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不見了。”
“是嗎?”秦歡不以為的笑了笑,“那又如何?她又能把我怎么樣呢?”
秦歡慢慢收斂了唇角的笑意,繼而重新看著他,見他只是沉默的坐在椅子上,可眼前這個男人縱使緘默,但還是衿貴逼人。
“我這個人很有記性,傷了我一次的人,我就絕對不會在給他們第二次機會。”說著,秦歡頓了頓,“有些事你應該已經知道了,三年前……”
“我不知道。”
傅郁森目光幽深的盯著她,眼底似乎隱約看見火光。
秦歡抬了抬眸,輕聲道:“你不知道……”她一臉嘲諷的笑了笑,“幸好你不知道,如果你知道還做出那種選擇,我恐怕現在會忍不住殺了你也不一定……”
秦歡閉了閉眼,不欲與他多說廢話,“米菲兒來找過我了……”
頓時,傅郁森看著她的目光變的晦暗難辨,薄唇輕抿,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看你這個表情也應該知道我為什么來見你了……”秦歡看著他的目光忽然變的冷冽,“我只問你一句,我的孩子,在哪!”
傅郁森薄唇緊抿,在她開口的那一瞬,臉色竟是出奇的蒼白和難看,望著她的目光似乎多了一絲沉痛。
那隱晦的情愫一閃而過,可還是被秦歡牢牢的抓住,她攥緊了雙拳,整個人似乎都有些發顫,嗓子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用力的掐住。
“我的孩子,他在哪……”
許久,傅郁森低笑了兩聲,目光幽深的盯著她,“你應該已經猜到了,何必還來問我?”
秦歡瞳孔一縮,忽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氣息紊亂有些沉重,此時此刻盯著她看的目光不在淡定冷靜,眸中眸中情緒幾乎快要壓抑不住。
“我的寶寶在哪!”
傅郁森眉眼沉沉,薄唇輕挑,可說出來的話去仿佛風霜利劍,狠狠的刺入秦歡的心臟。
“死了。”
秦歡呼吸一窒,猶如萬箭穿心,攥緊了手心,臉色一陣蒼白,她不是沒想過這個結局,可是她不愿意相信,更不愿意去猜測,是不是,是不是還有可能,她的寶寶還活著,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還活著?
“你騙我?”
“如果你要自欺欺人,可以這么認為。”
秦歡終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崩潰的情緒,上前拎住他的衣領,眼眸猩紅的看著她,眼中浮現的恨意越發濃烈。
“為什么?我對你做錯了什么?還是我做了什么錯事,你告訴我,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愛你我有錯,被你傷害被你利用,可我還是愛你,這是錯嗎?可孩子也是你的,為什么你可以做到這么狠心?明明是你故意接近我,讓我愛上你,替你生孩子,可是為什么最后所有的痛苦都要我一個來承受?你告訴我為什么!我到底哪里對不起你,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傅定軍害死你的父親,你報復他們我理解,你同時毀了他們父子因為他們欠了你的,這叫血債血償,可是我呢?我對你做了什么?我做錯了什么?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為什么?”
傅郁森目光清幽深邃,呼吸變得愈發緩慢,面對她的質問似乎有一瞬間的失神,話語低沉沙啞。
“這些話,三年前你為什么不問……”
秦歡笑出了聲,笑出了眼淚,可是她的聲音在發抖,心在滴血。
“問?我有什么資格去問?問了有用嗎?你會告訴我嗎?因為沒有理由,根本就沒有任何理由,只是那人是我,是我而已,你可以肆無忌憚的傷害我,為什么?就因為我是孤兒?我沒有父母,沒有人疼,所以就不配好好的活著?一定要讓你們踐踏?是嗎?”
傅郁森凝望她的眼底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痛楚,想要去撫摸她的臉,想要替她擦拭掉眼淚,卻被秦歡用力的揮開,目光充滿仇恨的看著他。
“別用你沾滿鮮血的手來碰我!”
傅郁森面容一僵,緩緩放下自己的手,聲音沙啞,“孩子一出生就沒了生命……”
“所以你用米菲兒和傅修笙生下的孩子來騙我,騙爺爺,騙了所有人?”
誰知道她此時的心情,多好笑,多可笑啊……
她神情凄涼的看著他,哭了又笑,笑了又笑,心臟被人剜了一刀,鮮血淋漓,讓她痛到連呼吸都是痛的。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一開始就說了實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溫柔因為嫉妒,擔心帥帥的存在會妨礙到你們不能結婚,所以才會對帥帥下手,就是因為她以為帥帥是你和我的孩子,所以才要了他命,可帥帥有什么錯?就算他不是你的孩子,也是你血脈相連的侄子,他是無辜的啊,可你竟然騙我,騙取爺爺的信任,你用你大哥的孩子來充當我的孩子,最后卻沒有善待他,甚至你為了溫柔而放棄他,傅郁森,你真的太冷血,不,你不是冷血,你根本就不配當一個人,你連做人最基本的良心,你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你不配當人,你連畜生都不如……”
秦歡早已淚流滿面的看著他,模糊的視線中她已經不想去探索他此時會是什么表情了,她指著自己的心口,強烈的劇痛,從四肢開始快速蔓延,迅速的鉆進每一個毛孔。
“傅郁森,你真的太可怕了,你知道你在這里刺了多少刀?你知道這顆心受了多少罪,你知道它為了能繼續跳動下去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秦歡無法在待下去,有他在,空氣都變得稀薄,她感到窒息,她不想在看到他,抹了一把眼淚倉促的轉身就要離開……
“你能去看看他嗎?”
秦歡的身體頓時一僵,聽到他聲音低沉的開口,“他在春嶺墓園,墓碑上刻著他的名字,如果可以,走之前去看看他……”
秦歡的身體才發抖,眼底血紅一片,不斷的有眼淚滾落,仿佛下一秒流出來的就是血淚一樣。
而她仿佛在天地間掙扎沉浮,她的身體在發抖,她的心很痛很痛,隨著呼吸間都是無限的痛苦與掙扎,她心上的傷口皮開肉綻,似乎有人故意撒了一把鹽,痛不自己。
“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