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比賽日就要決出男子重劍和女子佩劍的冠軍,小組循環賽后中國隊男子重劍的幾位隊員全部晉級單敗淘汰賽。
接下來的淘汰賽更加激烈。
時光和池遇坐在看臺上,為隊友加油的同時,也在觀戰中體會現場氣氛帶給選手的心理波動。
這不是中國隊員的主場,所以現場加油助威的中國人自然不會那么多,在這種情況下,運動員就要有極強的心理素質,和應對對方戰術的應變力。這是綜合實力考核下的歷練,也是成為世界冠軍必備的心理條件。
然而首個比賽日,中國擊劍隊并未獲得金牌,男子重劍和女子佩劍都沒有中國選手挺近決賽,這無疑是遺憾的,也給接下來的花劍和團體賽的隊員們帶來極大的心理壓力。
時光和池遇離開比賽場館,亞洲擊劍運動的整體水平都弱于國外,這也是不爭的事實,要想有所突破,還得需要付出百倍的努力。
擊劍項目一共有六個比賽日,第三個比賽日就是他們花劍,和最后一天團體賽。
花劍一直是中國擊劍隊的強項,這一塊,已經有了奧運會冠軍,這次的仁川亞運會,總教練更是對花劍充滿了信心。除了老將,池遇和時光算是新人,但他們的技術已經遠在老將之上了。
花劍被寄予厚望,池遇和時光雙保險,拿下冠軍應該問題不大。
第一個比賽日,在國內的溫暖和甄恬也都看了,雖然還沒到時光和池遇的花劍比賽,但擊劍這項運動,已然牽動了兩個人的心。
第一天比賽日,擊劍項目沒有金牌收入囊中,溫暖和甄恬也都覺得有些可惜了,本來看好的選手,居然也出現了失誤,看來賽場上的瞬息萬變,隨時可能改變結果。
兩人開始為時光和池遇捏把汗了,尤其溫暖,更是擔心時光的手傷,這一定會成為限制時光發揮的最大障礙。
甄恬拍了拍溫暖,說:“別想太多,我們去喝酒吧,提前祝賀兩人奪冠!”
溫暖笑了:“你這么心急啊,這也能提前祝賀?”
“我饞酒了,找個借口,萬一奪冠了不是更好。”
兩人剛出寢室門,正好洛雅和安好也回來,兩人參加了一個Coser的聚會,兩人難得志同道合,這也算緣分使然。
看到兩人,甄恬就說要出去喝酒,有同去的就跟上。
洛雅當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安好也贊同,于是四個女生嘰嘰喳喳往樓下去。
溫暖喝不了酒,只能要一杯啤酒。甄恬和洛雅算是有點酒量,安好也能對付兩口。
四個人坐在燒烤檔最里面的位置,一邊喝著一邊聊著。
“你們說有意思不?我們四個大一的時候,根本就不會想到,有一天會坐在一起喝酒,真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洛雅舉著杯子說。
溫暖和甄恬對視一眼,那個時候好像自然而然就分成兩派,絕對水火不容的樣子,現在好了,四個人真的就成了朋友,而且是那種很要好的朋友。
“我要謝謝溫暖,是她提醒了我,不然我還陷在那兒,找不到出路呢!”甄恬和洛雅碰杯,又和溫暖碰了碰。
溫暖小小的抿了一口啤酒,說:“我們四個能住在一個寢室,這是多大的緣分啊,我不想四年之后,我們因為不了解對方而有所遺憾,畢竟以后很難在遇見。”
安好點著頭:“我和洛雅都是外地人,將來畢業去哪兒都不知道,你和甄恬還好,應該會經常見面的。”
洛雅放下杯子,說:“我和喬寧商量好了,要么去他那兒,要么去我那兒,海城這個地方,不適合我們。”
她說話的時候,臉上洋溢出來都是向往,是幸福。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當然要跟喬寧走了!”溫暖笑她。
洛雅看了一眼溫暖:“也不一定,他要愿意完全可以入贅到我們家啊!”
“你有哥,這不可能。”安好說。
洛雅撇撇嘴說:“不管那么多了,畢業還早,我們應該盡情享受在一起的時光。”
提到時光兩字,洛雅瞅著溫暖問:“你和時光是最叫人羨慕了,將來畢業第一件事,你就是嫁人。”
甄恬也看溫暖,問道:“那么快?”
溫暖瞪洛雅:“別聽她胡說,我才不想那么早結婚呢!”
