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剛一下飛機,從四面八方竄出來不少穿黑衣服的人,其中一個為首的對阿誠耳語了幾句,只見阿誠點了一下頭,那些黑衣人架著宇文卓就走了。
宇文卓罵罵咧咧的,卻是一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剩下徐安然和阿誠在瘋中凌亂。
“怎么回事?”徐安然還不清楚情況。
“那是宇文少卿的人,說是奉主上之令把人捉回去。”
徐安然奧了一聲,唇邊勾起一絲滿意的笑。
徐安然在阿誠的陪同下回了主宅,已然上午。踏進屋子,張管家正指揮著人有條不紊的大掃除,顯得諾大的宅子更加清冷了,恨不能腳踩在地板上都能聽到回音。
“爺爺呢?”身后的阿誠將行李交給正在一旁掃的仆人,徐安然環顧了四周,問張管家:“這個時候,爺爺不都是會曬曬太陽的嗎?”
張管家指了指一樓的爺爺的臥房說道:“老爺這幾天神情怏怏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從您和先生出國那天起,爺爺就沒有再去曬過太陽。”
徐安然皺了皺眉,爺爺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飲食呢,如何?”徐安然又問道。
張管家又搖了搖頭,說道:“也不是很好,早上勉強吃了一點清粥。”
徐安然將手上的大衣遞給張管家,說了一句:“我先去看看爺爺。”
張管家本來想說舟車勞頓,要不要先休息一會兒再去看老爺子,但是看那模樣擔憂的很,也就沒有阻止。
徐安然敲了敲門,得到應允后,像個精靈一般的閃身進了門,跑到爺爺的床前,用撒嬌的語氣叫到:“爺爺”
老爺子聽到熟悉的聲音摘了老花鏡,將手中的報紙放下,慈愛的看著,說道:“我們家小安安回來了啊?這幾天玩的怎么樣?”
徐安然重重的點了點頭說:“好的很,爺爺。等您身體好一些了,我和逸哥哥陪您一起去島上,看愛琴海、看礁石、坐游輪、開派對,好不好?”
徐安然看著爺爺蒼白的面龐,時不時的種種咳嗽幾聲,徐安然是真的揪心。
爺爺擺了擺手,說道:“哎,我這把老骨頭怕是不行了。安安啊,你知道,爺爺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和老四的事情。老四沒和你一起回來?”
徐安然斂了斂眼皮,神色有些微的松動,復又抬起頭,與爺爺那雙渾濁的老眼四目相對的時候,又恢復了光彩。
“爺爺,我和逸哥哥這次玩的很開心,他對我也細心照顧的很,只不過生意上突然有點事,就提前回來了,他現在正在國外處理事務呢。”
“小丫頭。”爺爺笑著拍了拍的頭,說了一句:“可就屬你會哄人。”
徐安然煞有其事的‘怒目圓睜’說:“爺爺您這話可不對,我可不是哄您,我這可是確有其事。”
“好啦,爺爺知道了。老四那孩子對你上心,之前爺爺還擔心,老四性子悶,很多東西,不愿意表達出來,或者表達的詞不達意也是有可能的。你這么一說,我也就放心了。”老爺子說罷靠在了身后的靠枕上,重重的嘆了一口渾濁的氣息。“也罷了,小安安你這幾天也玩累了吧,上去休息休息吧,爺爺也累了。”
徐安然想起張管家那句老爺子的精神大不如從前了,再看看面前的爺爺,臉上的強壯的喜悅神色趁著尚未散去,徐安然笑著應了一聲:“好。”
徐安然出了那扇門,眼睛中的光彩迅速被隱沒了去,站在門口發愣,直到張管家提醒了一句,才想起要上樓去。
徐安然洗了個澡,換了衣服,下樓來,張管家已經準備好了飯菜,上午十點鐘的時間。
“我猜太太一會兒可能要出去,飛機餐難吃的緊,所以讓廚房簡單準備了點飯菜,您先墊墊。”
徐安然:“張管家,麻煩您了。”
張管家笑著說:“這并非是我的功勞,勞煩先生想的細致。以前您每天在醫院加夜班的時候,先生總會提醒我們,不管您什么時候回家,都要準備好熱氣騰騰的飯菜。”
徐安然斂著眼皮看著餐桌上一碗手搟面上還躺著一枚金黃色的荷包蛋,笑了笑。
“瘋夠了,可算是愿意回來了?”徐安然剛一踏進急診室的門,就聽到譚邱許如此冷嘲熱諷。
徐安然斂著眼皮不說話,一幅任君教訓的模樣。
譚邱許冷笑一聲,說道:“別以為你不說話就沒事了。你這是曠工,罰你年終獎的百分之八十。”
徐安然原本還擔心譚邱許一怒之下再把自己開了,想著不過是扣了年終獎,雖然心疼,但是總好過被開除。
“謝謝主任。”徐安然說。
譚邱許挑了挑眉,看著徐安然一幅不為所動的模樣,問道:“怎么著,嫌我罰你的力度不夠?”
