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眉的提醒,讓陌然開始心神不寧。
他原本覺得自己所有的事,都如一扇門一樣,被自己關(guān)在屋里。誰料到聰明的顏小米,卻能從門縫里窺到了他不敢示人的隱私。
顏小米走后,半個電話都沒打來。她也沒與任何人聯(lián)系,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悄無影蹤了。
陌然心里總是覺得不安,便尋了個機(jī)會,一個人去譚文的夜宵攤上,想去他哪里尋一些消息回來。好不容易等到夜宵攤上市了,他慢悠悠過去,看到譚文的攤位換了一個俊俏的小女人在忙碌,心里一跳,趕緊問:“譚文呢?”
見到有人來,小女人鮮花一樣的笑,熱情地招呼他坐。陌然隨手拉過一張椅子,讓她給自己上了一份嗦螺,要了一支啤酒,尋機(jī)又問了一聲。
小女人不答他的話,只是問他,好吃么?好吃么?
陌然心里有事,心不在焉地點點頭說:“不錯,很好。”
小女人這才高興起來,如鮮花一樣的笑臉?biāo)坪跄苈劦交ㄏ懔。她嘖嘖地說道:“我就說嘛,我的水平不會差的,不會丟他的臉的嘛!
陌然好奇地問:“你是說譚文么?他怎么不在?”
小女人擺擺手道:“他走了,不做了。這塊地方給我了,F(xiàn)在想找個好攤位太難了。譚文這人還不錯,沒要我的轉(zhuǎn)讓費!
陌然聽后,暗自心驚,但還是漫不經(jīng)心地問:“走了?去哪了?”
小女人說:“他本來就不想在雁南縣這塊小地方混。他是什么樣的人。繀柡χ。你說,他在這里都沒一個親人了,有意思嗎?”
陌然笑道:“他坐生意的人,哪里有生意,就在哪里做啊,跟有沒親人有什么關(guān)系啊?”
小女人嘆了口氣說:“老板,你是不懂他這個人。過去他來干夜宵攤,是因為他奶奶還活著,需要人照顧。這都不算是什么大事,關(guān)鍵是有個女孩子,過去是他們村的支部書記。聽說在讀書的時候,與他弟弟譚武是戀人關(guān)系。現(xiàn)在這個譚武不在了,這個女孩子從省城下來做個村支部書記,你說是為了誰。俊
小女人很健談的樣子,語速又快,連珠炮一樣。她的聲音清脆,但不失女人的溫柔,讓人聽起來心里特別的舒坦。
陌然裝作很敢興趣的樣子問:“你這么說,譚文開夜宵攤,是為了這個女孩子?而這個女孩子,卻是因為他弟弟譚武而來?”
小女人點了點頭說:“老板,你的理解能力非常強(qiáng)!
她豎起一根大拇指,笑瞇瞇地說:“老板,要不要再來一個菜?”
陌然只好又叫了一份涼拌豬耳朵。吃夜宵,無非是涼菜與啤酒。夜宵的最佳時機(jī)在盛夏之夜,像這樣時近金秋,酷暑已經(jīng)完全消退。晚風(fēng)一起,涼意襲人。夜宵的生意隨著天氣逐漸變冷而冷清許多。
譚文突然不見了,按小女人的說法,他的離開與顏小米似乎有著扯不清的關(guān)系。
“老板娘,你說,譚文是不是跟著女孩子回省城去了?”陌然想了想,試探著問。
小女人蹙起眉頭想了想說:“應(yīng)該不是吧?哪個女孩子我也見過的,就在譚文的夜宵攤上幫忙。好像她對譚文沒一點意思啊!
陌然笑道:“男女間的感情,豈能隨便看的出來!
小女人認(rèn)真地說:“我們女人都有第六感啊,你信不信?”
陌然道:“我信!
“這不就對了!毙∨说靡獾匦χf:“依我看,她對譚文是完全沒有感覺的。她對他只有親人之間的親情。至于譚文對她有不有想法,這個我可說不好了。不過,你剛才問我,是不是跟著她回省城去了,這我可說不好。我只知道,女孩子要走,譚文是很著急的,要不,他能將夜宵攤位讓給我?”
話說到此,陌然心里不禁疑團(tuán)叢叢。但他有個堅定的想法,譚文的離開,與顏小米的離去,一定有著脫不開的關(guān)系。
秋夜天寒,來吃夜宵的人不多。一排夜宵攤,寥寥的沒幾個食客。
陌然喝著啤酒,就著涼拌菜,越吃越覺得冷了。便起身叫來小女人結(jié)賬,準(zhǔn)備回去休息。他來尋找譚文沒找著,卻意外得知譚文也走了的消息,心里不禁感嘆,要是譚文不是隨著顏小米走了,憑他的一身本事,估計不久江湖又將掀起一股血雨腥風(fēng)。
小女人要了他二十塊錢,說給他打了最低的折。因為她看出來了,陌然是譚文的朋友。原本她不應(yīng)該收錢的,但做生意的人,就好像做賊的人一樣,不能空手。所以象征性的收了他二十塊。
陌然聽完,心里一樂,笑道:“你們生意人,怎么能與賊做比喻?”
小女人再如鮮花一樣笑起來,說:“老板,以后有空多來坐坐!
陌然答應(yīng),起身往回走。心里卻一片茫然,得不到顏小米的消息,卻得知譚文在愛著顏小米,這倒超出他的想象之外。過去他從沒想過會有這樣戲劇性的變化,譚文會愛上顏小米?
剛走幾步,背后傳來摩托車的喇叭聲,他一回頭,就看到笑嘻嘻的異鄉(xiāng)人在雁南。
異鄉(xiāng)人在雁南將車靠近他,低聲問:“老大,你去哪,我送你。”
陌然看他根本不像接客的樣子,隨口問了一句:“這么晚了,你還在街上游蕩,有生意嗎?”
異鄉(xiāng)人在雁南得意地說:“老大,我現(xiàn)在不接客了。天氣冷,沒人坐摩托車了。我改行收廢品了。”
“收廢品?”陌然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笑道:“這座城市都是新的,哪里有什么廢品收?難道你做收舊酒瓶,雞毛鴨毛廢家具嗎?”
異鄉(xiāng)人在雁南擺擺手說:“這些我都不收,我只收鋁材!
“鋁材?”陌然皺起眉頭問:“哪里有那么多的廢鋁材給你收?你這個廢品生意怎么做得下去?”
“老大你放心,大把的!碑愢l(xiāng)人在雁南說:“你都不知道,現(xiàn)在只要我想要,隨時都有人送上門,而且我實話告訴你,哪里是什么廢品?都是嶄新的家伙!
陌然越聽越覺得里面有問題,他想細(xì)問,怕他不肯告訴自己實情,心里轉(zhuǎn)了一圈說:“你要是沒急事,送我去一趟工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