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1
2005年開篇是甜蜜浪漫的，我整個春節都沉迷于她的身體無法自拔，整天和她做著從來沒做過的第一次，這讓我的每天都很期待，尤其是有女朋友的正月十五。
正月十五，元宵節，渭凌市每年都會辦元宵節燈會，和煙火晚會。燈會從渭軸廠的2號門，也就是文化中心前，一路往南到正茂浴池，路的兩旁全是渭凌市各個公司做的燈展，每個公司做的燈都不相同，各有特色，一般都是以每年的生肖做主題，今年是雞年，所以這一年跟雞的主題會很多。燈會總共三天，正月十四到正月十六，每一天都是黑壓壓的人，尤其是正月十五的晚上，當你走出家門的那一刻，就會不段的碰到你認識的家人，朋友，同學和同事。不段的和他們打招呼，和他們照相，和他們吃路邊的小吃，和他們一起看體育場的煙火。
煙火晚會在西山體育場，沿著燈展繼續往南走10多分鐘就到了，煙火晚上8點開始，大概在30分鐘結束。我能記起的最早的一件事就是在正月十五這一天。
在我大概2-3歲的時候，母親抱著我，我環顧著四周底下是一片片黑壓壓的腦袋。母親指著天空讓我看天上，我看著黑色的夜空，突然有2顆綠色的信號彈迅速的劃破了夜空，黑壓壓的人群開始躁動，我嚇壞了，我覺得天被劃破了，這是不好的事情。果然，伴隨著連續的悶響，天馬上就炸開了，然后是更巨大的響聲。我嚇的趕緊趴在母親的肩膀，嚎啕大哭著，母親邊安慰我，邊指著天上的煙花說“沒事，沒事，你看，你看。”我轉過頭看了一眼，天已經變成五顏六色的，便又轉回去緊緊的趴在那，緊閉著著雙眼。母親邊輕撫我的后背，邊說“這是煙花，你看，大家都在看呢，你看多好看�！蔽也庞致犻_眼把頭轉了一點，用右眼的余光看著天上的煙花，手還是緊緊把著母親肩膀，時不時的閉上眼，把頭往母親脖子那里鉆。
2
今年的“十五”很暖和，一點風都沒有，月亮很大，也很亮。在奶奶家和親戚們吃完晚飯，便去“后山”找章佳夢，我拉著她的手，因為是下坡，地上還有些雪，我倆一路打著刺溜滑，樓樓抱抱，一直“刺溜”到文化中心。
遠遠的看去，老許和張亮還有其他的同學已經到了不少，我們趕緊走過去打招呼。從讀技校開始到畢業后的很多年，我們這些經常在一塊玩的同學都會在正月十五這一天聚會，我們先在文化中心集合，然后逛燈展，看煙火晚會，再去大吃大喝。
等人差不多齊了，我們開始在周圍逛著燈展。老許摟著張亮在一個金色的大公雞下照了一張，小白和周瑩也在那照了一張。我和章佳夢逛了一圈，買了兩份雞柳后，我們牽著手，在寫著“一帆風順”的大帆船上照了一張。后來我們又一起抓娃娃，吃炸串，玩套圈。除了小白抓娃娃，抓上來一個“小狗”外，我和張亮都無功而返。
7點30分左右我們開始往西山體育場走，由于人太多，道路上已經沒有車通過，我們在馬路的中間走著，章佳夢緊緊挽著我的胳膊，走在雙黃線上，煙花在兩旁綻放，印在她的臉上，一會綠、一會紅，我握住她的手，很涼，我把她的手從胳膊上取下，揣進上衣兜里。
路上經常會碰到認識的同學，和朋友。寒暄幾句，他們就加入我們的隊伍，浩浩蕩蕩，一字長蛇陣的走向體育場。到了體育場，黑壓壓的人像晚上的海，只是聲音不一樣。我在背后摟著章佳夢，看著綠色信號彈沖上黑色的天，海上的魚兒也一起望向天空，天空又被炸開了花，紅的綠的紫的 ，飄下來。30分鐘，我們笑著，吻著，不管其他魚兒蝦兒怎么看，我們也看不到，聽不到，只記得我一直在微笑，她后來似乎流了淚，緊緊的抱著我。
