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茂生的獠牙堪堪已經咬到二長老窩福圖的后頸,突然后者一聲巨吼,白色的頭顱一晃,猛地現出一個狼頭來。
二長老的身子被鎖住不能動,狼頭卻猛地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由向前,突然變成向后。
白色狼頭張開血盆大嘴,朝魏茂生就咬,饒是他反應神速,猛地后仰,從二長老的后背上彈射出去,自己的左臉還是被狼牙撕出一道深溝。
他還沒有站穩腳跟,又一聲怒吼從地面上爬出來。原來大長老也變身成白銀狼身,掙脫腳下的血黏物,正貼地向他撲過來。
魏茂生急忙起飛,卻被大長老一記狼牙拍過來,把他斗篷翼裝撕開一個大口子。
這家伙再也無心戀戰,身子在半空里歪斜一陣子,好容易控制住身型,撲扇著破斗篷飛走了。
看他落荒而逃,兩位白銀長老才長出一口氣。適才最后苦戰,逼他們現出戰狼本身,這已經是強弩之末,魏茂生再有幫手出現,勝負還真的難說。
兩人從一片血污中拔出腳來,往前進發,現在的第一要務,不是去尋那個妖僧摩尼,而是要找點水把身上的污血洗一下。
這東西太惡心人了,腥臭難聞不說,又黏粘討厭,粘在黃金甲上,斧盾上,使他們束手束腳,戰力大為降低。
兩人從小樹林里出來,四下轉轉,看有沒有洗手間之類,是啊,不管他們這里是什么鬼怪神兵,還能不上廁所嗎?
找來找去,洗手間沒找著,到是你發現一眼泉水,正從一棵老松樹下流淌出來。
兩位長老大喜,走過去,四周看看,沒有衛兵埋伏。老大警戒,老二先洗,他把戰斧和手盾先在泉水里泡一下,上面的血污很快已經清潔。
而后跳到泉水中把沾到黃金甲上的血污也沖洗干凈。
洗好之后,老二警戒,老大去泉水中沖洗。
二長老窩福圖正在水邊警戒,耳邊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唱歌。
唱的什么聽不清楚,但那歌聲卻極為柔美動聽。好似是從天邊去際中傳來,又似從極深的地下傳出來,再細聽時,又似逆著泉水溪流而來。
老二有些呆住了:這歌聲實在太動聽,如同一股無形的泉水,從他的耳朵里沁進去,透入心脾,散滿全身。
他的腳步已經身不由己的朝歌聲處過去。
老大剛剛洗完斧盾,還來不及擦洗身上的血污,發現老二窩福圖的異樣,他大驚,急忙從水中跳出來:老二,你要做什么去?
老二窩福圖聽不到大哥的呼喚,還順著河邊往前面走去,他越走越快,漸漸跑起來,他現在只有一個心念:誰在唱歌?我一定要找到她。
老二窩福圖順著河流在前面跑,老大在后面追,前面跑得快,后面追得急,轉過一堆亂石,水面突然寬闊起來。
歌聲驚鴻一般,突然嘹亮一聲,驚云裂帛一般,又突然消失了,只剩下余音裊裊在水面上蕩漾。
河岸對面一個紅衣女子,正坐在岸邊一塊青石上,她赤了腳,用腳尖拍打著水面,一襲長發,如瀑布般從頭上傾泄而下,披滿全身。
兩位長老抬頭正看到對面的女子,都不禁呆住了。
那女子也朝他們瞟過一眼,輕啟朱唇,像唱歌,像嘆氣,聲音像一種融化劑,把人的骨頭都化掉了:兩位長老,來此有何貴干啊?
大長老覺出勢頭不妙,急令老二:閉視聽。
他們狼族的視聽能力要比平常人高出幾倍,但現在卻成了致命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