒有人，沒有神，能夠阻止它，如今，已經有太多世界被至暗吞噬，只剩下了這個大世界和與其連接的小世界。”

　　“神界守護著這個大世界，因此至暗想要抹除這個世界就只能先抹除神界，于是……神界的災難來臨了。”

　　“連眾神都無法抵擋至暗嗎？”張燁眉頭皺起。

　　雅母緹絲苦笑：

“那是創世神最直接的力量體現，傾盡眾神之力，也無法抵擋，而且……神界的眾神安逸太久了，他們已經忘記了死亡的滋味。”

　　“所以他們畏懼了……我也畏懼了，我們都畏懼了……”雅母緹絲搖搖頭，淚水從臉頰滑落，卻消失不見。

　　“我們不想就這么死去，就將希望寄托于神界最強者身上。”

　　“您身上。”

　　“我們協商將全體神明的力量強加在一個神軀之上，這樣眾神之力凝聚到巔峰，可以暫時擊退至暗，只是……除了您，沒有神能夠承受眾神的力量。”

　　“但即使是您，在接受了那么龐大的力量后，身軀也必然崩潰消散。”

　　“如果那么做了，就相當于讓您去赴死……”

　　“我們確實那么做了。”

　　“當時……只有邪神一人擋在神殿之前……”

　　“后來，您為了守護神界也真的那么做了，您擊退了至暗，神軀崩散。”

　　“為此邪神直接失去了理智，勢要毀滅神界，我們不得已，只好將她封印在了黑暗之地。”

　　“我們愧對您，也愧對邪神，我們犯下的錯連自己都無法原諒。”

　　“所以……”說到這，雅母緹絲手輕輕一揮。

　　整個神宮震蕩起來，隨后，一抹金色血液從神宮深處飛出。

　　“您的一絲力量我一直守護著，而如今您歸來了，我卑微的使命也已經完結。”

　　“神王大人，雅母緹絲在此懇求您，剝奪我的神權吧。”

　　“我已無臉面活在您存在的世界。”

　　張燁沉默著，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是這樣啊……”

　　“原來神也怕死么……”

　　“神和人……原來沒有區別啊……”

　　“好吧，既然你想，我滿足你。”張燁看著雅母緹絲，震聲說道。

　　“不過我告訴你們，這一世我不再是神王了，心胸也沒那么寬廣仁慈！”

　　“所以……”

　　“到時候，你！你們！必須回到我身邊！哪怕便成凡人，那你們也得給我回來！”

　　“十二個至高神，一個不能少！”

　　雅母緹絲睜大眼睛，看著張燁，淚水如斷了弦的珍珠掉落在地。

　　“我們不配……”雅母緹絲呢喃道。

　　然而張燁卻強勢打斷：“不配也得配！”

　　雅母緹絲一愣，隨后露出溫婉的笑容，如春暖花開，充滿了喜悅與生機，而她的身體則緩緩消散。

　　“謝謝……謝謝您……”

　　“生命之神——雅母·緹絲……”

　　“拜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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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母緹絲消失了，張燁的淚水再也止不住地流淌而下。

　　他捂著心口，痛苦劇烈萬分。

　　親手剝奪了雅母緹絲的神權，就相當于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心愛之人啊，那樣的痛苦讓張燁幾乎快要瘋狂。

　　“啊啊啊！”張燁猛地跪地嘶吼起來，身上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紅光，而他的雙眸則變成黯淡的紅色，透著一股暴虐。

　　“呵呵呵……”

　　嘶吼過后，便是陰郁的笑聲。

　　笑聲在神宮內回蕩著，他狀若瘋魔，仰起頭大笑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