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藝想不明白。
匪行云的解釋,她聽不懂,也理解不上去。
到現在也沒能知曉,為什么會被發現。
按理來說,她一身玩偶服,從頭頂裹到腳底,別說是長相了,就是男女,都分辨不出來。
可匪行云不過一眼,就知道她是余藝。
不是懷疑。
是肯定。
她估計,自己就是想破了腦袋,也琢磨不出個結果了。
到不如來問問神仙。
曾祁看她一臉的困惑,卻沒有解釋,而是道:
“當時我和保安也在外面,可我們,都以為你只是個迷路的小兔子!
余藝偏頭去看他,眼中迷茫之色更重,“可是他知道!
她的聲音頓了頓,再次強調道:“第一眼,匪行云就知道是我!
“是。”曾祁也點頭,輕聲道:“只有知道是你,總裁才會追過去,余藝,你是不一樣的!
不一樣?
真的是這樣嗎?
余藝愣了愣。
聽了曾祁的話,她心里浮現的不是歡喜,而是深重的茫然。
可能他不知道吧。
匪行云真正在意的人,并不是她。
之所以瞧著與眾不同,不過是仰仗了她人留下的余蔭。
余藝苦笑一聲,無奈道:“曾秘書,你可能誤會了什么,但是我和匪行云,不是你想的那樣,所以…”
她想說這種話,以后還是不要再說了的好。
可是轉念一想,從見到匪行云到現在,她承了那么多的情,其中種種,早就不是一句話能拋開的了。
剩下話,到底是給咽回了肚子。
曾祁看出她表情不對,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他跟著余藝回了打工的店。
是間藏在商場里的西式快餐廳,門臉不大,客流量也不多,來來往往,只有幾個拿著余藝之前發出氣球的小朋友和家長。
余藝讓曾祁稍等,她抱著玩偶裝敲開了經理室的門。
“你還知道回來?!”
她一進門,就聽到一聲怒吼。
余藝干巴巴的笑笑,她確實是消極怠工,氣球放跑了不說,工作時間也沒達到。
不占理,自然沒什么好爭辯的。
只道:
“不好意思,經理,我臨時有點事,耽誤了一會兒,今天的工資就不要了!
她好聲好氣的跟經理解釋。
雖然已經忙了整整一上午的時間,半刻鐘沒閑著,可工作沒完成,確實是她的問題。
就該承擔后果。
一分錢拿不到,也是認的。
“工錢?”經理一臉怒色,氣勢洶洶的沖過來,一把搶過余藝手里的玩偶裝,兇道:“你知道這會兒時間耽誤店多少生意嗎?還想要工錢?”
他態度可真夠差的。
咬牙切齒,那模樣,像是店里生意不好,全都是因為余藝似的。
余藝揚起眉,道:
“經理,我說了,既然是因為我的問題,但我可以不要今天的工資,就當賠償了,但店里的生意不好,好像跟我沒什么關系吧?”
她向來是個講道理的人。
也就只有在匪行云的面前,總是莫名的發虛罷了。
跟到旁人,還真就不客氣了。
而且這間店鋪的生意如何,是好是壞,余藝長了眼睛,還是看得見的。
客人寥寥無幾也就罷了。
她早上來的時候,還聽到服務員抱怨,生意再這樣差下去,他們可就都要沒有工作了。
今個都算是最近這段時間以來,客人最多的一天了。
但經理可不會承認,反而指責她道:
“我們店的生意一直都很好,你別在這瞎說啊,要不是因為你影響了,這個時間,客人早就坐都坐不下了!”
余藝懶得聽他在這胡謅八扯,直接問:“所以呢?你想怎么樣?一上午的工資還不夠,難道要讓我倒給你點?”
估計是她這話,才正中了經理心窩。
他立刻點了頭,還要露出一副分外勉強的樣子,道:
“你這個小姑娘,還是挺懂事的,這樣吧,就給五百,你走吧,我就不計較你耽誤店里生意的事情了!
經理上下打量她一圈,又豎起耳朵聽了下外面的動靜,清了清嗓子,道:
“先說好,我可是看你年紀小,才這么好心的,你可得懂點規矩,別不識好歹。要是不想賠錢,就明后天都再過來,好好完成你的工作,不過沒有工資啊!
余藝聽他說完,幾乎要氣笑了。
這是個什么人?
怕不是個會行走的計算器。
算計的可真夠美的。
讓她要么賠錢,要么白干兩天工。
這是以為余藝年輕,還沒出校園,就給她當成肥羊去宰了。
想的倒是美。
不就是看余藝連發氣球都發的分外認真,連帶著今天的客人都比平常多了不少,舍不得讓她離開,但又不想多發工錢,便結題發揮罷了。
不管余藝同意賠錢還是留下繼續工作,他都賺的盆滿缽滿,毫不吃虧。
可余藝又不是傻子。
給人家連哄帶詐兩句,就乖乖的聽了話。
她冷哼一聲,環保雙臂靠在門上,問他:
“如果我都不選呢?”
“那我可就要報警了!苯浝眍D時沉了臉,不悅道:“余藝,你可得想明白,這事兒,本來就是你的問題,工作時間偷偷離崗,在什么地方都是違規的。我不讓你交罰款,還愿意繼續讓你在這上班,你可得感恩戴德,知道了嗎?”
“感恩戴德?”
余藝這會兒是真的驚了,這算什么,道德綁架嗎?
不過經理有一件事,確實是沒想到。
可能這一招,換到其他人身上,會有用。
但余藝一直認為自己,優點雖然很多,但確實沒有道德。
更不怕被道德綁架。
“經理,我愿意跟你在這說話,是因為我確實擅自離崗不對,我也愿意為過錯,去承擔相應的后果,但是...”余藝嗤笑一聲,譏諷道:“如果你無理取鬧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她敲了敲門板,聽著外面傳來的喧鬧聲,道:
“如果我之前沒聽錯的話,這應該是最近這段時間以來,你們生意最好的一天吧?”
經理哪里會承認,毫不猶豫的反駁道:“當然不是!你在胡言亂語些什么?要么交錢,那么留下工作,再多說一句,我可對你不客氣了!”
好言好語不行,改成威脅了?
余藝倒還真想看看。
他能怎么個不客氣的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