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遠不如老婆想得開,只是忐忑著,讓人把扈三娘抬到轎子里,載到船上,上山去了。
他也問朱貴:“剛才你說這個女子,是給我們天王哥哥做媳婦的對不對?真若是那樣,也許只有天王哥哥才能降得住。”
朱貴說:“我也是聽風瞎猜的,宋公明哥哥安排你給他家太公送了去,你就聽命送去吧。他們既然這樣安排,定有道理,我們不必亂說為好。”
宋太公在南坡一處向陽的小院,他平日里不喜歡熱鬧,只是在南坡上種種菜,釣釣魚,過著自己的小日子,原來宋江在山寨時,每周從山上下來一次,給他送些油肉,兩人共同語言也不是很多。
朱武頭一天晚上已經到了宋太公這里,給他說了個大概:這個女子,對于梁山來說,非常重要。按宋公明哥哥的安排,先把她送過來,認你做干女兒,而后等他回來再作道理,云云。
宋太公耳朵有些背了,他本來對于梁山生活沒什么好印象,覺得一幫子土匪,打打殺殺,只是做些上不得臺面的事情。但又有什么辦法呢?自己原來的老家是待不下去了,只能跟著自己這個“大逆不道”的兒子上了梁山。
現在的問題是,關鍵這個兒子還做了強盜的頭領,自己就是強盜頭子的爹了。心里不滿歸不滿,但現在的小日子還過得不錯,每日里好酒好肉,有人侍候,這么一大把年紀了,還能怎么樣?至于名聲啦,道義啦,也還拋到一邊去。
看朱武滿臉堆著笑,說給自己送來一個干閨女,老頭也不太在意:“好啦好啦,你們愛怎么著就怎么著吧,我還得釣魚去……”他不像某些人,對待干閨女遠比親女兒更上心。
朱武讓人在宋太公小院旁邊,又打掃出幾間閑房。他知道來的這個女主兒不是一般人,又在新房子旁邊駐扎下幾個帳篷,讓張清夫婦帶了自己的人馬過來住,也是為著圈限扈三娘。
等到中午時分,一頂紅呢暖轎,把個扈三娘抬了過來,一直抬到新布置好的房間前面。朱武等了半天,還不見人,于是親自到轎前問一句:“這是怎么了?”
孫二娘正和張清兩人嘀咕著什么,看到軍師來問,也只好過來答話:“我說軍師,您過來看看,我們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剛才在船上時還是好好的,我都摸過幾次,喘氣兒可勻實著呢,怎么現在成這樣了?”
朱武聽著納悶,趕緊近前來看,孫二娘給他揭了轎簾,等他定睛看時發現里面的扈三娘已經死了——身上還綁著一道道繩子,身體斜歪在那里,頭垂到一邊,臉面白里發青,眼睛半閉著,沒有生氣。
朱武大驚:“這到底怎么回事?快把她身上的繩子解開。”
孫二娘有些猶豫,她一方面害怕,一方面也有些擔心:萬一這個扈三娘是假死,繩子一解開,身邊這些人哪能攔成住她?
她又伸手去扈三娘鼻息處探了一下,還又去她心窩處摸了摸,對方體溫都在漫漫消失,這下真的有些慌了,趕緊卻解繩子。
張清退到一邊,給朱武施禮請罪:“軍師,是我們失職,請您責罰!”隨著,他把路上發生的事情大概又說了一下,自己也是迫不得已,給她用了迷藥另加迷魂藥。
那邊孫二娘突然說:“要不,弄碗涼水來噴一下,看能不能醒過來?”
朱武擺手:“不要,快去請安道全先生來看一下。快去。”
手下小兵得令,撅著屁股往山上跑。安道全也沒有在大營里住,此人過著半人半仙的生活,平時在后山的斷石崖處,三棵松旁邊有個陰陽洞,就在那里住著,也煉些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