甄恬點點頭:“我也是,最起碼得工作幾年,好好證明一下自己的能力,不一定要靠男人養活。”
溫暖看著甄恬,這一點她們又有了默契。
“估計我應該是咱們四個里結婚最晚的一個,因為,我現在還是只單身狗。”安好喝掉半杯啤酒,苦著臉說。
大家都笑了,大學校園里單身狗并不奇怪,有的人很現實,即使在校園里談的轟轟烈烈,一到畢業還是分崩離析,那種滋味很難有人愿意嘗試。
“這可不一定,緣分到了,沒準你就是第一個結婚,第一個生娃的人呢!”洛雅嬉笑著和安好碰杯。
安好弄了個大紅臉,結婚生娃這種話題,她覺得太早,太遙遠。
大家正聊著,就看見過來幾個男生,一開始沒注意到,等他們坐下后,甄恬碰了碰溫暖,小聲說:“阮琛。”
溫暖往那邊看了一眼,果然有阮琛,他今天穿的很隨便,休閑褲,簡單的一件衛衣,一副閑散的樣子。
“他著裝風格都變了。”甄恬小聲嘀咕了一句。
“原本什么樣,就什么樣,再偽裝也偽裝不來的。”溫暖剛要移開目光,就看見阮琛轉過頭來,和她的目光對上。
溫暖沒什么表情,倒是阮琛沖她輕輕一笑,那笑容還是那樣的從容。
溫暖轉過頭,就算再從容也不再是以前看他時的心情。
“他過來了。”安好小聲說了一句。
溫暖就覺得背后一涼,甄恬就抓住了她的手,給她力量。
“都在呢?要不要一起?”阮琛的聲音還是那樣溫和,可現在聽著,有些不舒服。
四個女生都沒說話,臉上的表情也淡然了下來。
阮琛弄了個尷尬,沒人理他。
“那你們繼續,這頓我請。”
“不用了。”溫暖站起身,叫了服務生“買單。”
阮琛看著溫暖掏錢,他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沒必要弄成這樣吧!”
溫暖聽見,微微笑笑:“你想怎樣呢?”
“和從前一樣。”
“你想多了,不可能。”
“還在怨我?”
“沒有,就是覺得不值。”
阮琛看了看溫暖,又看看甄恬,這兩個女生他都沒有利用好,是他最失敗的一次計劃,然而,事到如今,他不計較,不再介意,只想心平氣和的做個朋友,可她不肯給機會。
“詩社的社長你來接任吧,我已經把你的資料交上去了。”他說,很誠懇。
“對不起,我沒太多時間。”溫暖接過零錢,其他幾個女生也站起身來。
“你最合適。”阮琛急切地說“你來帶詩社,我很放心。”
溫暖看了一眼阮琛:“我都打算退出了,你再找更適合的人選吧。”
阮琛還想說什么,溫暖已經邁步離開了。
三個女生呼啦啦跟著溫暖走了,留下阮琛怔楞的望著她們離去的背影。
詩社果然選舉了溫暖做社長,洛雅說:“別為了不值得的人放棄你所喜愛的,你來做社長最合適不過了。”
溫暖最后還是答應接任社長一職,和阮琛交接的那天,他們一句話沒有。阮琛把所有的東西都交給了她,并告訴她:“出國的事已經定了,那邊看中的是成績,給我全免了學費。”
溫暖只淡淡的一句:“祝賀!”
兩人走出教學大樓,一個朝南,一個朝北,以后,將來,再無交集。
溫暖回到寢室,想了半天,才覺得真正的人才是不會被掩藏的,阮琛無所不用其極的想辦法出國,卻落了個空,但是他的成績才學,卻成了他邁出國門的踏腳石。人,在什么時候都要有真才實學,任何捷徑都不是成功的必經之路。
阮琛的事就這樣過去了,她只能祝福他,往后好自為之。
耿驍來找溫暖,說想加入詩社,溫暖非常高興,他可以參加社團,這應該是他走出自己圈子的第一步,以后會慢慢好起來。
耿驍加入詩社,和溫暖說話的次數也多了。溫暖問他:“你性格一直這樣嗎?”
他搖搖頭:“不想說而已,也沒人可以說。”
“因為什么?”
耿驍看著溫暖,欲言又止,最后還是說了一句:“我討厭那個家。”
“你父母?”
耿驍點點頭:“我不想見到他們。”
“原因?”
“他們太自私。”
“他們是愛你,才管理你的人生。”
耿驍嘁了一聲:“他們考慮自己的多。”
溫暖默然了一會兒,家長和孩子之間為什么總是存在著一些問題?難道就不能和平共處嗎?
“你應該多理解父母。”
耿驍第一次笑,卻笑的很無奈:“不能夠,我也不想這樣做。”
“為什么?”
耿驍再度看了溫暖一眼:“現在我不想說。”
“什么時候想說?”
“不知道。”耿驍目視前方,搖搖頭,眼神迷茫“也許永遠都不會說。”
“等你想說,就來找我,我會是一個很好的聽眾。”
耿驍扭頭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轉身朝一邊走去。
溫暖嘆了口氣,這個大男孩的內心一定藏著什么東西,又想告訴別人但又怕說出來后,沒人理解。他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