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這是那些報社編輯的資料?”言卿拿起文件中的一張。
時霆喝了姜湯,雖然入口辛辣,但是到了胃里一暖,卻是格外舒服,他強打精神說道:“臺山的各大報紙能在第一時間刊登這條新聞,應該是接受了同一個人的消息。”
“我覺得對方不會輕易暴露自己,他給報社的投稿應該是信件之類的,報社看到這么勁爆的消息,自然會不遺余力的發表了。”言卿搖頭嘆息,“查這些編輯的話,應該不會有什么結果。”
“你說得對。”時霆只掃了一眼那份資料就知道這條路行不通,但他還是讓分局的人將這幾個編輯帶回了局里,爭取套出一點線索來,其次,對于這個編輯,他還另有用處。
時霆把資料放向一邊,他現在的頭有點疼,看到密密麻麻的字就更疼了。
“是不是不舒服?”言卿發現他眉頭緊鎖,似有不適。
“有一點。”
“那你還不去床上躺著。”言卿急忙把文件收了起來,“我已經寫了藥單讓金山去抓藥了,你一會兒吃了藥再睡一覺,等寒氣散出來也就好了。”
時霆也不想勉強,他走到床邊躺下去時卻不忘拉上言卿。
“你陪著我。”他拉著她的手不放。
言卿見他像個孩子一樣的粘人,于是拍了拍他的頭:“我不走,一會兒還要看著你吃藥呢。”
“一定要吃嗎?其實不吃藥,我明天也會好。”
“一定要吃!”言卿回答堅決,根本不給他耍賴的機會。
她抬手把被子向上拉了拉,又掖了掖被角,“陳醫生那里明天應該有結果了,我相信任何犯罪都會留下蛛絲馬跡,這個人連殺兩人,不會做得天衣無縫。”
“嗯。”時霆閉著眼睛,“我明天再去香蘭被殺的現場看看。”
他說著話,眼皮漸沉,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見他睡得沉穩了,言卿才抽出自己的手,輕輕將他的手放到了被子里。
她走出屋子時,金山正好也回來了,手里還拎著一個紙包,里面裝的是她想用的藥材。
“小姐,藥抓回來了。”
言卿接過來,“辛苦了。”
金山頓時不好意思:“這是我應該做的。”
“時霆有些頭疼,已經睡了,你若是無事就在這里守著吧,我去廚房把藥煎了。”
“好。”金山有些擔心,“少爺他沒什么大礙吧?”
“在外面凍了大半天,不生病才是奇怪,但是沒大礙,他的身體素質還是極好的。”
金山聽說時霆沒什么大礙,這才把心放了下來。
言卿和靜知來到廚房,屋里生了一個小碳爐,周圍似乎還有中藥的余香。
下人找來了一個煎藥的罐子:“剛剛給夫人煎過藥,這火還旺著呢,表小姐盡管用。”
“舅媽好些了嗎?”
“唉,還是那個樣子,怕是要病上一些日子了。”墨云華與墨向榮姐弟情深,哪怕這個弟弟是個混子,也不妨礙墨云華一心一意的對他。
下人退下后,言卿將拿來的中藥用清水泡上,泡好后放進藥罐子,用小火慢慢熬了起來。
晚上七點,言卿把煎好的藥端到時霆的房間,金山一直守在外面,見她過來,立刻起身道:“小姐。”
“時霆醒了嗎?”
“還沒有。”
“我去把他叫醒。”
金山打開門,推著言卿進了屋,又轉身出去關上了門。
言卿將藥放在一邊,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見他沒有發燒便暗暗松了口氣。
他不過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卻已經留過學,上過戰場,或許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經歷。
二十三歲,這本該是縱橫享樂的年華,他卻要背負比常人重上十倍百倍的擔子。
他在軍營中與李永起把酒言歡,回家后就生病臥倒,她若是沒有親身經歷,又豈能體會他的辛苦。
在沒有認識他的那些年月里,他獨自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她只是稍微一想,就心疼的厲害。
言卿忍不住濕潤了眼眶,手指輕輕撫平了他皺起的眉頭,似是感覺到了她的撫摸,他突然抬起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同時嘴里發出一聲呢喃:“言卿。”
“我在呢。”言卿湊近了一些,輕輕笑著。
他緩緩睜開眼睛,看到她漂亮的眉眼,一時間恍惚還在夢中一般,“我剛才夢見你了,沒想到真的是你。”
“你夢見我什么了?”
他彎起唇,眼睛里閃動著幾絲調皮,“不可說,不可說。”
知道他定是夢見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言卿也不跟他計較,“你先起來把藥喝了再睡。”
“又要喝藥啊?”時霆的樣子頗有些苦大仇深。
“我給你準備了蜜餞杏子,特別甜,你喝了藥馬上就吃一顆,保證不苦。”
時霆無奈而笑,“我又不是女子,喝了藥還得吃蜜餞,拿來吧,我喝就是了。”
言卿把藥碗拿來放到他手里,看著他皺著眉頭喝下去,這才放心的笑了。
“蜜餞杏子,真的不要了嗎?”言卿用小銀叉扎了一個蜜餞,在他眼前晃了晃。
“不要了,你吃吧。”時霆才不肯在這個時候示弱。
言卿當著他的面吃掉了蜜餞,不忘感嘆一聲:“真是甜呢。”
時霆想到自己一嘴的苦味兒,難免有些嫉妒。
“吃吧,面子這東西,該放下就得放下。”言卿叉了一個蜜餞放進他的嘴里,“我雖然不能吃你的苦,卻可以給你這份甜。”
說著,她忍不住抓著他的手,“時霆,我以前沒有陪著你一起受苦,但是從今以后,無論貧窮還是富有,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生死相隨,不離不棄。”
時霆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胸腔忽地一暖,忍不住就將她抱在了懷里,緊緊的摟住了。
第二天一早,言卿就來到時霆的住處。
她這一夜睡得不是很安穩,總怕他會突然發燒,可是礙于這是溫家,她也不能一直留在他的房間,只能拜托金山細細照料。
她跨進院子時,就見時霆已經穿戴好了站在門口,正在同金山說著話。
看到她,時霆便大步走了過來,笑著問:“起得這么早。”
“你,你好了?”言卿有些驚訝。
“嗯。”時霆看起來神清氣爽,“你的藥當真好用。”
她的藥固然好用,但這位的身體素質也是常人所不能及的,放在別人身上要進醫院的寒癥,在他身上不過就是一碗姜湯和一副藥。
“陳醫生那邊有消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