抬起頭來,徐安然看著譚邱許的眼睛,原本是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后知后覺的才反應過來譚邱許在說什么,眼睛里恢復了一些光亮,這才算是恢復了一點生氣,忙不迭的搖頭,像個撥浪鼓一般:“沒有,沒有,您罰的恰到好處,不輕不重,這個教訓我記下了,以后保證不會再犯。”
徐安然那認真的樣子,就差束起三根手中對天起誓了。
不知道季宵小是什么時候站在徐安然的身后的,從身邊飄過的時候,小聲的咕噥道:“哼!又在拍主任的馬屁了。”
徐安然擰眉,這句話既然能讓聽到,定然譚主任也聽到了。
不過譚邱許看起來倒是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子,反倒是開口揶揄:“沒想到出國幾天,拍馬屁的本事倒是見長。”
徐安然的臉憋得通紅,像是煮熟的蝦子一樣。她心里有點不服氣,倒不是因為主任剛剛罰了自己,而是因為主任的語風竟然跑偏了,最重要的一點,竟然是靠著季宵小的方向跑偏了。
徐安然小聲的咕噥道:“拍馬屁,拍的不就是您嗎,難不成您還罵自己是匹馬。也不知道是誰的師父?”
譚邱許擰眉,問:“你說什么呢?”
徐安然面上又恢復了討好的笑:“沒沒說什么。”
“看你那樣子,怎么,心情不大好?”譚邱許挑了挑眉毛,那個神情有些迥異,和往常不大一樣,現在的樣子好像是憋了一肚子壞水兒。
徐安然受寵若驚,什么時候,冷心冷面的譚主任也開始關心起她的心情來了。
徐安然看著譚邱許,手輕若驚的搖了搖頭,譚邱許沒有了下文,只是瞪著的眼睛看。
心里沒有底氣,徐安然自然是在想,難不成,就這話撒個謊也不成。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徐安然現在倒是實實在在覺得,男人心海底針了。
徐安然與譚邱許對視半晌,緩緩的點了點頭。
“但是主任,我向您保證一定不會影響到工作的。”徐安然通常把心情和工作分的很開,因為她是一個醫生,承擔的很多人,很多家庭的幸福。
譚邱許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徐安然不明所以,這樣說:“主任,沒有什么事的話,那我就先去”
譚邱許濃眉一挑:“你怎么知道沒有事。徐安然,去操場上跑二十圈去吧,既然不開心,就把你的眼淚變成汗水蒸發掉,你說呢?”
徐安然這才算是明白了譚邱許的用意,和著這話是在這里等著自己呢。
徐安然挺想說的,主任您想罰我去跑步,明說就是,何必要繞這么大彎子呢。
徐安然垂頭喪氣的往外走,末了,譚邱許加了一句:“跑完來我實驗室,針對你現在的能力,我會不定期和定期抽查。”
徐安然差點被腳下絆倒,要不要這么殘酷!徐安然最發怵的就是去譚邱許的實驗室,因為譚邱許太過于嚴厲,在里面進行實驗,是譚邱許親眼看著,手把手教著的,不單單是時間漫長,一個實驗加上講解超過六七個小時,更是因為被譽為圣手的譚邱許為師苛刻認真并且嚴厲。
徐安然當真是被累慘了,剛剛從操場跑完步就直接被官景逸拎去了實驗室。一連站了七個小時,都快累虛脫了,加上這么多天都沒有好好睡一覺,不是被官景逸折騰,就是在飛機上的淺眠狀態。
“瞧你現在這副樣子,以后到了手術臺,手術做到一半,你還不得站手術臺上睡著了。”
譚邱許看著徐安然眼底那一雙濃濃的黑眼圈,嘲諷道。
徐安然的腰已經累得直不起來了,還好譚邱許給自己開了門,出門抬腳邁臺階的時候,腰不知道怎么被扭了一下,當下就動不了了。
譚邱許看著徐安然微微擰著眉頭問了一句:“怎么了?”
徐安然一只手扶著腰,說道:“疼!腰動不了了。”
官景逸伸出一只手給徐安然揉著,問道:“這兒?”
徐安然剛點了點頭,眼睛就被不遠處停著的汽車的大燈狠狠的晃了晃。
徐安然瞇了瞇眼睛,才看清從車上走下來的人。
譚邱許捏著徐安然腰的受傷處的手已經落了下去,將人從臺階上扶了下去,官景逸也往兩個人的方向走過來了。
“逸哥哥,你怎么回來了?”徐安然詫異道,沒有注意自己還被譚邱許扶著身子。
官景逸不置可否,對著徐安然,劍眉一挑,那臉色臭臭的,說的話也拽拽的:“不然呢,我今天要不來,你們倆打算怎么著?安安,現在你可真是出息的很啊。”
徐安然自然知道官景逸在諷刺自己,礙著譚邱許在場,她也不想同官景逸吵,只是單手扶著腰向官景逸停在不遠處的車走過去。
“回去再說。”徐安然埋著頭走了一段路,發現官景逸竟然還沒跟上來,頭也沒回,徐安然對還在同譚邱許冷冰冰對視的官景逸說。
官景逸憤憤的瞪了譚邱許一眼。說道:“你年紀也算老大不小了,就算想著尋找人生的第二春也不用向那么個小丫頭動手吧,況且”官景逸話還沒有說完,他想說的是,況且,還是我的媳婦,她可是個有夫之婦。
只是官景逸接下去的話被譚邱許打斷了。
“你還說我?你呢,不也是奔四的人了,找這么個剛畢業的大學生結婚,明明你跟她姐姐還拉扯不清,現在又把好端端的拉進去了,你又算什么?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官景逸,你還不如我。”
譚邱許這話,猶如一盆涼水,對著官景逸,兜頭澆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