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然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知道是自己剛剛嚴重了,說道:“算了,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昏了頭。我怎么會不知道他的脾氣,說一不二的,誰的話都不肯聽。”
徐安然心里很難過,也很懊悔,當年他出了車禍,她無論如何也應該留下來照顧他的,明知道他那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倔脾氣,她就應該時時刻刻跟在他的身邊督促著他復原才好,管他愛的是誰,只要身體健健康康的就行了,現在也不至于
官景逸這個時候才幽幽的撐開眼睛,映入他的眼簾的就是梨花帶雨的徐安然。官景逸蒼白的嘴唇掀起一抹虛弱的微笑,含著寵溺的虛弱的語氣對她說道:“傻丫頭,又哭什么呢?”
徐安然看到官景逸醒過來之前,還是悶著頭默默流眼淚,等到官景逸醒過來對自己說第一句話,她哇的一聲就哭了,聲嘶力竭的那種,把旁邊的阿誠都嚇到了。
“我還沒死呢,你哭什么!”官景逸被阿誠從沙發(fā)上扶起來,他兩只手捧著徐安然的臉頰,大拇指輕柔的為她拭去眼淚。
但是這眼淚,卻是越擦越多。
“你快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有頭痛癥為什么不告訴我,你以為你還年輕嗎,你快四十了,如果身體再不好的話,難道以后你要留我一個人生活嗎!”徐安然一邊說,一邊哭,那樣子好不可憐。
官景逸看了阿誠一眼,阿誠識時務的就出去了,還關好了門。
“我這么一個大老爺們,哪里像你說的那么嬌弱,你看我這身體好著呢。”官景逸故作輕松的說,兩只手捧著她微肉的臉頰,拇指一邊擦著她的眼淚,一邊逗她:“哎呦,再哭可就不漂亮了,你看看我們家安安這張花貓臉臉。”
“你才是花貓!”徐安然看著他鼻子和臉上血跡斑斑的樣子,幽怨的說道。
“那,要不要去洗把臉呢?”官景逸問道。
“我去給你拿毛巾。”徐安然道。
官景逸的手點了徐安然的鼻尖一下,說道:“既然是洗了臉,可就不許再哭鼻子了啊。”
徐安然從衛(wèi)生間擰了一塊熱毛巾,毛巾還冒著騰騰的熱氣,她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給官景逸擦臉。
“我去問過我們醫(yī)院的骨科大夫,他們說你自從出院之后就再也沒有去醫(yī)院復查過。官景逸,你就當真不在乎你自己的身體嗎?”徐安然氣氛的說著,但是擦著官景逸的鼻子的手卻格外的輕柔。
“我又沒病,復查什么!”官景逸說道。
“你少騙我。阿誠都跟我說了,既然有問題,為什么不去醫(yī)院復查?你現在的身體不光是你自己的,還是我的,也是我們未來的孩子的,如果你倒下了”
徐安然一邊說著,眼眶里不爭氣的又蓄滿了眼淚。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勉強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如果你倒下了,我怎么辦?我告訴你官景逸,如果你前腳死了,后腳我就跟著你去死,聽懂沒有!”
“瞎說什么!”官景逸瞪大了眼睛看著她。那眸子里的情緒,十分的復雜,有反對,有驚愕,有氣憤,還有心疼。
顯然,別的東西是威脅不到官景逸的,但是徐安然竟然拿自己的命來威脅他。
徐安然兩只柔柔的素手握住官景逸那有些糙的厚重的手掌,坐在她的近前,請求的語氣說道:“明天去我們醫(yī)院查一查好不好,做一個全身檢查,顱內的情況還有內臟的情況我都要知道。”
徐安然的目光下移,落到官景逸那條左腿上。
“還有腿,鋼釘應該可以取出來了。”她囑咐道。
官景逸也不知道在沒在聽她說話,有一搭沒有一搭的應聲。
“你別敷衍我,別以為你大我很多就能欺負我,不聽我的話,我現在的身份是你的愛人,你必須要為我們負責!”徐安然的話擲地有聲,她的態(tài)度很堅決,不容人置喙。
畢竟,這不是小事,她是醫(yī)生,更不能由著官景逸的性子一直拖下去。
“一年后吧,等我把崔云的事情處理干凈了,我保證乖乖的聽你的話去醫(yī)院接受檢查和治療。”官景逸說道。
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有預感,他這病絕對不是小病,如果現在接受檢查,崔云肯定會借著這個機會和由頭對他大加打擊,他根本不能冒這個風險。
“不行!”徐安然堅決的拒絕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沒有好的身體狀況,你靠什么和崔云爭,萬一有一天你倒在戰(zhàn)場上,怎么辦?”
她是實在擔心,也實在害怕。
“你對我就那么沒信心?”官景逸的薄唇上噙著冷笑,睨著徐安然。
“我不是對你沒有信心,是因為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哪怕是萬中之一,我都不會允許。這種心情,你該懂的!”
