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聽著這些解釋,到了后來的時候,已經完全聽不清后面的解釋了。
她走到病房前面,透過玻璃去看里面正在躺著的媽媽,她平和的躺在里面,就像是睡著了一樣,但是那種安詳的狀態卻十分讓人悲傷。
毫無希望的悲傷。
她想要去一一見一遍所有的經手的醫生,了解清楚這里面到底有什么步驟出了紕漏,可是她卻一一交談中并沒有發現有什么問題。
就是一場很普通的醫療事故。
可是這場醫療事故落在白蘇的身上卻讓當事人覺得是滅頂之災。
為什么要這個樣子?!
白蘇一直坐在病房里坐了很久,她傻傻的以為只要守著媽媽,也許媽媽的生命就會有奇跡一樣。
可是,沒有!
一直從白天坐到了晚上,看著外面夕陽西下,太陽的余暉染紅了晚霞,映襯著無比湛藍的天空像一副安詳的風景畫,白蘇仍舊是止不住的悲傷。
不知道為什么,只要一看到這種有關安詳的詞,她就會悲傷。
她覺得這個詞一點都不好!
就在夜晚降臨的時候,忽然她收到了一條短信上面只有一段話:失去摯愛的感覺如何?
白蘇看著這句話,內心慌張的咯噔了一下,她連忙緊張的將手機拿出來給對方撥回去電話,電話那端傳來的卻是電音被包裝過的聲音,說道,“你問我也沒有用,因為害死你媽媽的兇手是你自己。周旋在男人之間的感覺爽嗎?你是多缺愛才去搶不屬于你的愛。既然你搶了,就拿原本屬于你的愛來換吧!”
說完這句話,白蘇連忙問,“到底是誰讓你這么做的?”
可是,電話卻被掛斷了。
并沒有任何人回答。
她再打過去,變成了無盡的盲音,最后成了關機。
變成了一通再也無法接通的電話。
白蘇只覺得渾身有些控制不住的抖起來,你是有多缺愛,才去搶別的男人的愛。
為什么會出這種話。
她搶過哪些男人的愛?還是周旋……
朱砂!還是慕晚晚?
其實,這里面根本就涉及不到慕晚晚的,因為她根本就涉及不到這些。
哪怕她恨自己,也不至于把手伸得這么長吧……
白蘇正在反復排除中的時候,傅景淮的電話忽然打了過來,他握著手機,用沙啞的聲音問了一句,“白蘇,我聽說了……”
他并沒有說他聽說了什么。
可是白蘇這邊已經抑制不住的哭聲就傳了過來。
“你知道我多努力嗎?你知道我這些年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么失望過。”
白蘇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在傅景淮的面前哭,可是她還是抑制不住的。
“我知道。”
傅景淮在電話那端語氣沉默半晌,冷靜的說了一句。
“我當然知道,這些年你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讓你媽媽重新醒過來。”
“而我所有的努力,是為了你在努力。”
白蘇已經聽不到傅景淮在說些什么了,她只是覺得自己內心憋悶的難受。
她靜靜地盯著病房里那已經沒有任何生命體征的顯示儀,可是卻還是不肯相信,這是沒有任何奇跡的。
“白蘇,你在哪里?”
白蘇聽著傅景淮在電話那端問道。
但是她卻沒有任何開口要回答的意思。
那些話,聽起來像是在問她,可是到了她的耳邊就像是傳堂而過的風,呼呼的刮著,她卻在腦子里反應一圈都反應不出來具體是什么意思。
又過了一陣,傅景淮才再次問道,“白蘇,你在哪里?”
“醫院。”
白蘇才回答,之后就像是忽然想起來什么似的,和傅景淮說了一句,“傅景淮,我不能和你說了,我先掛了電話了。”
說完這句話,她就把電話掛斷了。
可是,掛了電話又想做什么呢?
白蘇意識到自己其實什么都不想做……也沒有什么能做的事情。
除了在門外等奇跡。
她一直在走廊里等著,晚飯時間,護士過來問她要不要幫忙打飯,她只是搖頭。
晚上時候,白蘇也沒有動。
忽然,她正茫然的盯著病房方向一動不動的時候,一個男人走到了白蘇的面前,他靜靜地彎下身來,沖著白蘇說了一聲,“別在這里等著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我不去,我要在這守著,以防我媽媽會出什么意外。”
白蘇都沒有看來人,認真的說道。
白紹輕輕地說了一句,他的語氣溫柔,“傅景淮讓我過來看看你,他很擔心你,你放心,我幫你在這守著,你回去休息一下好不好?”
白紹再次開口安慰的時候,白蘇這才抬起頭來看向白紹。
他的語氣溫柔,就像是一個大哥哥。
竟然會讓她忍不住的點頭。
她的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她說,“那你可要認真的幫我看著我媽媽,千萬不要讓別人靠近她。”
白紹低頭點了點頭,和白蘇說了一聲,“好。”
白蘇聽話的站起身來,白紹送白蘇去休息的,在這個醫院旁邊有一處酒店,白紹把白蘇和白小白送過去,安頓在那里,又給白小白買了吃的,可是,白蘇面對那些可口的飯菜,一口未動。
白紹見到白蘇一口都沒有吃,終究還是有些擔心。
只是,他不能在這里久留,只是把東西放下就離開了。
出了門之后,白紹才給傅景淮發了一條短信過去告訴他白蘇此時所在房間號碼,然后發完之后,很快就聽到了傅景淮回復的一句,“好。謝謝。”
可是白紹又很快的回復了一句,“以后這種事情別找我,我很煩照顧女人。”
這句話,傅景淮收到了,但是他直接忽視了。
白小白累了一天很快就睡了,白蘇卻一直睜著眼睛睡不著覺。
她在白紹進來的時候就坐在沙發上,白紹走的時候她還坐在沙發上。
后來她就直接坐在沙發上坐了一宿,酒店的窗簾遮光效果很好,并不知道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
一直到她的門口有人敲門,她都沒有應聲開門,服務員將門打開的時候,她都沒有回頭。
“李叔,去把窗簾拉開。”
傅景淮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臉色蒼白的白蘇,滿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