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響了幾下,陌然沒作聲。此刻,他不想見到任何人。
他聽到門鎖咔噠一聲,想起自己進來只是關了門,并沒反鎖,正想坐起來,一抬頭,就看到蘇眉笑吟吟的站在門口。
他仰面八叉地躺在床上,這樣的姿勢讓人忍俊不禁。
他正要開口,被蘇眉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她轉身出去,不一會再進來,嫣然一笑。
陌然狐疑地看著她,張了張嘴沒出聲。
“被罵了吧?”她慢慢走過來,猶豫了一下,側身往床沿邊一坐。
陌然的心便猛烈跳起來。她看似無意的一坐,卻讓陌然有些尷尬了。
他偷偷打量了她一眼,蘇眉今天穿了一身旗袍樣的套裙,白底藍花,素凈淡雅。她的頭發高高地挽起來,如一堆黑云一樣的優雅。他的眼光只能看到她的側面,她如山巒一樣挺立的胸口,讓他開始莫名其妙地口渴起來。
“他們都聽到了。”蘇眉淺笑著說。
“聽到就聽到吧,我是打工的命,被老板罵,一點也不奇怪。”陌然嘆口氣說。
“除了顏小米,他們都在幸災樂禍。”蘇眉突然皺了眉頭說:“這些人,恨不得你下臺。”
“為什么?”陌然好奇地問。
“這還不簡單?他們工業園區成立幾年了?有絲毫成績嗎?你一來,就拉來十多億的項目,他們能不眼紅?你這樣做,豈不是把他們都比了下去?你說,不恨你,恨誰?”
陌然不以為然地說:“隨他們的便。老子無所謂。”
蘇眉就來看他,眉眼笑得彎起來,輕聲說:“陌然,你一口一個老子的,真像流氓的口氣。”
陌然一楞,訕訕地說:“我本來就是個流氓。”
“可你一點也不流氓。”
“是嗎?看來我還是要做個流氓。”陌然說著話,眼光不老實地盯著她的胸口看。蘇眉顯然感覺到了,故意將胸口挺了幾下,一絲紅暈就蕩漾在她潔白的臉上。
屋里一陣沉默。
陌然坐起身說:“出去吧,讓人看到不好。”
蘇眉咬著唇說:“我鎖門了。”
“鎖門?”陌然心里一跳。她鎖門干嘛?暗示自己?
“對,鎖門了。”她反轉身來,輕輕將陌然往后一推說:“你累了,我不想別人來打擾你,你好好休息呀。”
陌然被她一推,順勢倒下去,再次仰面八叉地躺著看天花板。
蘇眉對男人有種無法言說的誘惑。任何男人看到她,心里都會有莫名其妙的悸動。他陌然也不例外,第一次在東莞見到她,當晚在夢里就出現過她的影子。
這是非常邪惡的思想,陌然有時候會罵自己。過去二十多年,他還沒對女人動過心,比如他在學校,別人都在忙著談戀愛,他一門心思學習。在他看來,愛情這東西,可遇不可求。該來的時候,無聲無息。不該來的時候,拿著石頭打破天,一樣無所作為。
后來被逼遠走東莞,面對秦園的愛情,他一直的被動的應付。他裝糊涂啊,因為他對秦園的感情,永遠停留在老板與員工的層面。愛情的最吸引人處,就是誘惑的力量。秦園對他來說,恍如天山上的雪蓮,圣潔不可侵犯,讓他絲毫也不會有半點情欲。
而齊小燕,只是他少年時期朦朧的愛情,隨著時過境遷,他從內心里已經將她視為親人,一樣的沒半點情欲的感覺。
至于肖瑩,他一直有著保護她的沖動。她太弱小,也太委屈。他不想任何去欺侮她,他希望她的每一天都陽光燦爛。
孟曉和孟夏,是做妻子的最好選擇。她們溫柔嫻靜,完全的鄰家小女形象。擁有她們,人生不會有遺憾。
眼前的蘇眉,卻讓他有無窮無盡的誘惑思想。蘇眉的一笑一顰,都能牽動他的目光。他們在去徐文友家回來的曖昧,讓陌然回味無窮。
他只在心里想,從來沒有想過真的去擁有她,因為他知道,自己給不了她的未來。給不了未來而去擁有她,是對她最殘酷的懲罰。
“我陪你躺躺吧。”蘇眉突然含羞說,話未落音,整個人已經往他身邊躺下來。
陌然頓時手足無措,甚至慌亂。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就這樣安靜地躺著,什么也不要想,”她背對著他,輕聲說,微微閉上眼睛。
陌然不敢動,身體僵硬起來。
她捂著嘴吃吃笑了起來,反轉手去拉他的手,輕輕搭在她的腰間說:“陌然,你就這樣輕輕地摟著我吧。”
陌然遲疑了一下,還是聽話地去摟了她的腰。
這一摟,頓時整個人都差點被融化。蘇眉的腰肢柔軟無力,慵懶得如同春日陽光下的小貓。
他激動起來,卻不敢亂動。搭在蘇眉腰肢上的手臂,愈來愈僵硬,幾乎如石化一樣的令他難受。
但他愿意,他寧愿自己石化,也不愿舍去這片刻的溫柔。
躺了一會,蘇眉突然轉過身來,一雙眼含羞帶嬌地看著他,一動也不動。
他們就這樣凝視著,眼波流動,任溫柔流淌在他們幾乎要緊挨在一起的身體。
她伸出手來,輕輕勾住他的脖子,微微閉了眼睛問:“想不想吻我?”
陌然只覺得喉嚨里發澀,渾身血脈噴張。聽到蘇眉問他,他認真地點了點頭。
“那就吻我吧!”她將嘴唇緩緩遞過來,陌然只覺得眼前一朵花兒在盛開,暗香盈動。
就在陌然的唇要吻上她的時候,她驚慌地躲避開去,伸手將他推開,雙手捂了臉,顫抖著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在勾引你?”
陌然笑了笑,沒說話。
“我是個蕩婦嗎?”她依舊捂著臉,聲音顫抖著說。
“不,在我心里,你就是圣母瑪利亞。”陌然想拿開她捂著臉的雙手。她使勁地掙扎著,讓陌然絲毫也不能得逞。
“不,我就是個蕩婦。”她突然放開手,緊緊盯著他看,一字一頓地問:“你怕我嗎?”
“你一個女人,有什么好怕的?”陌然不以為然地說。
“女人是老虎,你不怕?”
“怕就不是我陌然了。”陌然停在了動作,靜靜地看著她說:“老子只是記得有句唐詩,做人一定要學習領會透。”
“什么詩?”她驚異地問。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蘇眉楞了一下,隨即一張臉紅到了脖子根,輕輕罵道:“果然是個流氓。”
她的嬌顰讓他再次沖動起來。
他翻身而起,壓在她身上說:“女人就算是老虎,終究要被男人壓在身下。”
她嬌喘一聲,將他環抱入懷。
蘇眉全身柔軟,渾身如無骨一樣。這讓陌然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體驗。無論肖瑩還是齊小燕,她們都在這時刻身體會無端僵硬起來。只有蘇眉,如一灘水一樣,柔軟無骨。
他凝視著她,一顆心似乎要從胸腔里跳出來。
她微閉雙目,嬌羞無限,如一朵等待綻放的花兒,暗香撲鼻。
陌然激動不已,就在他要伸手去解開她的扣子時,耳朵里又傳來一陣猛烈的敲門聲。