他懂,怎么會不懂,他對她便是如此。
哪怕他就算對所有人曝光他現在愛的是徐安然,他也有信心把她好好的保護起來,但是他還是膽小了,怕那個萬中之一,所以他才會和徐雪旭演出那么一場大戲來。
官景逸看著地板上,略微沉吟了一會兒,投向徐安然的目光十分沉靜:“好。”
“你答應了?”徐安然欣喜的搖晃著官景逸的胳膊。
只要他答應去做檢查,徐安然這懸著的心有一半也就放下了。
官景逸雖然答應徐安然會去做檢查,但是他說為了防止崔云知道這件事情,做檢查就不能去徐安然所在的第一急診醫(yī)院了。他會找一個私人醫(yī)院進行檢查,徐安然也答應了。
徐安然看著官景逸素色襯衫的前襟上的血跡,看起來有些狼狽,她推了推他說道:“要不要去換件衣服?”
官景逸垂著眸子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嗯了一聲。
徐安然拿起手包站起來說道:“我來了這么長時間了,也要走了,你記得你答應我的。”她指的是讓他去醫(yī)院復查的事情。
她有些舍不得他,但是她下午也還有班上,最重要的是,他已經夠累的了,自己不能再霸占他休息的時間了。
“我讓阿誠送你。”
“不用了,就怕到時候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你照顧好自己。”徐安然戀戀不舍的看著他。
官景逸唇角勾著淡淡的笑,伸出一只長臂一把就將徐安然撈到自己這邊來了。
微涼的薄唇印在徐安然的嘴唇上,溫柔而霸道的力道將徐安然的全身包裹著,他吻了很久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這段時間真的是委屈你了。”官景逸說。
“沒關系,反正我現在也不是徐雪旭的主治醫(yī)生了,眼不見為凈,除了不能常常看到你,有些遺憾。”
官景逸輕輕掀起唇角來,又在徐安然的額頭上烙下一個吻,有些難舍難分。
祖宅
崔云從樓上下來,看到官黎風坐在沙發(fā)上看雜志,湊近了一看,無非是些女模特和女明星們的照片,有些暴露。
崔云的食指伸出來點了官黎風的太陽穴一下說道:“你小子,真的是不學好。”
官黎風這才注意到崔云下來了,趕忙收起雜志來,笑的痞痞的:“奶奶,怎么說我現在也是個血氣方剛的大小伙子,又被關在部隊兩年。想想我當年開的酒吧,那里面那些妞兒,一個個的那是多正啊,可沒想到我現在只能看著這些雜志畫餅充饑了。”
一提起那個酒吧來,崔云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問道:“哎,對了,你那個酒吧不是被官景逸那個孽種給砸了嗎,聽說是因為他媳婦?”
“嗯,當年四嬸嬸在我那簽約跳舞,四叔知道了,沖到我店里就把我的店給砸了,后來不就把我送到部隊里了嗎?”
“這么說,這一切還是那個叫徐安然的惹出的事兒了?”
“話也不能這么說,當年我對徐安然卻是存了一些不正經的心思,四叔那個人多小心眼啊!”
崔云正在喝著水,聽到官黎風竟然對徐安然那個小丫頭有意思,一口水就噴出來。
“哎呦呵,奶奶,您怎么這么吃驚啊!”官景峰撫著崔云的胳膊,另一只手抻了不少茶幾上的紙抽,遞給崔云。
崔云接過官黎風給自己的紙巾擦著嘴巴,又問了一遍:“你說,你對徐安然有心思,那現在呢?”
“都說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嗎,說實話,心里這塊地方老是不得勁,總想著嘗嘗。”官黎風一邊說著,摸著自己的小腹的位置,邪佞的笑著。
崔云聽到官黎風一說,頓時心生一計。
“奶奶,你怎么了,不高興了?”官黎風看著發(fā)呆的崔云說道。
“沒有,我是在想啊,普天之下還沒有我孫子想得到卻得不到的東西呢,不就是一個徐安然嗎,你想要奶奶就成全你。”
“真的?”官黎風眼中散發(fā)著一縷一縷的精光。
“我騙你做什么。我只是在想啊,那個徐安然跟了老四,畢竟也不是個干凈的女人了,奶奶是怕你受委屈。”
崔云拍著官黎風的手語重心長的說。
“玩玩而已,何必那么認真!”官黎風說著。
祖孫兩人對視一笑。
其實崔云這是個一箭雙雕的之計,一方面,她不確定官景逸愛的究竟是誰,所以想要將徐安然拋出來試探試探官景逸,另一方面,官黎風從小到大雖然是她親手養(yǎng)起來的親孫子,但是官黎風畢竟離開了她兩年,部隊里的事情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崔云心里也沒譜,所以她想通過這件事也試探試探官黎風。
崔云就是這樣一個狡猾人,疑人不用。
屏風后一雙眼睛正在注視著崔云和官黎風。
官黎風不經意的回頭,一下就看到了那雙狐貍似的幽幽的眼睛,不過那雙躲在屏風后的眼睛轉瞬就消失了。
官景逸接到一通電話,是他不常用的只和甚少的那幾個聯(lián)絡人溝通的手機。
“崔云要對徐安然下手。”那邊的人言簡意賅的說了這么一句話。
掛了電話后,官景逸蹙眉,手指有節(jié)奏的叩擊著桌面,他的目光深切遙遠,為什么要對徐安然下手,是崔云發(fā)現了什么,還是只是為了試探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