3
煙火結束后我們這些“自家”人，直奔大東飯店。點完菜、剛入座，飯前三杯酒，我們的老規矩，老傳統。
“為了今天，干！”我們站起來一起啪啪啪碰完喝了。
“為了明天，干！”啪啪啪啪啪喝了。
“為了將來，干！”啪啪啪啪啪喝完坐下來等上菜。
菜上來時，由于我和小白的女朋友都是第一次和這幫朋友見面，都嚷嚷著怎么不介紹介紹，都不認識。
怎么沒介紹，看煙花前我是挨個的介紹，嘴皮子都磨漏了，全是借口，其實就是變著法子喝酒，每人一杯，才算正式介紹了。
小白先來“這是我女朋友，周瑩。這是葉子彤。”
“你好、你好�！敝墁摮“咨焓值姆较螯c著頭。
“你好、你好、來喝一個”！葉子彤笑著端著酒杯站起來。
“彤、她不能喝，我替她，來�！迸�，碰一下，小白喝了。換下一個。
“這是叢林林，這是我女朋友周瑩”
“你好、你好�！币源祟愅�，一圈下來，小白干了10多杯。
我看著小白，一點事都沒有，還站在那大聲叫囂著“��！還有誰！”
“被在那裝逼哈，誰有那時間，趕緊換下個�！眳吾摬荒蜔┑恼f。
到我時我拿起黃色的酒“來來來，終于該我了，我都渴了�！�
“哎呀。好好好。還渴了是吧！”
“哈哈，就喜歡你這種裝逼的樣子”
“來來來，你想從誰開始”
“行了吧，被墨跡了，就你了”我指著呂釗。
10分鐘后，我在廁所吐著“我沒事，你回去吧，噗！”我扶著墻，章佳夢在拍著我的背。
“沒事吧，你不能喝還喝那么多�！保悴荒芎�，還叫那么歡，我以為你老厲害了。這是后來章佳夢才跟我說的。）
“沒辦法阿，都這么過來的，噗！……爽！”我用紙巾擦了一下嘴，瞇著眼看著章佳夢�！拔蚁肽蚰��！�
“��？那你尿吧，我走了�！闭录褖艮D身要走，我一把拉住了她“我喝醉了，你幫我。”
“啊？怎么幫你？”她一臉的問號。
我握著她的手“我解不開褲子�！�
然后，我們在狹小骯臟的廁所里，章佳夢慢慢的幫我解下腰帶，脫下褲子，我右手搭在她的脖子上。
“好了，尿吧！”她轉過身。
“你扶著它啊，要不尿不準。”我開始賴嘰了。
“我不，你怎么那煩，你沒有手啊？”章佳夢回頭錘了我一下。
“我真的喝多了，手麻酥酥的。”說完我拿起她的左手伸向那里。
章佳夢沒辦法輕輕捏著它小聲的說“尿吧�！�
她的手涼涼的，我看著黃色的尿，在她手的指導下，一會向左，又突然向右,
“別鬧，對準點，都尿外面了�！�
章佳夢“呵呵”的笑著，認真的看著它，上下左右的，擺動著劃著X。
回去時，他們還在推杯換盞的喝得起勁“怎么這么長時間，以為你順尿道跑了，來走一杯。”
“怎么可能，我吃點菜哈，一會跟你們喝。”我趕緊坐下來，夾菜，夾肉，看他們喊著口號，碰著酒杯。
后來我又和他們喝了很多酒，從正月十五喝到正月十六，我努力回憶著他們的樣子，喝酒的樣子，每個人舉著酒杯“闖通關”的樣子。我記得我們都喝醉了，傻笑著，回憶著16、7歲中專的時代，然后走在馬路上橫七豎八，叼著煙…
4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中午才起來，也懶得在去奶奶家吃飯，就在家躺了一天。傍晚章佳夢來電話說，想去她家上面的北山公園溜達，因為白天老許打電話說想去燈會取相片，索性就我們一起去先取相片，然后順路在一起去北山公園。
晚上我和章佳夢，老許和張亮，在燈會吃了些烤魷魚和羊肉串，又取了相片，就往北山公園走。剛走幾步我看見了昨天的娃娃機，便又開始抓娃娃，昨天就沒抓到，今天我一定要抓上來一個。我找老板換了20塊錢的硬幣，開始抓起來。2元一次，不一會抓了10次了，毛都沒抓上來，我是真想把這破機器砸成餅。章佳夢說算了，不值得，要走。
“那怎么行，今天我就要抓一個給你，我在抓10塊錢的”。我不服氣，我相信我能行，我又往它嘴里扔了10塊錢，總共30塊錢啊�？粗y色的小爪子，抓著綠色小蟲子的小腦袋慢慢的移動，掉進洞里，然后躺在章佳夢的懷里，我的心在滴血，花30塊錢就買了這個破玩意。
往北山上走時，山上的雪還沒化，有些滑，好在月亮很亮，照亮我們前面的路。我們沿著石階往山頂走，我和張亮走在前面，老許和章佳夢走在后面，互相聊著天。
路上張亮說我好象真的喜歡上章佳夢了，程度甚至超過王小雨。我問他為什么這么說，張亮說就是感覺，說他觀察我很久了，絕對是動了真情了，整天黏在一起我也不煩，還花30塊錢去抓個破蟲子。
“胡扯，我有那么狗嗎，花30抓個蟲子就不行了？你這個變態成天觀察我干雞巴毛�！�
“哎呀，我隨便一說，你那么激動干嘛。啊？”張亮摟著我的脖子。
經張亮這么一說，我還真想了想，我喜不喜歡章佳夢，我的腦子瞬間很亂。王小雨我很確定，我喜歡她，每次見她我都想往她身上貼，可章佳夢我說不出來，另一種感覺，親切？舒服？刺激？我說不好，反正跟她在一起我高興我開心。
“你看你那個樣子，你就是喜歡她，你已經走火入魔了�！� 張亮打斷了我。
我皺著眉頭，甩開張亮的胳膊“你才走火入魔了，起開，壓死我了�！�
“哈哈哈，真的嗎，哈哈�！鄙砗髠鱽硭齻z笑聲“哈哈哈�！�
我和張亮回頭問他們“你倆笑什么呢？”“干你屁事�！崩显S說。
至于老許和章佳夢聊什么。我以為就是聊些，什么衣服好看，化妝片什么的，鞋拉，包拉，這些東西。結果是倆個人瘋狂的吐槽我和張亮，剛開始的時候老許還夸我幾句，說我細心，善良，后來也不知道怎么的了，連張亮一塊全招了。說張亮胸毛太旺盛，羅圈腿，有一次喝多了還一頭扎進草叢里。然后又說我從小鼻涕浪跡的，走路左晃右晃的橫著走，像螃蟹，還小心眼，愛哭，像個孩子。章佳夢就配合她說我太幼稚，還動不動就愛往她懷里鉆。倆個人有說有笑從上山說到下山，回家還加QQ，發短信，到后來已經聊到，我和張亮的“持久力”這樣的問題。
到了山頂，我們匯合在一起，先是去了山頂的公園里，那里有一個旱冰場。旱冰場地上全是沒人動過的雪，老許握了一個雪球打在我的后腦上碎了，濺了章佳夢一臉，我們打起了雪仗。我把老許按倒在雪地上，接著我就又被張亮放躺，章佳夢在追著張亮跑，我們都喘著長長的氣，，互相揚著雪。
從旱冰場出來又玩了會秋千來，就來到在山頂邊緣的涼亭里，涼亭是鐵做的，我和張亮用手掃去座位上的雪，坐了下來。章佳夢和老許都說沒想到冬天來山頂，別有一番風景，我們吹著冷風，互相摟著，看著底下熱鬧的燈會，綿延到遠方。
下山的時候，我們繼續著之前的話題“你說我喜歡章佳夢比王小雨多，我和王小雨在一起時，你又不在，你怎么知道�！�
“你什么樣我不知道得了�！� 張亮擺出一副超自信的姿態。
我看他那副樣子就來氣“你就不懂裝懂吧，我還真就是喜歡王小雨一個�！�
“有什么用，人家不搭理你啊，我勸你還是好好珍惜這個吧�！闭f著他把眉毛上挑，挑向前面的章佳夢和許一楠。
我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不搭理我？誰說的，那是我不搭理她好不好�！�
“啊，好好，行，是你不搭理她。”
“你別不信，我現在追她也是一如反長，分分鐘的事。”我把手搭上張亮的肩膀。
“哎呀，我真不想打擊你啊，王小雨你是不可能了。”他甩開我的胳膊。
“為啥��？怎么事？”我趕緊問。
他從褲兜里掏出“白紅梅”，拿出一只煙叼在嘴里，又開始挨個衣服兜找打火機。
“你快點的，為啥��？”急死我了。
“王小雨的朋友宋千，告訴王小雨說你要是找她，別搭理你。”張亮吸了口煙，又朝我的臉吐出來。
這個宋千就是在千山時走在王小雨旁邊，然后被我一嘴巴子打跑的那個小矮子。
我撥開面前的煙霧“他媽的真這么說？”
由于我的聲音太大，章佳夢回了一下頭，看了一眼又繼續往前走。
“騙你干嗎！”張亮小聲的說。
“你怎么知道的？那你他媽不早說�！蔽乙矇旱吐曇�，小聲的跟張亮說。
張亮說初十左右在廠里抽煙時，聽和宋千挺好的叫盧XX的人說的，應該是真的。聽完我是一肚子“火”一下就頂上了腦門，我覺得我看東西都模糊，我真想現在就一腳踹在那個“小矮子”的腦瓜上，把他的腦仁給踹出來，我一路上強忍著，直到看著章佳夢進了樓梯口。
“我操他個媽的�！蔽野呀涍^告訴老許，然后讓老許幫我要到了王小雨的手機號。
我按著王小雨的電話號，我的手都在顫抖“喂，王小雨是不是宋千告訴你，說我要是找你，讓你別搭理我？”
“啊，對呀”話筒里傳來久違的聲音，不過我沒心思回味，聽完這幾個字我便掛了電話，轉身告訴張亮“他媽的想死了，敢這么說，明天咱們就去堵他，好好錘他一頓，氣死我了�！�
這時手里的電話響了，是王小雨。
“喂~怎么事？你想干什么？”話筒里是王小雨關切的聲音。
“不干什么，我能干什么，還讓你別搭理我，他說算了被，我看他躺在醫院的床上怎么不讓你搭理我哈！”我大聲的說。
“別了行嗎，他不是故意的�！蓖跣∮赀�提他求情。
我是越聽越來氣，越聽越嫉妒，你不是能求情嗎，你不是護著他嗎，你不是怕他挨揍嗎，我想到了一個主意“不打他？可以��！你得答應我個條件。”
“什么條件？”
我放低了聲音“做我一個月的女朋友�！�
“不要！”直接掛了電話。
老許說我幼稚，張亮說我不是人。
我嘆了口氣“我也沒打算她能答應啊，我就是生氣，想故意氣氣她。”
這時王小雨的電話又來了“行，我答應，不過只能白天，晚上不行，不許打他�！�
聽完我心里很復雜，先是驚訝，我沒想到這么幼稚的條件，她都能答應，她是不長腦子，還是不長腦子，可我就是喜歡她這樣的單純。我自責，我覺得我卑鄙，無恥，這不是一個英雄好漢干的事，可我不是英雄也非好漢。我渴望，我太想和她約會了，太想知道跟她在一起是什么感覺了，也太想得到她了。
“可以，先掛了把，我找你的時候會給你打電話的。對了，不管什么時候，只要我找你，你就得必須出來，不能拒絕�！�
說完過了大概10秒，王小雨還沒動靜�！澳隳懿荒芸禳c！”我催促她，不能給她太多時間考慮。
“恩。”她同意了，我聽得出她是對么的不情愿�！安贿^，這一個月我只跟你出來4次�！蓖跣∮暧痔崃艘粋�要求。
我真想拒絕她，但又怕徹底惹怒了她，“行，可以！”就掛了電話，免得她又提出無理的要求。
掛了電話張亮和老許說我逼良為娼，腳踩兩條船。我笑了一下“你們忘了？那時她可是先來耍我的，這個仇我必須得報了�！�
“章佳夢怎么辦？”老許問我。
我打了個哈欠“她長什么樣我都忘了。”
“你這個逼裝的完美�！睆埩脸疑齑竽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